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暂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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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初歇,张无忌立于四季镇街口残垣处,玄色劲装裹着修长身躯,肩线如刀裁般利落。他抬手拂过鬓角,虽面容丰神俊朗、秀气出尘,眉峰却凝着久经战阵的沉毅,眼角微痕似是刀剑刻就的勋章。
忽闻远处马蹄声如骤雨急至,百余名铁甲将士顶盔贯甲而来,最前方的银枪将领滚鞍下马,单膝触地时甲胄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教主!豫州军已按您将令,清剿岚皋县残党,元军旧营的粮草辎重也已清点入库。”来者正是副将王胜,甲胄上“忠勇”二字染着未褪的血锈,抬头时目光凝落在张无忌喉结处的银质吊坠上。
“辛苦。”张无忌伸手虚扶,掌心薄茧擦过对方肩甲。“岚皋县的百姓……”“按您‘均田令’安置了。”王胜展开羊皮卷,指腹划过地图上的朱砂标记,“陌刀营已混在流民中教耕织,屯田自给三成。”
陆风抱臂立于一旁,紫霞真气裹着莫天悬于丈外:“豫州军的‘回马枪’阵,如今怕是更出神入化了?”王胜挺直腰背,护心镜上隐约可见刻痕。史红石晃着铜铃走近,糖糕碎屑落在张无忌披风上:“王将军这陌刀比丐帮打狗棒威风多啦!”
远处传来“天鹰”军旗的猎猎声,一名天鹰部弟子策马而至,臂间缠着染血白布,单膝呈上刻着鹰爪纹的密信:“启禀教主,铁索桥叛党已肃清,粮草辎重按令送往指定处。”张无忌接过密信,指尖微震,信笺背面有细小字痕。
“替我回复,让前方将士休整三日。”他将密信收入袖中,转身望向四季镇废墟,玄色披风上的“明”字与铠甲上的“豫”字交相辉映。王胜望着他负手而立的背影,铁甲将士的战靴在积水中踏出整齐节奏。
“明日开拔洛阳。”张无忌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黄河冰裂,“虎牢关防务需再加三成。”王胜抬头,撞见他眼底腾起的赤蓝微光。春雨后的阳光落在张无忌肩头,银质吊坠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转身走向镇口,玄色长靴碾碎积水,披风下摆扫过新生野草。腰间酒葫芦随步伐轻晃——里面装的不是酒,是百姓塞的桂花蜜。风掠过陈仓山,远处归鸟啼鸣,背影染尽战火,却仍在暮色中透着未褪的清光。
王胜单膝触地的膝盖在积水中压出一圈涟漪,甲胄上的铜饰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他低头时后颈的刀疤隐没在铁网护颈里,却因用力而微微凸起:“是,主公。”声线如淬火的陌刀,锋利中带着历经战阵的沙哑。
张无忌抬手虚扶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在距离对方肩头三寸处凝住——这声“主公”里有洛阳铁骑的沙尘味,有淮河战役的血腥气,更有千里奔袭时啃食的冷硬干粮味道。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听见这称呼时,王胜还在他面前哭的泣不成声,脸上还沾着常遇春的血,却硬是背着伤兵走了三日三夜。
“起来吧。”张无忌的声音放软,先天阴阳真气化作无形的手托住对方手臂,“让弟兄们今晚好好歇着,三日后卯时开拔。”他转身时披风扫过王胜的枪缨,玄色布料上隐约可见针线缝补的痕迹——那是昨夜替陆风逼毒时,被毒血溅脏后匆匆补的针脚。
王胜起身时甲胄轻响,思绪却飘向三年前洛阳城,他曾看见这男子站在断墙上,白衣胜雪,气势磅礴,横扫千军如卷席的震撼场面依旧惊心动魄。
“末将遵命。”王胜抬手行军礼,枪尖在地面划出半弧水痕。史红石蹦跳着从街角跑来,铜铃在暮色中摇出细碎金光:“王将军要不要尝尝我的桂花糖糕?张大哥说吃了能打胜仗!”她递出油纸包时,露出包底被压烂的糖渍,像极了战场上开出的第一朵花。
张无忌望着远处整装的将士,听着史红石与王胜的笑闹,忽然觉得这春雨后的暮色竟有了暖意。他摸了摸怀中的密信,殷天正的绝笔在掌心发烫,却被另一个更温热的触感覆盖——那是王胜方才跪地时,偷偷塞给他的洛阳小米饼。
“走吧。””他抬手替史红石理了理歪掉的发带,目光扫过四季镇重建的炊烟,“等肃清雍州残党,军中上下以及个个派都有赏。
夜风卷起军旗,“明”字火焰纹与“豫”字铁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张无忌走在最前方,听着身后将士的脚步声由杂乱渐趋整齐,忽然明白所谓“主公”,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名号,而是要把千万人的脚印,走成同一条路的重量。
王胜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看着前方那道玄色背影,忽然想起常遇春说过的话:“跟着张公子,咱们终有一天能看见——”他抬头望向天际,雨过天晴的夜幕上,第一颗星子正悄然亮起。
是的,终会看见的。
那是他们用刀剑与血泪,为天下人挣来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