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水微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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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芬的死在沪上掀起轩然大波。陈府挂起白幡,吊唁者却寥寥无几——谁都不愿与“日本间谍”扯上关系。

灵堂上,陈景明一身孝服,对前来吊唁的徐砚深低语:“赵姨娘留了封信...在祠堂牌位下。”

陈家祠堂的赵玉芬牌位后,藏着封绝笔信:

“吾儿景澜亲启:母一生罪孽深重,唯负汝最深。当年为救汝父生意,受日人胁迫,酿成大错。今以死谢罪,望汝迷途知返...”

信纸被泪水浸透,最后几字模糊难辨。

“所以她是被迫的?”沈知意难以置信。

杜清晏却发现端倪:“墨水颜色不一致...最后几句是后来添加的。”

技术检测证实:最后一段是近期才写,笔迹模仿得极像,但墨水中掺有1936年新产的化学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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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出现意外一幕:山口商会送来花圈,挽联写着“恩义两绝”。陈景明当场烧了花圈,火光中纸灰飘散,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胶卷。

胶卷内容是1931年的银行记录:赵玉芬账户收到巨款,汇款人竟是“徐明远”!

“不可能!”徐砚深立即否认,“家父绝不会...”

但笔迹鉴定显示签名真实。徐父被紧急召回上海,面对证据沉默良久:

“1931年,我确实通过赵女士向日本商会购买过一批医疗设备,为了筹建伤兵医院。”他取出泛黄的合同,“但金额只有五百大洋,不是五万。”

调查发现,银行记录被篡改过——原始凭证上金额是五百,但副本被改成五万。

“又是伪造...”杜清晏皱眉,“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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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指向一家倒闭的印刷厂。工人在清理厂房时发现1931年的印刷模板,上面清晰刻着“徐明远”签名和五万大洋数额。

“这是当年印制银行票据的模板。”老师傅确认,“但客户要求印完就销毁,不知怎么留下来了。”

沈知意注意到模板角落的标记:“这个菊花徽记...是皇室御用印刷厂?”

更蹊跷的是,模板上的日期是1931年11月4日——毓嶂遇害次日。

所有时间点都微妙地重合着。徐砚深调阅军方档案,发现1931年11月4日有份异常调令:将徐砚廷调往东北的命令,签署人正是徐明远。

“但这不合程序。”徐砚深指出,“调令应该由军政部签发。”

鉴定显示调令印章是伪造的,但签名却是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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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徐公馆保险箱遭窃。奇怪的是,只丢了本1931年的台历。

台历很快被匿名寄回,11月4日那页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问杜家”。

杜老爷子看到台历后脸色大变:“这天...清平接到过神秘电话。”

杜清平日记记载:“11月4日,徐兄来电,说东北有变,速援。”

但电话局记录显示:11月4日,徐明远整天在南京开会,根本不可能打电话。

“所以有人冒充家父?”徐砚深震惊。

技术员在台历上检测到两种指纹:徐明远的,和另一个未知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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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未知指纹在陈府有了匹配对象。陈景明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个旧烟斗——上面指纹与台历上的完全一致。

“这是...”陈景明惊愕,“祖父的烟斗!”

陈老爷子面对证据,坦然承认:“是我冒充徐司令打的电话。1931年11月4日,我得知毓嶂遇害,知道下一个就是清平...”

老人老泪纵横:“我想救那孩子,才谎称徐司令叫他去东北避难...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线索再次中断。但沈知意发现疑点:“陈老爷子怎么提前知道杜清平有危险?”

窗外突然射来冷箭,钉着张字条:

“因为告密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