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年关大采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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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婆媳可顾不上这些。刘秀芝揭开蒸笼的刹那，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熬了通宵的绣娘、赶集的货郎，连对面绸缎庄的掌柜都吸着鼻子凑过来：

“老板娘，给我留五个！”

日头刚过午，包子摊前就挂起了“售罄”的木牌。颜氏摸着鼓囊囊的钱袋，突然豪气干云：

“走！割肉去！”

肉铺伙计的眼珠子差点掉进秤盘——往常买肉论两的杨家婆媳，今日指着半扇猪：

“这五花肉，来五斤！”

“五、五斤？”杨大川舌头打结，“咱家过年也没......”

“闭嘴！”刘秀芝踹他一脚，“阿娘说买就买！”

接下来半个时辰，杨家男人们见识了什么叫“疯狂采购”。颜氏在布庄把绸缎摸出包浆，愣是砍下三成价；刘秀芝跟卖炒货的婆子唇枪舌战，硬是多饶半斤瓜子。等转到杂货铺时，杨老爹已经成了人形货架——头顶笸箩肩扛扫帚，脖间还晃悠着两串红辣椒。

“阿爷好像年画里的灶王爷！”舒玉笑得直打跌。

最绝的是采买香烛时，颜氏指着半人高的关公像：

“要不请个财神爷回去保佑咱家买卖兴隆？”

吓得杨大江连忙拦住：

“阿娘！这是武财神，要开光......”

刚过了一个时辰两架车就变成了移动杂货铺。驴车上摞着米面粮油，骡车上堆着年画灯笼，连车辕都挂着咕咕叫的老母鸡。舒玉和杨家的男人们跟在后面，苦不堪言。舒玉的小短腿都快走断了，她拽着杨大江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

“阿爹，我走不动了……”

杨大江无奈地笑了笑，把舒玉抱起来：

“好闺女，再坚持一会儿，等你阿奶和婶婶买完东西，咱就回家。”

杨大川和杨老爹也累得气喘吁吁，他们看着颜氏婆媳俩兴致勃勃的样子，只能摇头苦笑。

“这才哪到哪！”刘秀芝意犹未尽，“西街还有卖......”

“媳妇儿！”杨大川恨不得跪下，“骡子都要累哭了！”

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年货，颜氏和刘秀芝相视一笑。颜氏感叹道：

“以前哪买过这么多东西啊，都是紧巴巴地过日子。”

杨老爹走过来，调笑道：

“今日还有一架驴车呢，可以让你买满了再回家。”

颜氏白了他一眼，伸手拧了杨老爹一把：

“就你会说！”

回村路上，颜氏摩挲着新扯的棉布，突然红了眼眶：

“嫁过来二十二年，头回这么敞亮地办年货......”

“早该如此！”杨老爹烟锅敲得车板梆梆响，“当年我爷爷中举时......”

“呸！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说！”

颜氏笑着拧他耳朵，惊飞了车顶的麻雀。

骡车和驴车载着欢声笑语回到了杨家岭。颜氏一下车，就看到好姐妹王氏在门口等着。

“燕子，辛苦你了！”颜氏连忙迎上去，拉着姐妹的手说道。

“舒婷可乖了。我就是送个饭和元娘坐坐，有啥辛苦的。往日的难都过去了，如今日子眼瞅着就过好了，我真替你高兴！”王氏一开始还笑容满面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

颜氏听了，眼眶一红，也流下了泪水：

“是啊，都过去了……”

大人们忙乱之时，舒玉就炮弹似的冲进东厢房：

“阿娘！阿奶今日威风极了！”

小丫头手舞足蹈比划，

“五斤肥肉 “啪 ”地拍在案板上，肉铺伙计的脸都绿了！”

元娘笑得直揉肚子，襁褓里的舒婷“咯咯”乐出声。院子里的众人听到舒玉绘声绘色地描述，也跟着笑了起来。

用过晚饭后，颜氏坐在炕头，看着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说道：

“明日咱不做生意了，今天早早睡觉好好休息，明日早起洒扫除尘，干干净净地过年！”

众人纷纷点头，带着笑意回到各自的房间。舒玉躺在被窝里，抱着糯米，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她梦见前世的自己穿着新衣服，吃着香喷喷的包子，和妹妹还有妈妈一起在雪地里玩耍……

檐下的新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映得满地积雪泛着暖光。颜氏给舒玉掖了掖被子，吹灭油灯时想：

“这红火日子，可比灯笼还亮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