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混乱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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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机制的底层逻辑得嵌进旧系统的资源池。”周晓冉突然转动椅子，机械轴承发出吱呀声，“就像给水管接旁路，得顺着原来的水流方向走，不然会爆管。”他调出社区职称评定系统的架构图，光标在“教学模板绑定系数”的代码块上停顿，“旧系统把职称和标准化教学锁死了二十年，咱们的补偿模块得先破解这个绑定。”

林默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周老师翻书时卷起的书角，想起孩子们用树枝画的歪太阳——那些被系统判定为“低效”的选择，不该成为被碾碎的理由。“需要多久？”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像块沉进深潭的石头。

“七十二小时。”周晓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映着代码的冷光，“但得用终端残片的权限。”他指了指林默口袋里发烫的残片，“旧系统的审查机制只认原生接口，咱们的模块必须伪装成......”

“用户行为优化插件。”林默接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残片边缘的裂痕。

三天前他们从报废终端里抠出这片残片时，怎么也没想到它会成为撬动系统的杠杆。“伪装成分析用户选择偏好的工具，审查系统就不会触发警报。”他打开残片的管理界面，蓝色的权限认证框在掌心亮起，“但需要周老师的案例做测试样本。”

周晓冉突然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桌上的工单，周老师的名字被折出一道锋利的折痕：“我现在就去调她的教学评估数据。”话音未落人已走到门口，白大褂下摆扫过积灰的窗台，带起一小团尘雾。

林默望着搭档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手指悬在“确认部署”的虚拟按键上。

终端残片的热度突然攀升，像块烧红的炭——这是系统在预警权限越界。

他想起周老师说“怕孩子们只记得失败的老师”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想起公示栏里“非标准路径”的红圈，像道永远合不上的伤口。

“总得有人先垫土。”他按下确认键，指腹被残片烫得发疼。

代码洪流在屏幕上炸开。

林默盯着“用户行为优化插件V1.0”的安装进度条，每跳一个百分点，后颈就多一层冷汗——旧系统的防火墙正在扫描插件代码，任何逻辑漏洞都会触发警报。

当进度条停在99%时，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擂在铁皮上的鼓。

“叮——”

终端残片突然震动，安装完成的提示音像根松了的弦。

林默立刻调出社区服务中心的实时数据：周老师的教学评估页面跳出一行小字“根据用户选择偏好，推荐教育创新培训资源（非强制）”；李师傅的求职账号里，劳务中介的黑名单下多了行灰字“您可能对手工定制岗位感兴趣，点击获取企业联系方式”；张女士的护理岗续约通知旁，弹出“养老机构志愿者管理办法（可累积服务时长兑换培训学分）”。

“成功了？”

周晓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默转头，看见搭档抱着一摞纸质档案，发梢沾着机房的灰尘——他显然是从地下资料库跑回来的。

档案最上面是周老师的教学日志，字迹工整的“非模板手工课”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看这个。”林默把屏幕转向周晓冉。

周老师的账号里，系统新推送的培训资源正闪着淡绿色的光，“补偿模块没有直接修改旧系统的资源分配，而是在拒绝推荐路径后，提供替代资源链。

就像......“他顿了顿，想起社区墙根下的月季，”给被墙挡住的花，指了条绕墙的路。“

周晓冉的手指轻轻叩在周老师的教学日志上：“她上周的手工课记录里，有个孩子说‘画不像苹果也没关系’。”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现在系统告诉她，‘画不像苹果也没关系，我们有教你画太阳的课’。”

终端残片在此时发出轻响。

林默低头，新的提示信息在屏幕中央展开：“路径演化模型中，首次出现‘失败路径补偿行为’。”字体是淡金色的，像撒在代码海里的星屑。

“选择自由，不是放任自由。”林默低声说。

他想起周老师递书时指尖的粉笔灰，想起孩子们用树枝画的歪太阳——那些被系统判定为“低效”的选择，终于有了被接住的可能。

“接下来，我们要让它知道。”周晓冉的手指悬在“演化速率监控”的代码块上，“每一个选择，都值得被尊重。”

终端残片突然泛起奇异的紫光。

林默皱眉凑近，发现“失败路径补偿行为”的代码链末端，正滋生出几行淡紫色的乱码——那不是他们写的代码，更像某种......回应。

“系统日志异常。”周晓冉的声音突然紧绷，他快速调出监控界面，“补偿模块的数据流里混进了未知协议......”

实验室的顶灯在这时突然闪烁。

林默望着屏幕上跳动的紫色乱码，后颈的汗毛再次竖起——那乱码的结构，竟与三天前“非推荐路径演化速率”的红色标注有几分相似。

终端残片的热度在掌心翻涌，像块正在苏醒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