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蛇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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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轴转了不知多少天，舒玉只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里像是塞了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纠缠不清的毛线球，嗡嗡作响，混沌一片。空间里没日没夜地“爆肝”研究水泥配方、调试点心、规划水产养殖；现实中还要应付晨练、操心作坊、偷偷给家人调理身体……她感觉自己这四岁半的小身板，已经严重超负荷运行，再不停机检修，怕是要直接“报废”了。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提前夭折不可……”

这日清晨，站完那要命的混元桩，舒玉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训练场”，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哪怕只是半个时辰也好。她像只脱缰的小狗，漫无目的地在老宅和后院相连的、如今已被圈起来扩大的院子里瞎晃悠。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秋风带着收获的气息拂过面颊，暂时驱散了脑中的疲惫。她踢踏着小步子，走过晾晒着蘑菇的架子，绕过堆着新收玉米的角落，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被精心打理过的菜畦。

忽然，她的脚步在靠近后院墙角、那片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的背阴处停了下来。目光被一片浓密的、有些杂乱无章的绿色藤蔓吸引了过去。

那是……她前段时间偷摸种在墙角的“蛇瓜”？当时颜氏还嘟囔过，说这玩意儿长得怪，藤蔓乱爬，也没见开花结果，怕是瞎种了。后来家里事情一桩接一桩，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谁也没再管过它，任其自生自灭。

可如今，这片被遗忘的角落，却呈现出一派惊人的景象！

那片原本荒芜的墙角，不知何时已被一片浓密的绿荫彻底覆盖！粗壮的藤蔓如同蜿蜒的碧蛇，争先恐后地攀附在土墙和舒玉随意搭的架子上，织成了一张厚厚的绿毯。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在那郁郁葱葱的叶片之间，垂挂着一条条长长的、形态奇特的果实！

那些果实足有小儿臂膀粗细，长度更是惊人，普遍都超过了两尺（约六七十厘米）！它们通体呈浅绿色，表面有着类似白蛇般的斑纹，更绝的是，许多果实的末端自然弯曲，形态活脱脱就是一条条垂挂着的、正准备发动攻击的毒蛇！在午后微风的吹拂下，这些“蛇”还在轻轻晃动，栩栩如生！

舒玉：“！！！”

她猛地从小石头上弹了起来，几步冲到墙角下，仰着小脑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蛇乱舞”的壮观景象。她记得空间介绍上说蛇瓜形态奇特，但也没想到能奇特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啊！这视觉冲击力，简直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这么多！长得这么好！这得收多少蛇瓜啊！这可是好东西，口感清爽，营养丰富！更没想到空间出品的种子，在这种近乎放养的状态下，竟然长得如此……惊悚又茂盛！

短暂的惊吓过后，巨大的惊喜如同泉水般涌上心头！这可是新蔬菜啊！看这挂果的数量，密密麻麻，起码结了上百条！这产量！而且，蛇瓜好像挺好吃的，清炒、凉拌、做汤都不错！

“阿奶！阿奶！快来看啊！咱们家墙角长‘蛇’啦！”

舒玉兴奋得原地蹦跶了一下，转身就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前院，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恶作剧般的期待。

颜氏正在前院指挥着周婆子和凤儿翻晒新收上来的干蘑菇，听到孙女的喊声，头也没抬，笑骂道：“你个死妮子！瞎喊啥？青天白日的，哪来的蛇？准是又看到菜花蛇了？让你石叔叔他们逮了扔远点就是了……”

“不是菜花蛇！是能吃的‘蛇’！好多好多！挂在墙上呢！”

舒玉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住颜氏的手，就往后院拽，“您快跟我去看看嘛！真的！好多！”

颜氏被小孙女那急切又兴奋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里的簸箕，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半信半疑地跟着往后院走：“啥能吃的蛇？你这丫头，尽胡说八道，蛇哪能吃……”

话音在她走到墙角，看清那片“绿色瀑布”下的景象时，戛然而止。

“哎呦我的娘诶！！”

颜氏发出一声堪比见到鬼的尖叫，猛地向后一跳，差点把拽着她的舒玉带个跟头！她脸色瞬间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片墙角，声音都变了调：

“蛇！真是蛇！这么多！快！快叫人！拿棍子来！这……这咋一窝蛇都盘到咱家墙头上了？！老天爷啊！”

她这反应可比舒玉刚才剧烈多了，毕竟舒玉有心理准备，而颜氏是实打实地被那密密麻麻、形态逼真的“蛇群”给吓破了胆，以为家里遭了蛇灾！

舒玉赶紧死死抱住颜氏的胳膊，免得她真跑去喊人拿棍子，把这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宝贝给祸祸了。她忍着笑，连忙解释：“阿奶！阿奶！您别怕！仔细看！那不是真蛇！是瓜！是一种长得像蛇的瓜！能吃的！”

“瓜？”

颜氏惊魂未定，死死盯着那些“蛇”，将信将疑，“啥瓜能长成这样？吓死个人了！你……你没骗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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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您干啥呀！”

舒玉用力把她往前拉，“您摸摸看，硬邦邦的，是瓜！就是我之前跟粮油铺子张伯伯换的那些怪种子种出来的！没想到真长出来了，还结了这么多！”

颜氏被舒玉拖着，战战兢兢地往前挪了几步，凑近了仔细看。果然，那些“蛇”表面光滑，是植物的质感，而且牢牢地长在藤蔓上。她壮着胆子，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指，飞快地触碰了一下最近的一条“蛇”的身子。

冰凉，硬实，确实是瓜果的手感。

她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骂道：“哎呦喂！可吓死老婆子了！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老天爷琢磨出来的瓜？长得跟索命鬼似的！这玩意儿……真能吃？别是有毒吧？”

跟过来的刘老娘也是看得心惊肉跳，连连摆手：“瞧着怪瘆人的，我可不敢吃！”

“能吃！肯定能吃！”舒玉拍着小胸脯保证，“张伯伯跟我说了，这叫蛇瓜，清炒、凉拌、做汤都可好吃了！没毒！阿奶，咱们摘几条中午尝尝嘛！”

看着孙女那信誓旦旦的小模样，又看看这满墙诡异却硕果累累的景象，颜氏心里挣扎了半天。一方面是被这“蛇”样貌膈应得慌，另一方面，作为掌管一家伙食的“总司令”，对新食材的好奇和家里又多一样吃食的喜悦，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又见那瓜虽然形似，但毕竟是长在藤上，颜色也是植物该有的翠绿，不似活物，心里的恐惧便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农家人见到丰硕作物时本能的欣喜。她又凑近了些，再次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一条垂下来的蛇瓜，触手是冰凉光滑的瓜皮质感，并非鳞片，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嘿！你个小死妮子！吓你阿奶一跳！”颜氏没好气地轻轻戳了一下舒玉的额头，笑骂道，“种的什么鬼东西，长得这么吓人！”

骂归骂，她看着那挂满藤蔓、数量惊人的蛇瓜，眼睛里已经开始放光，嘴里习惯性地念叨起来：“这么多……这得吃多久啊？”

她让舒玉远远站着，自己则找了根长竹竿，小心翼翼、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像是排雷一样，从那些垂落的蛇瓜中，挑选了三条看起来最“顺眼”（相对笔直且粗细均匀）的，用竹竿轻轻敲断瓜蒂，看着它们“啪嗒”掉在地上，这才敢上前捡起来。

即便拿在手里，看着那弯曲的形态和斑驳的花纹，颜氏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嘟囔道：“这玩意儿，看着就倒胃口……真能好吃？”

午饭时分，饭桌上除了往常的菜色，多了一盘新炒的、油汪汪、绿中透白的菜肴——清炒蛇瓜。

颜氏严格按照舒玉的指示，将蛇瓜洗净切片（切片后那白色的瓤和绿色的皮，看起来倒是正常了不少），用熬好的猪油渣和蒜末爆香，大火快炒而成。

菜肴端上桌，一家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杨老爹瞥了一眼，没说什么，默默夹了一筷子。杨大江和杨大川兄弟俩如今练武饭量大，只要是能吃的，来者不拒，也好奇地伸了筷子。元娘和刘老娘、王氏则看着那盘菜，脸上都带着点犹豫和好奇。

舒玉为了证明“无毒”，自己率先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眼睛顿时亮了！

好吃！

蛇瓜肉质松软，口感清甜，带着一丝类似嫩葫芦瓜的脆嫩，又因为用了猪油渣同炒，吸饱了荤油的香气，蒜末更是点睛之笔，使得整道菜清爽中带着浓郁的油香，非常下饭！

“嗯！好吃！”舒玉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称赞，又夹了一筷子。

杨老爹细细品味后，点了点头：“味道不错，清爽。”

杨大江直接拌了半盘子进自己碗里，呼呼啦啦扒拉着米饭：“香！这瓜好，没啥怪味，还下饭！”

杨大川也连连点头：“比嫩南瓜还好吃些！”

见男人们和舒玉都吃了没事，还都说好吃，女眷们这才放下心来，纷纷动筷。一尝之下，果然都觉得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颜氏自己尝了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点因为外形带来的膈应瞬间烟消云散，笑骂道：“别说这玩意儿丑，味道倒是不赖！往后咱家菜桌上又能多道菜了！”

刘老娘也笑道：“可不是，看着吓人，吃着倒挺鲜灵。”

一家人对这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吓人的蛇瓜，算是彻底接受了。

吃完饭，舒玉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看着阿奶和阿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阿爷，阿奶，这蛇瓜结了好多好多，咱们家肯定吃不完。我看它挺好活的，也没怎么管就长这么旺。要不……把种子分给村里的人家种种？也算是多个嚼咕（食物）。”

杨老爹闻言，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是好事。咱们家如今日子好过些，能拉巴乡邻一把是一把。这瓜样子虽怪，但产量看着不低，也能顶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