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榜惊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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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四年寒露,庐州贡院梧桐飘金。包拯立于"天地玄黄"号舍前,粗布襕衫被秋风卷得猎猎作响。他摩挲着腰间青鸾宝镜,冰凉的触感压住丹田翻涌的混元真气——这是云虹师父临别所赠,言可镇心魔。
"墨破万卷!"巡考官敲响铜锣时,包拯忽展归义步法。常人需半炷香的研墨功夫,他借腕力旋出太极劲道,松烟墨竟在端砚上凝成八卦图形。策论题"漕运利弊"跃入眼帘,霎时想起十二岁那年,随师父在汴河暗渠追查私盐案的雨夜。
腊月汴京,刘筠府邸的暖阁飘着梅香。这位以改革科举闻名的文坛魁首,正凝视着糊名试卷上铁画银钩的字迹:"...若以金石喻政,当知金畏火炼而石惧酸蚀,为政者须明损益之道..."
朱笔忽顿,砚中冰片倏然炸裂。刘筠抚掌长叹:"二十年未见如此洞见!这考生竟将《洗冤录》验尸法用于税赋剖析!"窗外积雪压断枯枝,惊起寒鸦掠过殿试考题《执政如金石论》的草稿。
三月莺飞日,三百贡士伏拜丹墀。宋仁宗指尖拂过包拯籍贯,瞥见"庐州"二字时,袖中缅茄念珠忽滑落——二十年前云虹夜闯大内盗取辽国密档,留的正是庐州暗桩印记。
"包卿且论《圣有谟训赋》。"帝王轻叩龙案,声似少室山寒潭坠冰。包拯抬首刹那,额间月牙胎记被晨曦映得通透,竟与殿角獬豸兽目辉光相映。
"臣闻圣谟不在高阁..."丹田混元真气随声波震荡,梁间积尘簌簌而落。当论及"明刑弼教"时,他忽展归义步第三重身法,广袖带起的风旋将《南风之熏诗》考卷稳稳送至御前。
放榜日暴雨如注。报喜衙役踏响汴河桥头,却见包拯独坐大相国寺碑林。指尖正抚过《平淮西碑》某处刀痕——此乃当年云虹为追查军饷案所留暗记。
"恭喜包大人高中甲科二十四名!"
包拯却望向西南少室山方向,雨中隐约传来熟悉的踏雪步声,二十丈外青衫客转身的刹那,他分明看见师父独有的归义步收势。
当包拯接过进士巾服时,暮鼓声中,他恍见师父立于幽州残垣,身后是万千蒙冤者的血色星图。而此刻贡院梧桐新发的嫩芽,正悄悄爬上树梢。
初夏夜,汴河上浮着一艘朱漆画舫。船头悬着的羊角灯在晚风中轻摇,将粼粼波光映在韩琦深紫色的锦袍上。这位二十三岁的新科榜眼正用指尖叩着青瓷酒盏,玉扳指与瓷器的碰撞声清脆如磬。
"自澶渊之盟至今四十年,国库岁入泰半耗于边事。"状元王尧臣的声音带着吴地特有的绵软,月白襕衫袖口沾了墨渍,"去岁西北旱蝗,今春东南水溢,若再兴兵..."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赵概忙将犀角柄的团扇往他跟前推了推。
文彦博忽然轻笑一声,手中转动的琉璃盏折射出七彩光晕:"明仲兄怎不说完?莫不是怕我们这些北人听不得江南疾苦?"他玄色纱袍上的银线云纹随动作流动,"西夏元昊上月僭号称帝,若此刻不伐..."
"伐?拿什么伐?"吴育猛地拍案,玛瑙纽的犀带扣撞在酸枝木几上铮然作响。这位凤翔府通判从袖中抖出卷宗,"三司刚呈的札子,河北路厢军冬衣至今欠着七万套!"几片槐花从船顶飘落,正落在他紫棠色面庞的刀疤上——那是三年前平羌乱留下的。
韩琦霍然起身,腰间金鱼袋扫翻了盛着冰湃荔枝的琉璃盘:"范文正公在延州整军经武,狄汉臣练兵鄜延路,此时不取灵武,难道等契丹人与西夏勾连?"他抓起酒壶仰头便饮,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脖颈流进交领。
画舫忽然剧烈晃动,包拯挟着卷宗踏进舱来,黑色獬豸补子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希文(韩琦字)此言差矣。"他将卷宗重重搁在案上,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红批,"兵部报环庆路今春马料短缺三成,户部说广南东路的铜课又跌了..."他黧黑的面容在烛光下如铁铸般冷硬,"但若不行雷霆手段——"
王尧臣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洇开点点猩红。吴奎忙扶他坐下,转头对包拯冷笑:"包希仁是要学汉武故事?可知文景之治积攒六十年方有漠北之功?"他指间转动的和田玉扳指泛着冷光,"如今东南方田多荒,京西流民..."
文彦博突然击节而歌,唱的竟是王维的《老将行》:"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歌声里,他玄色纱袖扫过韩琦案前,一枚象牙算筹不知何时已摆在舆图上的兴州位置。
夜渐深了,画舫顺流漂过州桥。两岸瓦子里传来隐约的琵琶声,与舱内激烈的争辩纠缠在汴梁的夜雾中。这场后来被史官称为"汴水夜对"的争论,此刻尚未有人料到,十八年后韩琦与文彦博将先后拜相,而他们争论的边防策略,终将以"庆历新政"之名震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