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一线，微光初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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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同纤夫，在冰冷坚硬的钢铁地板上，拖着沉重的负担，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生活区的方向挪动。
张大山的身体在粗糙的布料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条异变的右腿无力地拖在地上，灰绿色的脉络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
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他们身后拖曳出的长长痕迹上。
这段平时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此刻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每拉动一步，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林默肩头的伤口每一次用力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赵小雨更是脸色惨白如纸，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一股意志在支撑。
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抓着防水布，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
“想想……他背着你……逃出祠堂……”
林默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却像鞭子一样抽在赵小雨快要崩溃的神经上。
赵小雨的眼泪再次涌出，混合着汗水流下。
她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如同受伤的幼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拖拽的速度竟然快了一丝！
终于！
生活区那相对宽敞的空间和熟悉的、带着柴油味的空气出现在眼前！
角落里的那台静音型大型柴油发电机，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救星！
两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张大山拖到发电机旁边相对平坦干燥的地面上。
林默几乎虚脱，靠着冰冷的发电机外壳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赵小雨更是直接瘫倒在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但林默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张大山右腿上，那灰绿色的脉络已经蔓延到了大腿中段！
皮肤肿胀得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破裂，渗出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活性物质！
他强撑着站起来，踉跄着走到被他拖进来的净化装置旁。
这个沉重的灰色金属盒子，此刻承载着所有的希望和绝望。
“小雨！过来！帮我！”林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赵小雨挣扎着爬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挪到林默身边。
林默快速检查净化装置。厚重的合金外壳还算完好。
他找到侧面一个布满灰尘的铭牌，上面是模糊的日文标识和接线图。
他对照着藤原少佐记录册里潦草的图示，辨认着。
“输入……主电源……高压接口……信号输出……”
林默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划过，眉头紧锁。
装置需要稳定的220V交流电输入，还需要一个额外的启动高压脉冲（由外部电容组或专门的高压发生器提供）。
而他们只有这台柴油发电机输出的220V工频电。
“启动高压……需要激发……”
林默脑中飞快运转，回忆着记录中的只言片语，“……瞬态高压脉冲触发核心谐振腔……然后才能产生净化场……”
没有现成的高压发生器，怎么办？
他的目光扫过发电机，扫过旁边堆放的备用零件，最后定格在角落里几块从废弃汽车上拆下来的、12V的大容量铅酸蓄电池上！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瞬间成型！
“小雨！把那几块蓄电池拖过来！快！”
林默一边下令，一边迅速从工具堆里翻找——粗壮的铜芯电缆、大功率的鳄鱼夹、电工胶布，甚至还有几个耐高压的大容量电容（原本是准备维修太阳能系统用的）！
赵小雨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林默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立刻扑向角落，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几块沉重的蓄电池一块一块拖到净化装置旁边。
林默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与死神赛跑的疯狂！
他先是用粗壮的电缆，将柴油发电机输出的220V交流电，直接连接到净化装置的主电源输入端口（端口标识模糊，他凭借记录和电路常识判断）。
接着，是更危险的部分！
他拿起几根最粗的铜芯电缆，一端用鳄鱼夹夹住几块12V蓄电池并联的正负极（组成一个临时的低压电源）。
另一端，他没有直接连净化装置的高压触发端口（那会烧毁一切），而是连接到了那几个耐高压的大电容上！
“你……你要干什么？”
赵小雨看着林默将电容的充电端连接到低压电源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制造一个高压脉冲！”
林默头也不抬，声音紧绷，“电容充电后储存电能，然后……瞬间短路放电！就能产生一个高压电火花！”
原理类似于老式汽车的点火线圈，但更粗暴，更不可控！
这是极其危险的土法！
电容瞬间放电产生的电压可能高达数千甚至上万伏特！
操作稍有差池，就是剧烈的爆炸和致命的电弧！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
他小心地将放电电容的输出端，用绝缘性能最好的电工胶布层层包裹，只露出一点点金属尖端，然后对准净化装置高压触发端口旁预留的一个、似乎是用来测试或外接高压探针的小型金属触点！
“站远点！捂住耳朵！”林默低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赵小雨脸色煞白，立刻后退好几步，紧紧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林默盯着那并联的蓄电池组和充电中的电容。
电容上的指示灯（如果有的话）早已失效，他只能凭经验和感觉估算充电时间。
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张大山腿上那搏动的灰绿色，如同催命的倒计时。
就是现在！
林默眼中厉色一闪！
他猛地抓起一根绝缘良好的粗铜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连接电容充电端和低压电源的鳄鱼夹连接点！
“哐当！！！滋啦啦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千万只毒蛇嘶鸣的剧烈电弧声骤然炸响！
耀眼的蓝白色电光在鳄鱼夹和铜棒的接触点疯狂爆闪！
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生活区！
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臭氧味道！
强大的电流瞬间涌入电容！
电容内部储存的能量在零点几秒内被强行充满，然后——
“噼啪——！！！”
一道刺目到极致的、如同小型闪电般的蓝白色高压电弧，猛地从林默用铜棒制造的短路点跳跃而出，狠狠击打在净化装置那个小小的金属测试触点上！
嗡——！！！
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嗡鸣，瞬间从沉寂了几十年的净化装置内部响起！
如同沉睡的钢铁心脏被强行唤醒！
净化装置正面那个半球形的发射器，猛地亮起了一圈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幽蓝色光芒！
光芒极其不稳定，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装置侧面一个老旧的、布满灰尘的机械式电压表指针猛地跳动了一下，指向一个极低的刻度，随即又剧烈地晃动起来！
一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淡淡臭氧味道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以那个半球形发射器为中心，极其缓慢地扩散开来……
成功了？！
还是失败了？！
林默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和赵小雨都死死盯着那微弱闪烁的蓝光，盯着地上昏迷不醒、但右腿皮肤下灰绿色脉络依旧在搏动蔓延的张大山！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那微弱的蓝光依旧在挣扎般闪烁，能量波动若有若无。
就在绝望即将再次吞噬林默的瞬间——
张大山那条肿胀得吓人的右腿，皮肤下疯狂搏动蔓延的灰绿色脉络，其蔓延的速度……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减缓了一丝丝？
不是停止，更不是消退。
但那如同潮水般汹涌的侵蚀狂潮，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极其微弱的力量，轻轻地……阻滞了一下？
如同奔涌的洪水，撞上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却真实存在的……透明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