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绩效面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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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明白了，这位女帝根本不在乎什么证据链，什么程序正义。她用的是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摧毁你的意志，让你自己把底牌亮出来。

晏华清看着脚下崩溃的臣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迟来的“绩效面谈”，而钱益谦的“业绩”显然严重不合格，并且存在严重的职务侵占行为。

“浮财？”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有多少？”

钱益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现银……现银约有十万两！还有城外田庄两处，京城铺面三间，古玩字画若干……臣愿全部献出！只求陛下开恩！”

十万两现银！这还只是他口中的“浮财”！晏华清心底冷笑，一个年俸不过千余两的尚书，能攒下如此家当，其贪墨之巨，可想而知。

“十万两……”晏华清站起身，重新走回书案后，“不够。”

钱益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北疆军饷，至少需三十万两应急。”晏华清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身为户部尚书，于情于理，都该为君分忧。”

三十万两！钱益谦眼前一黑，这几乎是要掏空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陛下！三十万两……臣……臣实在……”他试图讨价还价。

“看来，钱尚书是觉得，自己的命，和一家老小的命，不值这个价钱？”晏华清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钱益谦浑身一颤，想起太和殿上那柄匕首，想起陛下那毫不留情的作风，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值……值！”他几乎是哭着喊出来，“臣……臣想办法！一定凑足三十万两！献于陛下！”

“很好。”晏华清点了点头，“三日之内，朕要看到银子入库。至于你的罪……”

她顿了顿，看着钱益谦瞬间绷紧的身体，缓缓道：“朕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户部的烂摊子，给朕收拾干净。该核的账，给朕核清楚。该追的亏空，给朕追回来。朕要看你的表现。”

这不是赦免，而是死缓。钱益谦明白，从今往后，他的身家性命，就彻底攥在这位年轻女帝的手中了。

“臣……臣叩谢陛下天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他重重磕头，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破财保命的庆幸，更有对未来无尽的恐惧。

“退下吧。”晏华清挥了挥手，仿佛只是打发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钱益谦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偏殿，背影狼狈不堪。

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晏华清走到窗边，看着钱益谦失魂落魄地消失在宫道尽头，眼神冰冷。

三十万两，只是解了北疆的燃眉之急，对于整个帝国的财政窟窿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而且，这种靠恐吓逼出来的钱，不可持续。

必须找到更长久的财源。

她想起沈墨提到的“边防债券”，或许……真的可以考虑？还有内库那些欠条，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时，青黛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神秘，低声道：

“陛下，小卓子那边……有消息了。他打听到，关于那晚刺客的令牌，似乎……与一个叫做‘影阁’的地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