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绝境中的刀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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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空气凝固如同铁块。粮草被焚、京城逼宫、南楚异动，三条噩耗如同三条毒蛇，死死缠绕住晏华清的咽喉，几乎让她窒息。随军将领们闻讯赶来，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惶恐，帐内弥漫着一股末日将至的悲观气息。

“陛下……粮草仅够三日之用……后方补给线被蛮族游骑切断……我们……我们被困死了！”一名负责后勤的将领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京城若立监国，我军便成孤军，军心顷刻瓦解啊陛下！” “南楚若此时北上，我大晏……亡国无日矣！”

将领们七嘴八舌，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都给朕闭嘴！”

晏华清猛地一拍案几，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她站起身，尽管脸色因风寒和愤怒而显得异常苍白，但那双凤眸之中燃烧的，却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

“慌什么？！”她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失魂落魄的将领，“天还没塌！就算塌下来，也有朕给你们顶着！”

她走到军事舆图前，手指猛地点在黑风谷的位置：“粮草被焚？那就去抢！蛮族能抢我们的，我们为何不能抢他们的？！”

她又指向京城方向：“有人想趁朕不在搞小动作？那就让他们搞！看看是他们的嘴皮子快，还是朕的刀快！”

最后，她的手指重重落在南楚边境：“南楚想来凑热闹？那就让他们来！看看他们有没有一副好牙口，啃不啃得下我大晏这块硬骨头！”

一连串铿锵有力、甚至带着几分蛮横霸道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帐内弥漫的绝望！将领们被陛下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疯狂的强势震慑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听着！”晏华清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没有时间悲观，没有时间等待！要想活命，要想保住这江山，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快速下达命令，条理清晰，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第一，立刻收缩防线，所有兵力向中军大营靠拢，构筑简易工事，做出固守待援的假象！同时，多派斥候，散播粮草充足的谣言，迷惑蛮族！” “第二，从各营挑选最精锐、最悍不畏死的士卒，组成一支五千人的敢死队，由朕亲自统领！” “第三，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哨探，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找到蛮族主力的后勤囤积点，或者……找到沈墨和他那支义军的下落！”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我们唯一的生路，不在后方，而在前方！要么端掉蛮族的粮草，抢到我们需要的！要么找到沈墨，合兵一处，集中力量，撕开蛮族的包围圈！没有第三条路！”

“可是陛下……蛮族主力动向不明，沈墨世子生死未知，这……这太冒险了！”有将领试图劝阻。 “冒险？”晏华清冷笑一声，“坐在这里等死，就不冒险了吗？执行命令！违令者，斩！”

强大的威压和决绝的态度，迫使所有将领压下了心中的质疑，纷纷领命而去。

帐内重归寂静。晏华清强撑着的那股气势瞬间松懈下来，踉跄一步扶住案几，剧烈地咳嗽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风寒未愈，心力交瘁，她几乎到了极限。

但她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

她强迫自己冷静，仔细推演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寻找蛮族粮草囤积点或沈墨义军，如同大海捞针，希望渺茫。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即在粮尽之前，若仍找不到出路，便率领这支敢死队，对蛮族防线最薄弱处发动自杀式突击，尽可能多地杀伤敌人，为大晏……保留最后一丝元气。

这是一场豪赌，赌上一切，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就在敢死队紧锣密鼓地挑选组建，哨探如同流水般派出去寻找那一线生机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悄然降临。

深夜，一名穿着破烂不堪、如同乞丐般的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突破了军营的外围警戒，直接被带到了晏华清的帅帐前。他声称有关于沈墨世子的绝密消息，要亲口告知陛下。

亲兵搜遍他全身，除了一根充当拐杖的木棍，别无长物，这才放他入内。

晏华清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污垢、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老者，心中警惕并未放松。“你是何人？有何消息？”

那老者打量着晏华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草民……乃北疆一介猎户，曾在黑山狼谷，见过陛下所寻之人。”

黑山狼谷？那是位于幽州侧后方的一处险峻山脉，人迹罕至。 “沈墨？他还活着？他在狼谷？”晏华清急问。 “活着，但……情况不妙。”老者低声道，“他身边只剩不足千人，被一股蛮族精锐困在谷中，缺粮少药，已是强弩之末。草民熟悉山中猎道，曾冒险给他们送过几次野物，故而知晓。” “你为何要来告诉朕？”晏华清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老者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因为……草民的村子，就在幽州城外……全没了……就剩草民一个了……草民恨透了蛮族！听说陛下御驾亲征，在河谷杀了那么多畜生！草民信陛下！信陛下能给我们报仇！”

他的话语带着血泪控诉，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晏华清心中飞快权衡。这消息来得太巧，有可能是陷阱。但……这也许是目前唯一的、确切的方向！沈墨还活着，而且就在不远处的黑山狼谷！若能救出他，合兵一处，或许真能打开局面！

赌了！

“你需要什么奖赏？”晏华清问。 老者摇了摇头：“草民什么都不要，只求陛下……多杀蛮族！为草民的家人，为北疆死去的无数冤魂……报仇！” “好！朕答应你！”晏华清郑重承诺，“若消息属实，朕必让你亲眼看到，蛮族血流成河！”

她立刻下令，派出一支精锐小队，由那老者带路，火速前往黑山狼谷确认情况。同时，她命令敢死队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伴随着粮草减少的倒计时和京城可能剧变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