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悖论之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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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吞噬者的意识似乎因方舟壁垒的逃离和遗民的献祭而改变了策略。

它不再执着于精准抹除“希望”之种，而是决定执行最根本的职责——将这片星域的存在基础彻底瓦解。

阴影瞬间扩散，不再是针对一点的攻击，而是如同弥漫的墨汁，开始浸染整个联盟总部所在的时空结构。

空间开始失去稳定性，时间流变得混乱不堪，物质的基本粒子活跃度急剧降低，趋向于死寂的热平衡。

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法则层面的崩坏！

“完了…”

有技术人员绝望地看着仪器上疯狂跳动的、代表物理常数失效的读数。

张大山率领着伤痕累累的舰队试图回援，但他们的攻击打在扩散的阴影上，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法则的崩坏开始影响舰队本身，一些战舰的引擎莫名熄火，护盾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赵小雨脸色惨白，平衡之心在周围急剧恶化的规则环境中明灭不定，她艰难地维持着自身和周遭小范围空间的稳定，但范围正在被快速压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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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站在控制台前，看着迅速逼近的、代表法则崩坏前缘的黑暗，又看了看全息投影上那颗代表着方舟壁垒、正在深层维度中艰难穿行的光点。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有遗憾，有释然，但最终化为一片平静的决绝。

他转过头，看向赵小雨和张大山，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火种已经送出。”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穿透了周围越来越响的能量悲鸣和结构崩塌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大半。”

“现在，是最后的任务。”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还能站立的人，“为火种，争取最后的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生命之源的能量不再用于维持或防御，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逆向注入脚下即将崩溃的节点网络和希望之树！

“林小子！你要干什么？！”

张大山意识到了什么，目眦欲裂地吼道。

“引爆网络，引爆树，引爆我们所能引爆的一切！”

林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疯狂，“用我们最后的存在，制造一场最绚烂的‘烟火’，一场足够大的信息爆炸和规则扰动！这或许能干扰那片‘虚无’的感知，哪怕只能为方舟壁垒多争取一微秒的时间！”

这是自杀，是彻底的湮灭，连存在过的痕迹都可能被后续的虚无抹除。

但在场的所有人，在短暂的震惊后，眼神都变得和林默一样坚定。

赵小雨微微一笑，平衡之心绽放出最后、最温暖的光芒，主动连接上林默狂暴的能量流：“一起。”

张大山哈哈大笑，操控着残破的旗舰，义无反顾地撞向阴影最浓处：“算老子一个！”

更多的战士，更多的文明幸存者，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下一刻，以联盟总部为中心，一场远超超新星爆发的、混合了物质、能量、信息乃至部分规则概念的空前爆炸，轰然爆发！

璀璨的光芒短暂地驱散了阴影，混乱的规则扰动甚至让虚空吞噬者的熵增饱和打击都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在这毁灭的强光中，似乎隐约传来虚空吞噬者意识一丝极细微的、难以解读的波动。

而在那无人能观测的深层维度，承载着最后希望的方舟壁垒，趁着这用无数存在换来的、微不足道的一线空隙，彻底消失在了无尽的虚渺之中。

光芒散尽，阴影覆盖了一切。

联盟总部，以及其曾经代表的一切繁荣、抗争与牺牲，都归于彻底的、绝对的寂静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