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识大山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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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的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被车轮和脚步常年累月勉强碾踏出来的土沟更贴切。
那辆破旧的中巴车,此刻像头被惹恼的野驴,在碎石、泥坑和陡坡上疯狂地跳跃、颠簸,车厢板“咯吱咯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我被巨大的惯性甩得左摇右晃,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早上在县城吃的那碗寡淡清汤面条,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在喉咙口打着转,一股腥甜的酸水一个劲往上涌。
司机老陈却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甚至有点享受这种颠簸。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烟灰掉在裤腿上,他也懒得掸一下。
车载录音机卡了带,里头的民歌断断续续、哼哼唧唧,他却能跟着调子扯嗓子:
“大山的沟哟,望不到头哟。”
跑调跑得没边,他自己倒乐,嘴角叼着的烟卷随着笑声一颤一颤。
“师傅,还有多远?”
我强忍着恶心和眩晕,声音发虚地问道。
他吐了个烟圈,眯眼瞅着前头盘成绳的山路:
“远?早着呢!小伙子,这大山镇,拢共管着十七个村寨,大半都藏在你看不见的山褶里。就说那龙头嘴村,去年秋天下暴雨,山梁塌了半边,路整整堵了半个多月,村里人买袋盐都得翻两座山。”
他往窗外努努嘴,
“你瞅这路,天旱时扬灰,下雨时成泥,冬天大雪一封,想进县城都得踩着雪窝子走。”
我扒着窗户往外看,外面的景色单调得让人心里发沉,除了山还是山,绿色倒是浓密,却透着一股原始的、令人压抑的荒凉。
偶尔能看到山坡上开垦出的窄窄梯田,像贴在山体上的补丁。零星的土坯房散落在山坳里,屋顶上冒着淡淡的炊烟,还没等升腾起来,没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
直到天色擦黑,中巴车才发出一阵如释重负的喘息,在一个山坳里停了下来。
引擎一熄火,周遭突然静得可怕,只剩山风“呼呼”刮过树梢的声响,像谁在暗处幽幽地叹气。
“到了。”
司机老陈推开车门,一股冷风裹着土腥味灌进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大山镇?
我踉跄着下车,腿脚麻得像踩在棉花上,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身子。
眼前的“大山镇”,比想象中似乎要……规整些许。
一条土街虽不到三百米,但坑洼没那么扎眼,路两旁挤着些矮房子,土坯墙大多刷了白灰,砖瓦房的檐角虽旧,却也齐整。有几家亮着灯,老式的灯泡用铁丝固定在房梁上,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窗户透出来,在地上投出方方正正的影子。
街边门脸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大山镇信用社、大山镇邮政所、大山镇卫生院…门面大多破旧,灯光昏暗。
街面上几乎见不着年轻人的身影,只有几条土狗懒洋洋地趴着,听到车响,警觉地抬起头吠叫了几声。
几个穿着灰扑扑衣服、皮肤黝黑的汉子蹲在墙根下抽烟,用浓重得几乎听不懂的方言大声聊着天,好奇地打量着背着大包小包、学生模样的我。
镇政府?在哪儿呢?
顺着一个老乡指点的方向望去,街道尽头小缓坡上有个院子,铁门是新刷的蓝漆,虽有几处磕碰,却也亮堂,门楣上挂着块铁牌,“河清县大山镇人民政府”几个字烫了金,在暮色里泛着光,倒显出几分庄重。
刚走近院子,最扎眼的是那圈被刷得雪白的院墙,墙上刷着几条红漆标语: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
旁边还有行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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