第116章 永远的东京怪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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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和脆弱,将身体一歪,额头抵在了玖克轮椅的扶手上,肩膀靠在了他的臂弯旁。
她没有抬头,只是放任自己靠在这个她渴望了太久、此刻却带着欺骗和伤痛气息的港湾里。
“呜呜呜咽咽呜—”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痛苦和不甘都哭尽。
玖克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是更深沉的酸楚和怜惜。窗外的阳光从明亮变得柔和,又渐渐染上黄昏的金辉。
玖克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若麦靠着他的肩膀哭泣。
他偶尔会带着无限小心用指腹轻轻擦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易碎的珍宝。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滚烫,带着泪水的湿意,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擦拭自己心上的一道裂痕。
他就这样说着,从白昼到日暮。将那些难以启齿的真相、迟来的歉意、笨拙的关心,连同那些他刚刚看见的、关于她的点点滴滴,都揉碎了,融进低沉的话语里。
而若麦,只是靠着他,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小猫,流着泪,听着。
她的哭泣渐渐从崩溃的嚎啕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再到无声的、疲惫的依赖。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在一起,身体随着抽噎偶尔轻颤一下。
玖克的声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背景音,低沉、沙哑,带着赎罪般的疲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偶尔停顿,感受到肩膀上那沉甸甸的重量和温热的湿意,心中那片因为遗忘而荒芜的角落,似乎正在被苦涩的泪水冲刷。
玖克低沉而冗长的倾诉,像一场漫长而苦涩的雨,终于渐渐停歇。
房间里只剩下若麦压抑后残留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以及窗外黄昏投下的、带着暖意的斜阳。
若麦依旧靠在玖克并不算宽厚的肩膀上,脸颊紧贴着他肩头的衣料,那里早已被她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长时间的哭泣让她眼睛红肿刺痛,喉咙更是火烧火燎般干涩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难过是必然的。那种被最在意的人长久欺骗、被当成背景板忽视的痛苦,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忏悔而瞬间消失。
委屈和不甘的余烬仍在心底闷烧。
然而,当玖克在叙述的最后,用一种近乎自嘲的疲惫语气提到——
“…这件事,祥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也被我蒙在鼓里…”——这句话,像一道微弱却意外的光,瞬间刺穿了若麦心中的沉重。
若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靠在玖克肩膀上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
红肿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长长的、濡湿的睫毛颤动着。
连丰川祥子…也不知道?
这个认知,如同一剂带着苦涩的强心针,猛地注入她濒临破碎的自尊。
她一直以为,玖克对祥子的特殊是建立在对自己遗忘的对比之上,是光明正大的偏爱。
她嫉妒祥子能得到他专注的目光,更痛苦于自己在他遗忘的世界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可现在这个发现,带来了一种扭曲却真实的平衡感。
那份将她压垮的、被祥子彻底比下去的羞耻和绝望,瞬间减轻了大半。祥子不再是那个立于不败之地的赢家,她们都被玖克用同一个谎言,以不同的方式伤害了。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被碾碎的自尊心,艰难地、颤巍巍地重新拼凑起了一小块。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重鼻音和嘶哑气音的哼笑,从若麦干裂的唇边逸出,更像是一声疲惫的叹息。
她终于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向玖克。
那张总是挂着夸张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哭过后的狼狈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
“所以…连丰川祥子…也被你骗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剧痛,音量低得几乎只剩气声。
玖克看着她哭花的妆容下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愧疚:
“是。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特别是你,若麦。”
若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然后,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又把头轻轻靠了回去,这次动作里少了几分绝望的依附,多了一点疲惫的依靠。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玖克以为她又哭了。
她突然伸出双手,像是学着那天丰川祥子的霸道,玖克能感觉到那双手的软柔无力,但没有任何反抗。
若麦的唇柔软,带着名贵化妆品的香气贴上来。
不同于祥子的疯狂渴望,睦的轻如羽毛,佑天寺若麦的吻像是被主人忘记的小猫,似乎只想让玖克融入她的舌尖。
就在玖克双手轻按在若麦哭花的脸颊,准备再次替她擦泪时,若麦松开唇,那嘶哑带着奇特质感的嗓音,再次低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涸的河床上费力挤出来:
“这次…本喵梦就放过玖克君这个大骗子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气,“这个秘密…也会帮你保守…”
喉咙的剧痛让她很难受,但她还是坚持说完,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命令的执拗,
“但是,玖克君…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了!一次…都不准!”
这嘶哑的赦免和带着泣音的命令,比任何痛哭和质问都更让玖克心头震动。
“好。” 玖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力量。
他放在她肩头的手不再仅仅是支撑,而是带着一种保护的、确认的力量,将她的身体抱得更紧。
手臂小心地环过少女的背,暖玉入怀,玖克将她更安稳地拢在自己胸前和轮椅之间有限的空间里。
这个拥抱,不再是刚才那种被动承受的依靠,而是主动的、带着承诺意味的紧拥。
“我答应你,若麦。” 他低下头,下颌靠到她散乱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心上的烙印,
“我不会忘了你也不会再骗你,我们永远都是东京怪兽,无论是双头还是双角。”
这个拥抱的力度和这斩钉截铁的承诺,像一道温热的暖流,终于驱散了若麦身上最后一点冰冷的颤抖。
她紧绷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放松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在那令人安心的紧拥和沉稳的心跳声中,闭上了红肿刺痛的眼睛。
眼泪似乎真的流干了,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沉重的疲惫,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微弱却真实的慰藉。
黄昏的金光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暖色,二人身影如同麦田里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