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晶共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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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的意识在绝对的虚无中漂浮,没有上下,没有边际,只有永恒的黑暗与死寂。直到一点光芒在极远处亮起,迅速膨胀、蔓延,化作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河。他渺小如一粒尘埃,悬浮在这宇宙的奇观之中,目睹着远超想象的宏伟景象。
一颗庞大到占据半个视野的恒星,正经历着它生命最后的、也是最辉煌的终结。炽热到无法形容的气体洪流被狂暴的引力撕扯、抛射,形成一个不断膨胀的、色彩斑斓到令人眩晕的光环。那是超新星爆发,宇宙间最壮丽的葬礼。就在这毁灭与新生的光环中心,一个模糊却散发着绝对威严的金色虚影,静静地矗立着,仿佛亘古便存,漠然注视着星河的生灭。
没有声音,但那冰冷宏大的意志,如同宇宙法则本身,直接烙印进封野灵魂的最深处:
“*灵脉枯竭,天道崩殂……唯逆练者可窃天机*”
每一个字都携带着星辰崩灭的力量,狠狠砸入他的意识。那不是语言,而是规则的碎片,是冰冷的宣判。灵脉枯竭?天道崩殂?逆练者?窃天机?这些词语带着无法理解却直指本质的恐怖信息,瞬间引爆了他灵魂最深处的剧痛!仿佛他的存在本身,他过往认知的一切,都被这箴言无情地撕裂、否定、格式化!
“呃啊——!”
灵魂层面的无声嘶吼与现实中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重叠!
封野猛地从冰冷坚硬的岩石上弹坐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轰中胸膛!眼前星河崩灭、金色虚影的幻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暗、潮湿、弥漫着刺鼻矿物腥气的巨大溶洞。但胸骨深处传来的剧痛却无比真实,霸道得几乎再次将他拖入黑暗。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濒死的挣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撕裂般的痛楚。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非但不能缓解痛苦,反而加剧了骨髓深处灼烧与冰寒交织的酷刑。
他大口喘息,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艰难地低下头。
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已被撕裂,露出剧烈起伏的胸膛。就在心脏正上方的位置,皮肤之下,赫然嵌着一块不规则的、边缘锐利的凸起!那大小、那轮廓……分明是之前岩壁上那枚残余水晶的模样!只是此刻,它不再是冰冷的死物,它仿佛拥有了生命,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深陷于血肉与骨骼之间,伴随着他每一次痛苦的心跳,微微起伏、搏动!
更令人心悸的变化紧随而至。以那块“水晶心脏”为绝对核心,无数蛛网般细密复杂的幽蓝色光路,正从他皮肤下无声地蔓延开来!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呼吸的生命脉络,伴随着他每一次心跳的剧痛,骤然亮起!幽蓝的光芒穿透薄薄的皮肤,清晰地映照出来,勾勒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脉络网络,随即又缓缓黯淡下去,在皮肤上留下蛛网般微灼的烙印痕迹。这光芒的明灭,带着一种冰冷、强大、极度陌生的节律,与他自身脆弱紊乱的生命搏动格格不入,如同一个冷酷的入侵者,正在强行接管、改造这具躯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封野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他颤抖着伸出右手,指尖带着无法抑制的探究与恐惧,缓缓伸向胸口那块凸起的异物。
指尖距离皮肤还有寸许,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强烈的排斥感猛地爆发!仿佛那不是他的身体,而是某个恐怖异物的巢穴!指尖皮肤下的幽蓝光路骤然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目!一股无形的、强大而冰冷的斥力猛地弹出!
“嗤啦——!”
细微却清晰的电弧爆裂声响起!幽蓝的电火花在指尖跳跃。封野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瞬间麻痹,如同被无数冰针贯穿,指尖传来烧灼般的剧痛,整个人被那股无形的巨力推得向后倒飞,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狼狈地滑坐在地,胸腔内水晶的搏动与光路的灼烧感更加清晰、更加霸道地宣告着它的存在,不容置疑。
就在这时,脖颈处传来一阵滚烫。
封野下意识地摸向颈间——是那枚从不离身的古朴吊坠!此刻,这枚陪伴他不知多少岁月的吊坠,正散发出惊人的热量,隔着粗糙的链子灼烧着他的皮肤。他急忙将其从衣领中拽出。吊坠本身并无明显变化,但那缠绕其上的几缕细若游丝、近乎透明的奇异晶丝,却正在发生剧变!
这些原本黯淡沉寂的晶丝,此刻竟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爆发出与封野胸膛下那些蛛网光路完全同源的、更加纯粹浓郁的幽蓝光芒!更令人惊骇的是,晶丝发出的光芒并非恒定,它们的明灭起伏,竟与封野胸口那块“水晶心脏”的搏动、与他皮肤下那些蛛网光路的闪烁……达到了惊人的、毫秒不差的同步!
嗡…嗡…嗡…
一种低沉而奇异的共鸣声直接在封野的颅骨内响起,仿佛两块同源的磁石在无形中应和。吊坠晶丝的光芒每一次强盛,胸口的水晶搏动就更加有力一分,皮肤下的光路灼烧感也随之加剧;而当晶丝光芒稍敛,那股源自异物的狂暴力量似乎也得到一丝微弱的安抚,痛苦稍减。
这枚自他有记忆起便佩戴的吊坠,这缕缠绕其上的神秘晶丝,竟与这强行嵌入他身体的水晶异物,存在着某种古老而深刻的、超越了他理解的共生联系!
“逆练者……窃天机……” 昏迷中金色虚影那冰冷宏大的末日箴言碎片,再次于混乱的脑海深处闪现。封野死死攥紧滚烫的吊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剧痛、灼烧、异变、共鸣……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那四个字。他过往的认知,所坚信的修炼常理,在胸骨间那冰冷搏动的异物面前,正在寸寸崩解。一股寒意,比这阴冷岩洞更深重百倍,悄然爬上他的脊椎,冻结了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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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光路在皮肤下持续灼烧,每一次明灭都带来细微却清晰的痛楚,如同无数微小的烙铁在体内游走。封野背靠冰冷的岩壁,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与体内异物带来的灼热感交织冲突,冰火两重天。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丝,强迫自己从那撕裂灵魂的剧痛和荒谬绝伦的现实中抽离出一丝清醒。
“动起来……必须动起来!” 他对自己低吼,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显得虚弱而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旦被彻底淹没,便是万劫不复。他必须重新掌控这具身体,哪怕它正被异物侵蚀,哪怕每一次尝试都可能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他尝试凝聚一丝微薄的气血之力,这是过往无数次修炼的本能动作。意念沉入丹田——那个他熟悉的气力源泉。然而,就在意念刚刚触及丹田气海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胸口那块冰冷搏动的水晶核心猛地一震!一股远比自身气血狂暴、冰冷、霸道百倍的能量洪流,如同沉睡的冰河巨龙被惊醒,毫无征兆地从中枢爆发!这股力量蛮横至极,瞬间冲垮了他试图凝聚的微弱气血,并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沿着他尝试运转的经脉路线——逆向奔涌!
“噗!” 封野身体剧震,如遭雷击,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口腔里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感觉,就像试图引导一条孱弱的小溪,却遭遇了足以冲垮山脉堤坝的灭世洪水反噬!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被无数冰刃反复刮削,每一次心跳都加剧着这种酷刑。皮肤下,蛛网状的幽蓝光路瞬间亮到极致,光芒穿透薄薄的、破烂的衣物,将他周围一小片岩壁都映照成一片诡异的幽蓝!灼热感陡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从内部点燃、焚尽!
“呃啊!”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进身下湿滑的碎石中,留下道道血痕。强行运转自身力量,竟会遭到如此恐怖的反噬?这异物不仅寄生,更在疯狂排斥他原有的力量体系!它要彻底抹去“封野”的存在,只留下这具被水晶改造的躯壳!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剧痛和冰寒洪流彻底淹没的刹那,脖颈间的吊坠猛地一震!其上缠绕的晶丝光芒暴涨!一股温和却坚韧无比的暖流,如同坚韧的古老藤蔓,瞬间从吊坠处蔓延而下,渗入胸膛,精准地缠绕在那颗狂暴搏动、试图彻底摧毁他的水晶核心之上。晶丝的光芒与核心的幽蓝激烈碰撞、交融,发出细微却密集如蜂群振翅般的嗡鸣。
奇迹发生了。
那股失控奔涌、足以摧毁他经脉的狂暴寒流,在这股源自吊坠的奇异力量介入下,竟被强行束缚、压缩!从决堤的、毁灭性的洪水,变成了一条虽依旧冰冷刺骨、奔腾咆哮,但总算被约束在拓宽加固后的“河道”内流淌的激流。皮肤下灼烧的光路也随之缓缓黯淡下去,恢复了那种缓慢而冰冷的搏动状态,如同被套上缰绳的凶兽。
“嗬……嗬……” 封野如同刚从溺毙的深渊边缘挣扎回来,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呼气都喷吐着稀薄的白雾。他低头看着胸口,那蛛网光路依旧在明灭闪烁,吊坠晶丝的光芒也未曾减弱,两者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如同在悬崖边缘走钢丝。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胸口的皮肤上,带来一丝微弱的、转瞬即逝的清凉。
他明白了。这异物是诅咒,是寄生体,却也是蕴含着难以想象恐怖力量的钥匙。它与他自身修炼的体系水火不容,带着强烈的排异与毁灭性。而吊坠,或者说吊坠上缠绕的这缕神秘晶丝,是唯一的缰绳,是防止这匹狂暴的冰原野马将他瞬间撕碎的脆弱保险。想要活下去,想要解开“逆练者”的秘密,他别无选择——必须驯服它!以这吊坠为媒介,以自身意志为桥梁,尝试去理解、去沟通、去引导这股几乎将他瞬间摧毁的冰冷洪流。
封野的眼神,在剧痛、虚弱和冰冷的绝望中,第一次燃起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决绝。他再次挣扎着坐直身体,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受伤后依旧昂首的孤狼。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调动自身那被排斥的气血。他将全部意念,小心翼翼地、如同在万丈深渊边缘探路的旅人,沉入脖颈间依旧滚烫的吊坠,尝试去感知、去捕捉那缕晶丝中流淌的、温和而坚韧的力量。
意念如同最细微的触须,轻轻地、试探性地缠绕上晶丝散发的温暖光芒。
嗡……
吊坠似乎感应到了他专注而纯粹的意念,晶丝的光芒微微摇曳,如同风中烛火,传递回一丝模糊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波动,如同母亲对婴孩的低语。封野心中一凛,强压下灵魂的悸动,立刻将这丝意念波动,顺着晶丝与胸口水晶核心那无形的、充满排斥却又紧密相连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露珠,引导过去。
没有冲击,没有强行控制,只是一种微弱的“触碰”和“询问”,一个源自生命本身的、对存在意义的探求。
就在意念触及水晶核心冰冷外壳的刹那——
轰!
一股冰冷、浩瀚、带着无尽星辰寂灭气息的意志碎片,如同沉寂亿万年的冰山轰然崩塌,猛地反冲回来!比之前的能量洪流更加可怕,这是纯粹的精神冲击,是来自宇宙深处的死亡低语!封野眼前一黑,无数破碎的画面瞬间塞满、撑裂了他的脑海:扭曲旋转的星空、断裂的巨大灵脉如同垂死巨龙的残骸在虚空中漂浮、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灵在狂暴的灵能风暴中哀嚎、湮灭、化为尘埃……最后定格在那金色虚影漠然俯视一切、裁决众生的冰冷轮廓上……庞大的信息流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如同亿万根冰针刺入灵魂,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海彻底撑爆、撕碎!
“噗!” 这一次,鲜血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喷泉般猛地从口中喷溅而出,在身前冰冷的岩石上绽开一朵刺目而妖异的猩红之花。精神层面的剧痛远超肉体,仿佛整个头颅被无形的星辰巨锤砸中,灵魂都在颤栗、哀鸣,濒临彻底消散的边缘。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被那冰冷的宇宙意志彻底碾碎、同化的最后刹那,吊坠晶丝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更为强烈的、带着古老守护意志的暖流,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般涌入他即将溃散的意识核心!这暖流并非强行对抗那股冰冷的毁灭意志,而是巧妙地、精准地包裹住封野最核心的自我意识,形成一层坚韧无比的、隔绝毁灭风暴的缓冲层。同时,晶丝的光芒剧烈闪烁,如同在狂暴冰原上点燃的烽火,向那冰冷的水晶核心传递着某种急促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波动,如同守护者在呵斥失控的凶兽。
冰冷浩瀚的意志碎片冲击,在这内外交攻的奇异平衡下,终于出现了一丝迟滞。
封野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用灵魂创伤换来的喘息之机,用尽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意志力,拼命地向吊坠晶丝传递唯一清晰而强烈的念头:“停下!停下!” 这是求生本能的呐喊,是自我存在的最后宣言!
嗡……
吊坠晶丝的光芒在剧烈闪烁后,渐渐稳定下来,守护的暖流持续而稳定地输出。水晶核心传递出的冰冷意志碎片,在晶丝持续的“安抚”和“警告”波动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平息。那些毁灭性的星空幻象、生灵湮灭的哀嚎迅速消散,只留下意识海中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尖锐的耳鸣。
“嗬……嗬……” 封野如同被抛上岸的鱼,瘫在冰冷的地面,只剩下濒死般的、断断续续的喘息。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的碎石和冰霜。意识如同狂风暴雨后的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飘摇不定,勉强维系着一线随时可能断绝的清明。尝试沟通的代价,惨烈到超乎想象。那水晶核心蕴含的意志碎片,仅仅是冰山一角的反噬,就差点让他魂飞魄散,彻底沦为无意识的傀儡。若非吊坠晶丝这最后的保险……他不敢想象后果。
他躺在冰冷与血腥中很久,直到身体的剧痛从撕裂般的巅峰稍稍回落为持续的钝痛,精神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空乏的沙滩,才挣扎着,用颤抖的、布满擦伤的手臂,再次撑起沉重的身体。胸口的水晶核心依旧在冰冷地搏动,皮肤下的光路依旧在灼烧,但经过刚才那次毁灭性的精神交锋后,那搏动与灼烧,与他自身残存的生命律动之间,某种根深蒂固的、如同天堑般的排斥感,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松动了一丝缝隙?是错觉?还是吊坠晶丝在强行平衡后,于灵魂的废墟上留下的一线沟通的可能?
封野用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疲惫到了极点,深处却燃烧着受伤孤狼般的锐利光芒。驯服之路,每一步都踩在死亡线上,都伴随着灵魂的剧痛。但他别无选择。他再次将意念沉入吊坠晶丝,这一次,更加谨慎,更加专注,如同在布满陷阱的雷区中寻找唯一的生路。他不再试图莽撞地“触碰”核心的意志,而是将全部心神,都用来感知晶丝本身的力量流转,它的节奏,它的律动,试图理解它如何与那狂暴核心沟通、如何建立那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平衡。这是唯一的桥梁,唯一的希望。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与极致的专注中流逝。幽暗的溶洞深处,只有远处水滴落下的、单调而冰冷的滴答声,和他自己沉重而缓慢、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呼吸。皮肤下蛛网光路幽蓝的明灭,是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如同鬼火般映照着青年惨白如纸却写满不屈与执拗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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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当封野感觉精神稍微凝聚,对吊坠晶丝那温和坚韧的力量流转有了一丝极其微弱、如同蛛丝般纤细的熟悉感时,一阵强烈的、源于生命本能的虚弱感和眩晕感如同重锤般猛地袭来。胃部传来剧烈的、如同被铁爪攥紧般的抽搐,喉咙干渴得如同被沙漠热风灼烧过,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割般的痛楚。
饥饿,还有更迫切的干渴。
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些幽蓝光路的每一次搏动,每一次明灭,都在加速燃烧他本已濒临枯竭的生命能量。这异物的力量并非滋养,而是冰冷的索取,是寄生者对宿主的残酷榨取。
他必须找到水和食物,否则不用等水晶反噬或怪物袭击,他很快就会被这共生体吸干生命力,化作一具枯骨。
封野扶着冰冷湿滑、布满苔藓的岩壁,艰难地、一寸寸地站起。身体依旧沉重如灌铅,每一次移动,胸腔内的搏动都带来清晰的牵扯痛感,皮肤下的光路灼烧感也如影随形。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阵阵眩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这如同巨大石质怪兽胃袋般的溶洞。
洞顶极高,隐没在深沉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里,只有零星几处极高远的缝隙,透下几缕惨淡的、不知是月光还是晨曦的微光,如同垂死巨兽黯淡的眼神。这些微光勉强勾勒出巨大钟乳石狰狞嶙峋的轮廓,如同倒悬的、蓄势待发的巨兽獠牙,随时可能坠落。空气潮湿冰冷,混杂着浓重的岩石粉尘味、矿物特有的铁锈腥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如同陈年墓穴般的腐朽气息。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覆盖着一层湿滑黏腻的苔藓和薄薄的水膜。洞壁蜿蜒曲折,如同迷宫,通往更深不可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
他侧耳倾听,在死寂中捕捉那微弱的、如同生命线般的潺潺水声。那是暗河的流动,是生的希望。他选择了一个方向,沿着冰冷湿滑的洞壁,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洞穴中被放大、扭曲,踩碎石屑的轻响、踏破浅洼的溅落声,都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惊醒沉睡在黑暗深处的未知之物。皮肤下的幽蓝光路随着他的移动而明灭闪烁,每一次亮起,都将他脚下小片区域映照得一片幽蓝,如同行走的鬼火,更反衬出周围黑暗的浓重、粘稠与无声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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