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狐仙断家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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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刘氏上来。”狐仙太爷开口道。

马老三一愣，刘氏是他母亲，已过世十年了。只见一位白发老妪被带了上来，正是他娘的模样。

“娘！”马老三扑通跪下。

刘氏却不看他，先向狐仙行礼：“不知狐仙太爷唤老身前来，所为何事？”

狐仙道：“你儿子马老三赌钱欠债，要卖妻抵债，你可知道？”

刘氏大惊：“这孽障！竟做出这等事来？”她转向马老三，骂道：“不孝子！我临死前怎么嘱咐你的？要你好好待玉娥，勤俭持家。你倒好，赌钱败家还要卖媳妇！我刘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马老三被骂得抬不起头，小声辩解：“儿子也是一时糊涂，欠了债没办法...”

“没办法？”刘氏更气了，“玉娥多好的媳妇！自打过门，起早贪黑地干活。你赌钱夜不归宿，她为你担惊受怕；你输光了家当，她一句怨言没有，只想方设法帮你补窟窿。去年冬天你病得起不来床，是谁冒着大雪上山采药？是谁当掉嫁衣给你请大夫？如今你为几个赌债就要卖她？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马老三被骂得无地自容，想起媳妇平日的好，不禁流下泪来。

狐仙太爷这时开口道：“马老三，你可知赌钱为何物？今日就让黄小仙带你去看看。”

旁边的黄仙嘻嘻一笑，拎起马老三就飘然而去。转眼来到一处热闹场所，但见赌徒们个个眼冒红光，赌桌上堆着金银。细看之下，哪是什么金银，分明是白骨骷髅！那些赌徒身后都附着青面獠牙的恶鬼，正吸食他们的精气。

马老三吓出一身冷汗：“这...这是...”

黄仙笑道：“瞧见没？赌场就是魔窟，赌徒都被恶鬼缠身了。你每赌一次，阳气就弱一分，迟早被这些恶鬼吸干精气，暴毙而亡！”

正说着，忽见赵老五也在赌桌上，身后竟附着三只恶鬼，比别人的都大。马老三这才明白，为什么赵老五总撺掇他去赌博。

返回狐仙堂，马老三已浑身冷汗，扑通跪倒：“狐仙太爷，我知错了！我再也不赌了！”

狐仙太爷捻须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你欠债卖妻，罪过不小，需受惩罚。念你尚有悔意，就罚你大病一场，尝尽病痛之苦。病愈后须勤劳作，分期还债，可能做到？”

“能做到！一定能！”马老三连连磕头。

狐仙又唤来白仙：“去赵老五家走一趟。”

白仙领命而去。这边赵老五正在家中做着霸占玉娥的美梦，忽见一阵白烟飘入，化作个白胡子老头。

“赵老五，你可知罪？”白仙厉声道。

赵老五强作镇定：“我...我何罪之有？”

白仙冷笑：“你放印子钱，利滚利，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又设赌局诱人赌博，从中牟利。狐仙太爷已查清你的罪过，命你即刻免除马老三债务，从此不得再设赌局害人。如若不然，三日之内，必遭横祸！”

赵老五嘴硬：“休要吓我！我赵老五不是吓大的！”

白仙不再多言，化作一阵清风去了。当夜，赵老五就开始做噩梦，梦见无数被他害过的人来找他索命。连续三夜不得安眠，赵老五终于扛不住了，第四天一早就跑到马老三家，当面烧了借据，发誓再也不设赌局害人。

再说马老三，那日从狐仙堂回家后就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浑身疼痛。玉娥不计前嫌，日夜照料。病中马老三时常梦见已故母亲责备的目光，又梦见赌场中的恐怖景象，真正是悔恨交加。

病愈后，马老三像是换了个人，再也不沾赌博，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玉娥织布绣花，夫妻俩省吃俭用，不仅慢慢还清了债务，日子也一天天好转起来。

每年三月三狐仙诞辰，马老三和玉娥都会准备丰盛的供品去狐仙堂叩谢。有人说曾看见狐仙太爷笑着接受他们的供奉，还捋着胡须对旁的保家仙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才是修行的意义所在啊。”

至于赵老五，果然收敛了许多，虽仍有些为富不仁，却再不敢设赌局害人。据说他家里供起了狐仙牌位，每月初一十五都上香祷告，求狐仙太爷宽恕他的罪过。

靠山屯的人们从此更信狐仙了，谁家有了难断的家务事，都爱到狐仙堂前烧炷香。而狐仙替人讯妻的故事，也一代代流传下来，成了老人们教育后辈戒赌的活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