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后的橄榄枝 第二节 旧事如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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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晨光总是稀薄的,像隔了层毛玻璃,照在地上连暖意都吝啬给几分。苏凝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砖缝里的土,那点昨夜藏好的凤纹残片仿佛还在掌心发烫 —— 皇后的信烧了,可那些字却像生了根,扎在她脑子里,尤其是 “三年前之事,委屈你了” 那句。
委屈?
她忽然低低笑出声,笑声撞在四面漏风的墙壁上,碎成一片干涩的回音。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 “委屈”,最可笑的是施害者忽然开口提 “委屈”。
三年前的事,哪是 “委屈” 二字能轻轻揭过的。
那时她还是钟粹宫的才人,位份不高,却因一手簪花小楷得了陛下两句夸赞,也算在低位份的嫔妃里有了点微末的存在感。她性子偏静,不爱掺和宫斗,每日除了给皇后、贵妃请安,便是关在自己那间小小的偏殿里练字,或是跟宫女学做些点心。
那时的皇后还不是如今这般锋芒毕露。先帝丧期刚过,新帝初立,中宫之位虽稳,可淑妃仗着父亲是镇国将军,又刚诞下一位公主,风头正盛,三番五次在公开场合给皇后难堪。宫里人都说,照这势头,用不了两年,后位怕是要易主。
苏凝与淑妃本无交集,直到那年暮春的御花园。
那日她替皇后抄录佛经,抄到一半笔没墨了,便带着宫女去御花园的墨池边研墨。墨池在假山下,偏僻得很,她刚走到池边,就听见假山后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尖利的女声,正是淑妃。
“…… 那封通敌的信,我已经让心腹塞进皇后兄长的书房了。只要陛下派人去搜,保管一搜一个准。” 淑妃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到时候她兄长倒了,看她这皇后还怎么当!”
另一个男声听着像淑妃的贴身太监,语气里带着怯意:“主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万一被发现……”
“发现?” 淑妃冷笑,“谁会怀疑到我头上?皇后兄长本就与北狄有旧,陛下心里早有芥蒂。再说,就算查起来,我也早安排好了替罪羊 —— 那个新来的苏才人,不是总爱在皇后跟前晃悠吗?到时候就说,是她受了皇后指使,故意栽赃我!”
苏凝当时吓得浑身冰凉,手里的砚台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假山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转身就想跑,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淑妃从假山后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狠厉,见了她,忽然换上一副温婉的笑:“苏才人?这么巧,你也来研墨?”
苏凝攥着袖口,指尖都掐进了肉里,勉强福了福身:“参见淑妃娘娘。嫔妾…… 嫔妾路过。”
“路过?” 淑妃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本宫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苏凝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却逼着自己摇头:“嫔妾什么都没听见,只听见娘娘在说…… 说给公主做新衣裳的事。”
淑妃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算你识相。既然听见了‘做衣裳’,那本宫就托你个事 —— 这是刚给公主裁的锦缎,你替本宫拿回景仁宫吧。”
一个宫女捧着个锦盒上前,苏凝不敢不接。锦盒沉甸甸的,她指尖触到盒面,竟觉得那绸缎凉得像冰。
回到偏殿,她打开锦盒,里面哪是什么锦缎,分明是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纸。信纸抬头写着 “北狄可汗亲启”,落款竟是皇后兄长的名字,内容赫然是约定里应外合、颠覆大齐的言辞 —— 正是淑妃说的那封 “通敌密函”。
锦盒底层还压着一张小纸条,是淑妃的字迹:“识时务者为俊杰。把信交上去,保你平安;若敢声张,你和你那远在江南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苏凝抱着锦盒坐了一夜。一边是皇后兄长的性命、中宫的安危,一边是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她知道,淑妃把信给她,就是把 “栽赃” 的引子递到了她手里 —— 无论她怎么做,最后都可能成为替罪羊。
天亮时,她做出了选择。
她没把信交给陛下,也没告诉任何人,只趁着给皇后请安的机会,把锦盒偷偷放在了皇后寝殿的香炉后。她没留任何字条,只盼着皇后能发现这封信,提前防备。
她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却没想到,当天下午,淑妃就带着人闯进她的偏殿,说丢了 “给公主练字的字帖”,逼着宫女翻箱倒柜,最后 “恰好” 在她的妆匣里翻出了那封通敌密函。
人赃并获,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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