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紫气东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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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沈青禾立于铜镜前，由林婉柔为她梳妆。镜中人一袭素白孝服，发髻高挽，不饰珠翠，唯有腰间悬挂的太子印信彰显身份。这本是为昭阳公主守孝的装束，今日却将成为她争夺皇位的战袍。

"紧张吗？"林婉柔为她别上最后一根发簪。

沈青禾按住微微发抖的手："像有千万只蝴蝶在肚子里扑腾。"她转向在一旁检查武器的萧临渊，"你确定那些老臣会支持我？"

萧临渊将太虚镜收入袖中："昭阳旧部已暗中联络了十二位重臣，加上我父亲在军中的影响力..."他顿了顿，"不过关键还是太子印信和你的血脉证明。"

柳莺儿匆匆进来，右眼蒙上了黑色眼罩："崔府有动静！天不亮就派车马去接宁王了，还调了三百府兵守在宫门外。"

"防备我们？"沈青禾挑眉。

"更像是防备意外。"萧临渊冷笑，"崔丞相肯定以为胜券在握。"

晨钟响起，是时候出发了。沈青禾深吸一口气，背上胎记隐隐发热，仿佛昭阳公主在冥冥之中给予力量。四人分乘两辆马车，向皇城驶去。

宫门前已车马络绎。当沈青禾持太子印信现身时，守卫明显一怔，随即被副统领喝退："此乃昭阳公主之女，持太子印信入朝，谁敢阻拦！"

踏入宫门的瞬间，沈青禾背上的胎记突然剧痛，一股热流顺着脊椎直冲头顶。眼前的景象变了——朱红宫墙上爬满暗红血丝，往来官员中有几人头顶盘旋着黑气，而太和殿方向，一道暗红光柱直冲云霄！

"怎么了？"萧临渊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

沈青禾眨眼，幻象消失："没什么。"她低声提醒，"殿内有玄阴宗的人，小心。"

太和殿前广场上，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当沈青禾一行走来时，窃窃私语如涟漪般扩散。有人惊讶，有人疑惑，更有几位老臣热泪盈眶，显然认出了她与昭阳公主相似的容貌。

"肃静！"

崔丞相从殿内走出，五十余岁，面容儒雅却眼带阴鸷。看到沈青禾时，瞳孔骤然收缩，但很快恢复镇定："朝会即将开始，闲杂人等退下！"

"崔丞相。"萧临渊上前一步，"这位是昭阳公主长女沈青禾，持先皇太子印信而来，按律当参与皇位议定。"

崔丞相冷笑："昭阳谋反被诛，其女何来继承资格？至于那印信..."他伸手欲夺，"必是伪造！"

沈青禾侧身避开，高举印信："诸位大人可自行鉴别！"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翰林颤巍巍上前，仔细端详后激动道："确是先皇太子印信！老臣当年亲眼见过！"

又有几位大臣附和。崔丞相脸色阴沉："即便如此，女子岂能继位？祖制..."

"祖制从未禁止女子继位！"萧临渊厉声打断，"前朝有女帝临朝，本朝太祖遗训亦言'贤者居之'。且沈姑娘血脉纯正，比某些来历不明者更适合！"

这话直指现任皇帝身世之谜，朝堂顿时哗然。崔丞相面如寒霜，突然拍手："来人！将这些扰乱朝纲者拿下！"

侍卫涌来，却被以副统领为首的禁军挡住。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钟鼓齐鸣，殿中传来宣召："百官入朝——"

朝会开始了。

太和殿内，龙椅空悬。按惯例，崔丞相应先宣读"皇帝遗诏"，然后由百官推举摄政王。但当他刚展开诏书，沈青禾就大步上前："且慢！"

"放肆！"崔丞相怒喝，"朝堂之上..."

"正是朝堂之上，才要辨明真伪！"沈青禾声音清亮，"请问崔丞相，先皇如何驾崩？现任'皇上'又是何人？为何宫中地底会有玄阴宗祭坛？"

一连三问如惊雷炸响。崔丞相面色大变："胡言乱语！侍卫..."

"我有证据！"沈青禾从怀中取出一卷画轴，"这是先皇与昭阳公主及子女的画像，请注意真正皇室血脉的小指特征！"

画轴展开，先皇与昭阳并坐，三个孩子站在身前。仔细观察，确实所有人小指都比无名指短一截。几位老臣立刻想起什么，交头接耳。

"而昨日宫中发现的'皇帝'尸体..."萧临渊补充道，展示一幅素描，"小指与无名指等长！"

朝堂沸腾了。崔丞相额头渗出冷汗，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泛着黑光的卷轴："妖女惑众！此乃先皇密诏，指明昭阳谋反，其子女永废为庶人！"

卷轴展开的刹那，沈青禾背上的胎记突然灼痛难忍！一条血龙从卷轴中窜出，直扑她面门！萧临渊想阻拦已来不及，眼看龙口就要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沈青禾体内爆发出一团紫气，与血龙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紫气迅速凝结成华盖形状，笼罩在她头顶，正是传说中的"紫气东来"，唯有真龙天子才会出现的异象！

"这...这不可能！"崔丞相面如死灰。

朝臣们纷纷跪倒，就连崔党也惊疑不定。沈青禾自己同样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诸位大人，紫气为证，我沈青禾乃昭阳公主嫡女，先皇血脉。今日请诸位共议国是，拨乱反正！"

"妖术！这是妖术！"崔丞相歇斯底里地大叫，"宁王殿下才是..."

殿门突然洞开，一队禁军押着五花大绑的宁王进来。副统领单膝跪地："禀公主，宁王企图从密道潜入宫中，被末将当场抓获。搜身发现此物——"

一尊黑色小像被呈上，形似赵无尘。接触到紫气后，小像惨叫一声化为黑烟。

"玄阴宗邪像！"老翰林惊呼，"宁王竟是邪教徒！"

局势急转直下。崔丞相见大势已去，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血雾中，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与赵无尘相似的暗红纹路。

"小心！"萧临渊一把拉开沈青禾，"他被附身了！"

崔丞相——现在或许该称它为玄阴宗傀儡——发出非人的嚎叫，双手化为利爪扑来。萧临渊太虚镜出手，金光与黑气激烈碰撞。殿中文武四散奔逃，乱作一团。

沈青禾握紧寒魄剑，却不知如何插手。就在这时，林婉柔和柳莺儿从侧门冲入，前者手持镇魂笛吹响净化之音，后者右眼绽放银光，直视崔丞相体内隐藏的邪灵核心。

"青禾，用紫气！"林婉柔大喊，"那是龙脉之力的雏形！"

沈青禾闭目凝神，感受体内流动的紫气。它来自背上胎记与血脉的共鸣，温暖而磅礴。当她引导紫气注入寒魄剑时，剑身冰晶化为紫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萧临渊，让开！"

听到呼唤，萧临渊侧身闪避。沈青禾一剑刺出，紫光如虹，贯穿崔丞相胸口！黑气疯狂涌出，在空中凝结成赵无尘的面容，发出不甘的嘶吼：

"还没结束...龙脉将开...九星必破..."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消散，崔丞相的躯体轰然倒地，迅速干瘪腐败，仿佛已死去多时。

朝堂一片死寂。半晌，老翰林率先跪拜："天降紫气，真龙现世。老臣叩见公主殿下！"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臣跪倒，就连部分崔党也战战兢兢地伏地称臣。沈青禾望着跪满大殿的文武百官，一时恍惚。短短数月前，她还是个为活命奔逃的孤女，如今却...

"请殿下暂摄朝政，以安天下！"老翰林高呼。

"请殿下暂摄朝政！"众臣附和。

萧临渊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这是众望所归。但记住，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