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觉得，好像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力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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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困惑？是悸动？还是……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敢轻易确认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冰冷的玻璃，指尖触碰着倒影中自己的眼睛。

“你可以的，沈清弦。”我在心里，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自己说。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道咒语，悄然加固了心底那簇刚刚燃起的火苗。

是的，即使身处牢笼，即使身份卑微，我依然是我。我的头脑，我的学识，我的良知，我骨子里那份不肯彻底弯折的傲气，这些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财富。

陆砚深可以限制我的身体自由，可以践踏我的尊严，但他无法真正抹杀“沈清弦”这个存在本身。

只要内在的核还在，我就没有真正输掉一切。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激动。

我开始下意识地回想超市里那个女人的指责，思考如果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如何能更高效、更不留痕迹地解决问题。甚至，我的思绪飘回了这座宅子本身。

在这里工作了三个月，我早已熟悉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套流程。我注意到周姨年纪大了，上下楼有些吃力；我注意到厨房的动线设计其实可以更合理，节省劳作时间；我注意到花园的灌溉系统在某些角落存在浪费……

这些观察和思考，在过去只是麻木地掠过脑海，但此刻，它们却变得清晰起来。我甚至在脑海里，开始默默地、像一个真正的管理者一样，规划起如果由我来优化这座宅子的日常运作，我会怎么做。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越狱”。

我的身体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但我的思想，却可以飞到任何地方。我可以观察，可以分析，可以规划，可以……在内心保持一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掌控感。

这或许，也是一种反抗。一种更高级、更不易被察觉的反抗。

夜深了。

我简单洗漱后，换上干净的睡衣。并没有立刻上床，而是站在房间中央那片狭小的空地上，开始做一些极其简单的拉伸运动。这是以前为了保持体态养成的习惯，破产后几乎荒废了，在陆家更是从未做过。

动作有些生疏，关节甚至发出轻微的响声。

但我坚持做着。伸展手臂，活动脖颈，深深呼吸。

透过窗户玻璃的反射，我看着那个模糊的、正在缓慢运动的影子。依旧是瘦弱的，不起眼的。

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似乎觉得，那个影子的脊背，比平时挺直了那么一点点。那双映在玻璃上的眼睛里的那点星火，似乎也更亮了一些。

我知道，前路依然艰难，陆砚深的掌控依旧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超市事件可能会带来未知的后果。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个寂静的、只属于我自己的夜晚，我感觉到，那个被埋藏已久的、真正的沈清弦，似乎……稍微苏醒了一点一点。

她蜷缩在废墟之下，伤痕累累，但她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还活着。

并且，从未放弃，重新站起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