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耀初会探深浅，棋逢对手起波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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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世纪的总部大厦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CBD，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而耀眼的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精密运转的财富与名利符号。

沈清梧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月白套装，长发绾髻，不施粉黛。她站在大厦楼下，仰头望了望这庞然巨物，眼神平静无波。千年前的宫阙重重，威仪赫赫，比这更令人窒息的压力她也见识过。

步入大厅，内部装修极尽现代奢华之能事，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咖啡因混合的味道。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在得知沈清梧的预约后，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和探究，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了完美的礼貌，亲自将沈清梧引向高层专用电梯。

电梯无声且高速地上升，数字飞快跳动。沈清梧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脑海中关于星耀世纪的资料快速过了一遍：创始人背景深厚，旗下艺人众多，业务涵盖影视制作、唱片、经纪、投资，是名副其实的行业航母。此番邀约，是福是祸，是机遇还是陷阱，需得步步为营。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指定楼层。门开后，并非预想中的办公区域，而是一个极其宽敞、视野极佳的空中会客室。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和蜿蜒的城市脉络。

一位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十分精干的年轻男士已等候在此，见到沈清梧，立刻迎上前，笑容恰到好处：“沈老师，您好。我是顾总的特别助理，姓陈。顾总正在结束一个临时会议，请您在此稍坐片刻，他马上就到。”

陈助理引着沈清梧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询问了她对饮品的要求（沈清梧只要了清水），便悄然退到一旁等候。

会客室里极其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沈清梧并未四处张望，只是端正坐着，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那一片浩大的城市图景上，心中却如同最精密的罗盘，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会客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年纪，身量很高，穿着简单的黑色高定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五官深刻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疏离的锐气，但当他目光扫过来时，却又给人一种极强的专注感和压迫感。

他便是星耀世纪的副总裁之一，顾延之。业内公认的少壮派实权人物，眼光毒辣，手腕强硬，投资制作出多部爆款剧集，捧红无数艺人。

“抱歉，久等了。”顾延之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天然的磁性。他几步走到沈清梧对面的沙发坐下，动作随意却自带气场。陈助理悄无声息地送上咖啡，又退了出去。

“顾总，幸会。”沈清梧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她能感觉到对方打量她的目光，犀利直接，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内核。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朝堂之上，那些手握权柄的重臣审视潜在盟友或敌人时，便是如此。

“沈老师比我想象中更年轻。”顾延之靠进沙发背，长腿交叠，姿态放松，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他才是此地主人的信号，“寒山客老先生是我的忘年交，他很少如此推崇一个人，尤其是一位……娱乐圈的从业者。”

他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沈清梧听出来了，这是质疑她专业性的来源是否正当，是否只是昙花一现的炒作。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沈清梧语气平淡，四两拨千斤，“与年岁无关，与身处何地亦无关。顾总既然费心请我前来，想必已看过相关影像资料。是真是伪，是精是糙，以顾总之眼界，自有判断，又何须借他人之口佐证？”

顾延之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女人……反应极快，言辞犀利，且底气十足。面对他，没有寻常小艺人或幕后人员的局促谄媚，也没有故作清高的拿捏，只有一种近乎坦然的平静和……一种与她年龄、经历绝不相符的深沉气度。

有点意思。

他轻笑一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算是认可了她的话：“说得对。我看过你在《瑶台序》片场的花絮，还有指导林思源的那几张动图。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你对场景调度和人物关系基于‘礼制’的理解，很有想法，甚至……超越了一般礼仪指导的范畴。”

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专注了几分：“我很好奇，沈小姐这些知识，从何而来？据我所知，你并非科班出身，之前的作品也……嗯，并不体现这些。”

来了。核心的试探。

沈清梧早已准备好说辞。她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再抬起时，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追忆与淡然的复杂情绪。

“家中有几位长辈，是极传统的学究。自幼耳濡目染，囫囵吞枣记下些皮毛。后来家道中落，诸事纷扰，便将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抛诸脑后，走了些……弯路。”她语速缓慢，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半真半假，将穿越之事完美掩盖于“家学渊源”和“个人经历”之下， “近日经历些变故，心灰意冷之际，反倒将这些老东西重新拾起，才发现……或许这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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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话，既解释了知识的来源，又暗合了她之前“自杀未遂”的舆论，还隐隐透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顿悟与坚韧，堪称无懈可击。

顾延之看着她。女人苍白清丽的脸上那抹淡淡的怅惘不似作伪，但那双眼睛深处，却依旧是一片他看不透的平静湖面。他知道她有所保留，但这套说辞，暂时找不到破绽。

而且，他欣赏这种经历过低谷却能爬起来、并找到自身独特价值的人。

“原来如此。”他不再追问，转而切入正题，“星耀明年有两个S+级别的古装项目在筹备。一个是历史正剧《宣和风骨》，聚焦北宋末年朝堂风云；另一个是架空仙侠《九重天阙》，但要求构建一个自洽且富有层次感的仙界礼仪体系。我们对礼仪考究的要求会非常严格。”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清梧：“寒山客老先生推崇备至，张导也对你赞不绝口。我想知道，如果给你更大的平台和资源，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不仅仅是指导演员仪态，而是参与到前期世界观构建、服饰道具礼仪审核，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镜头语言和叙事节奏？”

这个命题，远比一个剧组礼仪指导要大得多，也核心得多！

沈清梧心念电转。对方这是在评估她的综合价值和潜力上限。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方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