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起源者的回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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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还没出生。

终端机屏幕重新亮起时,林默的指尖还悬在半空,后颈的灼痛与记忆里那个小男孩额角的湿冷雨水诡异地重叠。

他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影像里,那个1998年的“自己”正偏过头,而他身侧原本模糊的影子突然凝出轮廓:灰蓝工装裤,袖口沾着机油,手腕处有道月牙形疤痕。

“路径的起点,不在终点,而在选择之前。”

沙哑的男音从扬声器里渗出来,尾音带着电流特有的刺响。

林默的瞳孔剧烈收缩,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上个月在镜塔底层检修故障节点时,他蹲在服务器架后避雨,曾听见类似的低语从通风管道里漏出来。

当时他以为是幻听,此刻却像被人用烧红的铁签子戳穿了记忆的茧,所有碎片“轰”地炸开:高中夜自习时课桌下的金属划痕,大学寝室床板下刻着的交缠蛇形符号,甚至上周在便利店买关东煮时,玻璃上突然凝结的水雾恰好勾勒出的图案......全与那道身影袖口的暗纹重合。

“小默?

小默!“周晓冉的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震得林默一个踉跄。

室友的眼镜歪到鼻尖,镜片上蒙着层薄汗,“你刚才......眼睛在发光。”他指节抵着林默后颈的伤口,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像终端机过载时的散热口。”

林默抓住周晓冉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你听见那声音了吗?”他的声音发颤,尾音却像绷紧的琴弦,“工装裤,手腕有疤,他说......”

“我听见了。”周晓冉突然转身冲向频谱仪,键盘敲击声比之前更快三倍,“音频特征匹配中......”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和你后颈芯片的共振频率完全吻合。”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这说明那声音不是录音,是......”

“是直接通过芯片传递的脑波。”林默替他说完。

后颈的热流突然顺着脊椎窜到太阳穴,他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穿工装的男人蹲在他身侧,大掌覆在他按键盘的小手上;暴雨打在铁皮屋顶,终端机屏幕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男人从口袋里摸出块水果糖,糖纸是褪色的玫瑰红......

终端机的提示音像根针,刺破了所有幻影。

新弹出的窗口泛着翡翠色荧光,“路径起源图”五个字在正中央缓缓旋转,下方是无数光带交织成的立体网络。

林默看着那些光带,突然想起上周在镜塔顶层看到的星轨——当时他以为是光学现象,此刻却发现每根光带的分叉角度、缠绕规律,竟与星轨照片上的银线分毫不差。

“这不是人为构建的。”周晓冉的手指悬在全息投影上方,不敢触碰,“看这个节点的自修正算法,是分形结构。”他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玻璃白板上快速画出几个嵌套的几何图形,“就像雪花结晶,或者海岸线的自然生长。”笔杆在他掌心转了个圈,“维护局的系统文档里写过,他们是’发现‘了路径网络,然后’接管‘了它。

原来这’发现‘不是发现代码,是发现......“

“发现了某种自然演化出的规则。”林默接口。

他望着起源图中逐渐浮现的时间轴,1998年3月12日那个节点突然膨胀成金色光球,“而我,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坐在它面前。”他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人塞进了把生锈的钥匙,“那个穿工装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他教小时候的我操作这台终端?“

终端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路径入侵检测中——”

机械音被电流撕成碎片。

周晓冉的脸在频闪的红光里忽明忽暗,他猛拍终端机侧边的应急按钮:“有人在黑进系统!

维护局的防火墙不可能这么快追踪到这里!“他扯断外接网线的动作太急,水晶头”咔“地崩进墙角,”但为什么检测到的是‘入侵’?

我们才是......“

“因为我们触碰到了他们不想被发现的真相。”林默盯着隔离箱里的芯片。

那枚原本幽蓝的芯片此刻泛着诡异的橙红,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自毁程序启动了!”

周晓冉抄起实验台上的隔热手套扔过去:“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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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扑向隔离箱时,后颈的伤口突然涌出滚烫的液体。

他没顾上疼,戴着手套的手刚捏住芯片,表层就“噼”地炸开火星。

焦糊味窜进鼻腔,他咬牙把芯片往怀里带,残片边缘割破手套,在掌心烙下两个血泡。

芯片在他掌心里彻底碎裂,最后一道蓝光闪过,在他手背投出个模糊的坐标:“路径起点——旧路径核心。”

“旧路径核心。”周晓冉凑过来看,呼吸喷在林默手背上,“维护局的内部地图里没有这个标记。”他抓起桌上的平板快速检索,“但三年前有批维修记录提到过‘旧核心区’,说是‘因结构不稳定永久封闭’。”他抬头时,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狼,“地址在......城南老电厂的地下三层。”

林默低头看着手背上的坐标,残片的热度透过皮肤渗进血管。

他想起影像里那个穿工装的男人,想起他说“选择之前”时的眼神——像在看颗即将发芽的种子。

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不再疼了,反而有种奇异的归属感,像终于回到了该在的位置。

“我们得去那里。”他说。

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青铜钟上,嗡嗡的余震撞得胸腔发疼。

周晓冉把平板往桌上一扣,开始往帆布包里塞工具:频谱仪、备用电池、上次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军用手电筒。

他的动作很急,却又带着种林默熟悉的条理——大二给教授赶项目时,他收拾设备也是这样,边装边念叨“这个可能用得上,那个必须带”。

“城南老电厂。”林默重复着地址,转身看向窗外。

镜塔的光带依然亮着,这次他却看出了不同:那些银线不再是悬在半空的装饰,而是像藤蔓般,顺着建筑缝隙往地下钻。

他摸了摸后颈的伤口,那里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在跳动,像心跳,又像某种更古老的节律。

“走吧。”周晓冉把包甩上肩,钥匙串在指间转了个圈,“趁维护局的人还没追来。”

林默最后看了眼终端机屏幕。

起源图的光带仍在流转,1998年的金色节点微微发亮,像颗埋在时间里的星。

他握紧掌心里的芯片残片,跟着周晓冉走向实验室门口。

门被推开时,穿堂风卷着纸片乱飞,其中一张飘到他脚边——是之前打印的镜塔结构图,此刻被风掀起的边角下,隐约露出行被红笔圈住的小字:“地下三层,禁忌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