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郑琴音的 “铁算盘” 算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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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已浓,县委大院里的梧桐树已没有一片黄叶。光秃的枝干在冷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群沉默的守望者,见证着这座权力堡垒里日复一日的暗流涌动。季秋水坐在文档科的角落里,指尖轻敲着键盘,屏幕上的数据流如溪水般缓缓流淌。她刚刚结束一场为期三天的档案管理数字化工程评估会,身心俱疲,但脑中却像被某种无形的线牵着,始终无法放松。

这次项目涉及全县所有机关单位的纸质档案数字化归档,预算高达三千万元,是近年来县级层面最大的信息化工程之一。表面上,这是一次提升行政效率、推动政务公开的惠民之举,实则暗流涌动——谁掌握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谁就等于握住了未来五年全县信息资源的命脉。

而在这场博弈中,县委办副主任郑琴音仍未闲着,正悄然布下一盘局。

评估会第三天,专家组在听取各家投标单位汇报后,开始逐项打分。评分标准由郑琴音亲自拟定,分为“技术能力”“实施经验”“本地化服务”“响应速度”“成本控制”五项,每项满分二十分,总分一百。看似公平,实则暗藏玄机。

轮到“恒远科技”陈述时,郑琴音忽然插话:“刚才我注意到,恒远在‘本地化服务’这一项上只提供了两名驻场工程师的简历,而‘云海数据’却有五人团队,且都在本县社保系统有三年以上服务经验。这一点是否值得我们深思?”

她语气平和,仿佛只是提醒,却瞬间将天平向云海数据倾斜。

季秋水皱眉。恒远科技的技术方案明显更优,其OCR识别准确率高达99.6%,而云海数据仅为97.8%。系统架构也更为先进,采用分布式存储与区块链存证技术,确保数据不可篡改。但在郑琴音的引导下,专家们开始反复追问恒远“本地服务能力”,却对云海数据的技术短板避而不谈。

更蹊跷的是,郑琴音特意强调:“我们不仅要考虑技术先进性,更要注重‘可持续性’和‘稳定性’。毕竟,档案是历史的见证,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却让季秋水心头一紧。她翻出评分表,发现“本地化服务”一项的权重被悄悄从15%提升到了25%,而“技术能力”则从30%降至20%。这一调整,正是郑琴音在会前临时修改的,未经过专家组集体讨论。

“这不合规矩。”季秋水低声对身旁的刘科长说道。

刘科长苦笑:“郑主任说了,这是‘动态调整’,为了更贴合实际需求。”

季秋水没再说话,但她记下了这个细节。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写下:“权重变更,未经合议,程序瑕疵。”

郑琴音三十多岁,仍具有傲人的身材,面容清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举止得体,是渝复县里边出了名的“精细人”。她到县委办来后曾分管文档科、信息科等,后来因数据造假风波被暂停部分工作,虽不直接掌管县委办的财政或人事,却因位置特殊,仍在重大决策中发挥“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外人称她“铁算盘”,并非因为她贪财,而是她算计精准,步步为营,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她在县委办才来半年,但关于她的传说是——工作以来从未出过差错,也从未被人抓住把柄。

但季秋水知道,郑琴音的“算”,早已超越了工作本身。

几天后,她在整理会议录音时,偶然点开一段未归档的内部沟通记录——那是郑琴音与项目办主任的语音对话,因系统自动备份而留存。

“……云海那边,你放心,他们答应了,项目落地后,会安排两个编制给咱们县里的孩子,一个进他们分公司,一个去市里合作单位。”郑琴音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另外,他们老总说了,年底‘慰问金’照旧,不会少。”

季秋水的心猛地一沉。

她立刻查了云海数据的股权结构,发现其大股东“海川信息集团”的法人代表,竟是郑琴音妹夫的表兄。虽无直接持股,但资金往来频繁,且多次以“咨询费”名义向郑琴音亲属账户转账。

更让她震惊的是,云海数据近三年承接的五项政府项目,全部在评分环节出现“本地化服务”权重突增的情况,而中标后,均有人员安置或节日“慰问”记录。

这不是巧合,是模式。

季秋水没有声张。她深知,在体制内,有些事看得破,却说不得。

她开始暗中收集证据。通过调取招投标文件、比对评分细则、追踪资金流向,她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郑琴音利用职务之便,在规则边缘游走,通过调整评分权重、引导专家倾向、制造“共识氛围”,为关联企业量身定制中标条件。她不收钱,不签合同,甚至不与企业负责人公开见面,却能精准操控结果。

她像一位高明的棋手,每一步都看似合理,实则步步紧逼。

而她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亲属谋利。季秋水发现,云海数据背后,牵连着市里一位分管信息化的副秘书长。此人正是郑琴音早年在市委办公室时的“老领导”。如今,他正面临换届考核,急需几个“亮点工程”撑场面。

郑琴音此举,既是还人情,也是为自己铺后路。

“她不是在做生意,是在经营关系网。”季秋水在日记中写道,“她的算盘,打得不是钱,是权。”

就在季秋水准备将证据整理成文、匿名上报市纪委时,县委大院里开始流传一则消息:郑琴音可能要“动”了。

起初只是风言风语,说她“作风有问题”“生活不检点”,后来演变成“涉嫌重大经济问题”,甚至有传言说省里已经派人下来调查。

季秋水察觉到气氛变了。原本对她客气有加的同事,开始回避她的目光;文档科的文件查阅权限被悄然收紧;就连她提交的几份正常工作请示,也被“暂压”。

她意识到,有人不想让她继续查下去。

某天深夜,季秋水加班整理资料,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有些账,算得太清,反而不清。好自为之。”

她盯着那行字,寒意从脊背升起。

与此同时,县委办公楼五层的一间办公室里,郑琴音正对着电脑屏幕,神情冷峻。她刚收到一条加密消息:“上面有人问起云海项目,建议暂缓推进。”

她轻轻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夜色如墨,远处县委家属院的灯光稀疏。她知道,风已经吹到了她这里。

但她并不慌乱。十多年的机关生涯,早已教会她如何在风暴中自保。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陈,明天我请你吃饭,有些事,得当面说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答道:“好,老地方。”

市委家属区,一家不起眼的私房菜馆。

郑琴音与市纪委副书记陈国发相对而坐。桌上一壶龙井,两碟小菜,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暗藏锋芒。

“老领导,我最近压力很大。”郑琴音开门见山,“有人在背后捅我,说我和云海有利益输送。”

陈国发抿了口茶,淡淡道:“你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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