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顶级折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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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子元看着孟钊那身笔挺的西装，有些出神。
如果是自己，穿着这样的衣服，站在台上，等待着苏悦向他走来……
那会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种混合着极致幸福与紧张的心情。
台上，司仪叽里咕噜地说着些暖场的话，关子元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所有的灯光，伴随着一阵悠扬而庄重的乐曲，齐齐聚焦在那扇大门上。
“下面，有请我们最美的新娘——入场！”
随着司仪高昂的宣告，那扇门缓缓打开。
《今天你要嫁给我》的甜蜜旋律适时响起。
陶迪出现了。
她一袭洁白的曳地长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闪光，如同洒满了星光。
黄色长发被精心盘起，罩着朦胧的头纱。
婚纱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膨胀的裙摆莹洁纯净，仿佛天生就沾染了贵族气息，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神圣与骄傲。
她的父亲，穿着一身同样正式的西装，手臂微微弯曲。
陶迪轻轻挽着父亲的手臂，在满场宾客的注视和音乐的伴随下，一步一步，坚定而缓慢地，朝着舞台上那个等待她的男人走去。
关子元不得不承认，今天的陶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光彩照人。
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勾勒：
如果……如果是自家姐姐穿上这圣洁的婚纱……
天下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穿上最华丽的服饰。
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光是这个念头闪过，就让他心跳失序。
“下面，请新娘的父亲，将您珍爱的女儿，亲手交到我们新郎的手中！”司仪大声宣布。
陶父握着女儿的手，又郑重地放到孟钊手上，开始殷切地嘱咐。
无非是“我把女儿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两个人要互相体谅”之类的话。
台下，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些啜泣声，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女宾客，已经开始用手帕擦拭眼角。
关子元皱了皱眉，环顾四周，连邓丽华老师都看得眼眶微红，颇为动容。
这忽然变得沉重和伤感的气氛，让他感到有些困惑和不适应。
在他的认知里，婚礼应该是充满喜悦和祝福的。
他看向苏悦，苏悦此时也正看着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悦轻轻摇了摇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不太喜欢这个环节。”苏悦趁着台上父亲还在叮嘱，微微靠近关子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我也是，”关子元立刻低声附和，像是找到了知己，“结婚明明是开心的事情，大家乐乐呵呵的多好，为什么要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同感。”苏悦点点头，“现在的婚姻和旧社会不一样了，出嫁的女儿又不是和父母再也见不到了，组建新家庭是喜事啊。”
“对啊，只是多了个小家，又不是卖给缅北了。”关子元忍不住小声吐槽。
两人在这边小声嘀咕着，与周围一圈沉浸在淡淡伤感情绪中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台上的司仪显然很满意自己营造出的“感人”氛围，甚至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显示了自己的业务水平。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用更加煽情的语调说道：“从这一刻起，女方家里，是失去了一个女儿；而男方家里，是多了一个儿媳！现在，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再次回头，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最后一眼！”
陶迪听到这话，原本幸福微笑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眉头微蹙。
而陶父陶母则彻底被这话语调动了情绪，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台下的啜泣声也更明显了，尤其是那些有女儿的父母，更能共情这份“失去”的感受。
关苏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理解和无奈。
“我是不是有点铁石心肠？还是我的共情能力太差了？”苏悦甚至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低声问关子元。
“我觉得……我也是。”关子元老实地点点头。
好不容易，这轮刻意营造的悲伤氛围在司仪的主导下渐渐平复。
司仪看情绪渲染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开始插科打诨，试图活跃气氛。
“大家看，我们的新郎新娘是多么的般配！连身高都这么一致，简直是天作之合啊！”司仪指着并肩站立的孟钊和陶迪，大声说道。
台上的孟钊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台词，彩排时可没有！
身高一直是他比较在意的一点。
在老家G省他就不算高个子，来到东北这片高个头云集的地方，更显得他有些“娇小”。
此刻在台上被当众调侃身高，孟钊心里一阵不适，但脸上还得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新郎官，来来来，我代表大家问你个经典问题哈！”司仪见孟钊表情有些僵硬，以为自己活跃气氛的效果不够，变本加厉道：“你妈妈和新娘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呀？”
孟钊内心此刻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他妈是什么傻逼问题？！
而且还是自己花高价请来的“名司仪”问出来的？！
他现在只想把推荐这家婚庆公司的人揪出来踢出太阳系。
“先救咱妈吧！”一旁的陶迪反应极快，适时救场，“我会游泳，我能自己扑腾上来！”
“哈哈哈哈，大家听到了吗？我老婆都替我做主了，那我必须得听话啊！”孟钊立刻顺着台阶下，笑着打圆场，暗暗松了口气。
可司仪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们，又把目标转向陶迪：
“新娘子，偷偷告诉我们，新郎官平时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陋习啊？比如……晚上睡觉打不打呼噜？”
陶迪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平淡地回答：“不知道。”
“哎呦喂！新娘子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司仪自以为幽默地打趣道，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台下响起了零零散散的笑声。
关子元在台下看着，只觉得替台上的孟钊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未来，如果自己和自家姐姐结婚，真的需要经历这样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环节吗？
他对此深表怀疑。
他再次看向苏悦，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不适。
苏悦仿佛与他心有灵犀，微微侧头，用眼神瞄了一下桌上已经摆好的精美菜肴：
“我干活干累了，现在只想吃两口。”
“我也是。”关子元立刻小声回应，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开席，吃完走人，结束这漫长的“仪式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