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笨拙坦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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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邀请带来的那点“外人”的失落感，像一小片阴云，在向暖心头上盘桓了大半天。但她毕竟是向暖，那个打不倒的“小太阳”。自我调节能力一流，加上沈时韫之前那些细微的“破冰”迹象足够她回味很久，到了晚上，那点小情绪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挥了挥拳头，重新斗志昂扬，“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至少，他现在已经不排斥我的靠近了，这就是胜利！”

想通了这一点，她又恢复了活力，甚至开始琢磨，下次“小课堂”该问点什么有深度的问题，才能显得自己进步飞快，不辜负“沈老师”的教导。

周三下午，向暖准时出现在沈时韫办公室门口。这次她准备充分，问题清单列得条理清晰。

敲门进去，沈时韫依旧在电脑前忙碌。听到动静，他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审视，但很快便移开，落向她手中的笔记本。

“沈老师。”向暖像往常一样打招呼，走到他身边。

“嗯。”沈时韫应了一声，接过她的笔记本，开始浏览她列出的问题。

答疑过程一如既往地高效。沈时韫讲解时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向暖努力跟上他的思路，不时点头，偶尔提出自己的理解。

一切似乎都和之前的无数次“小课堂”没什么不同。

直到，讲解告一段落，沈时韫放下笔，准备结束这次辅导时，他的目光无意中再次扫过了向暖放在桌面的右手小臂——那道淡粉色的旧疤痕所在的位置。

空气似乎凝滞了半秒。

向暖正准备道谢离开，却听到沈时韫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依旧是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问出的内容却让向暖瞬间愣住。

“那道疤，”他开口，目光并没有看她，而是落在虚空中某一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怎么来的？”

向暖：“！！！”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时韫。

他……他竟然主动问起了这道疤？！

这道她自己都快忘了的、微不足道的小疤痕？！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热意“唰”地涌上脸颊。

他注意到了！他不仅注意到了，他还记着！甚至还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

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风格！

巨大的惊讶和一丝隐秘的喜悦让向暖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啊？这个……这个疤啊……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以前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想轻描淡写地带过，毕竟这实在不算什么光荣的“战绩”。

沈时韫闻言，目光终于转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波澜，但也没有立刻移开，似乎在等待更详细的解释，或者，只是单纯地看着她。

在他平静的注视下，向暖忽然觉得，简单的“被树枝划了一下”似乎太过敷衍。她不想对他撒谎，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那道疤，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语气变得实在了些：“其实是……一次野外丛林渗透训练，晚上急行军， visibility 太差了，我没看清路，从一个陡坡上滑了下去，被一根断枝给喇了一下。当时还挺深的，流了不少血，不过没伤到筋骨，军医给缝了几针，就好了。”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描述，甚至试图带点幽默：“还好没划到脸，不然可就破相了，哈哈……”

干笑了两声，发现沈时韫并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向暖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有点尴尬地抿了抿嘴。

办公室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

沈时韫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一下，很轻，几乎听不见。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回到那道疤痕上，停留了大约两三秒钟。

然后，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向暖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以后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