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客登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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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民的惊叫声，像是投进平静池塘的一块巨石，瞬间在杏花村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正在祠堂里商议村务的钱多多闻声，脸色一变，第一个冲了出来。

学堂里，方秀才的讲课声也戛然而止，孩子们探头探脑地朝窗外张望。

林羽停下了用爪子在地上划拉的动作，他抬起头，那根长长的呆毛警惕地竖了起来。

不等钱多多组织好人手，那伙人已经闯进了村子。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上好细布长衫，样貌猥琐的中年男人，正是赵员外的得意管家，刘管事。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个个身强力壮，手持短棍，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这群人旁若无人地走在村里的泥土路上，好奇又轻蔑地打量着周围整洁的农家院落，活像一群闯进菜园子的野猪。

“哪个是钱多多？”刘管事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喊道，下巴抬得老高，鼻孔几乎要朝天。

钱多多分开围上来的村民，沉着脸走了上去。

“我就是，不知各位来我杏花村，有何贵干？”

刘管事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你就是钱多多？听说你们村，捡到了一只鸟？”

钱多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村的鸟雀多得很，不知管事说的是哪一只？”

“少给老子装蒜！”刘管事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不耐烦，“就是那只能给你们带来好运的青色大鸟！实话告诉你，那是我家员外重金从西域商人手里购得的珍禽，前些日子不慎走失，一路寻来，才发现是落到了你们这穷乡僻壤！”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画轴，猛地展开。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这可是我家员外专门请了县里最好的画师画的图样！”

村民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

只见那画上，用粗劣的笔触画着一个蓝不蓝绿不绿的墨点，形状扭曲，勉强能看出是个鸟的轮廓，可那鸟长了三个脑袋，四只翅膀，尾巴短得像根鸡毛。

别说跟神骏非凡的神鸟相比，就是跟村里的大公鸡比，都丑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一个没忍住的半大孩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管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孩子一眼，将画轴一收。

“看清楚了就行！识相的，就赶紧把鸟交出来！我家员外大人有大，不跟你们这些泥腿子计较偷盗之罪。否则，哼，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公堂之上，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放屁！”李大壮再也忍不住，指着刘管事的鼻子破口大骂，“神鸟是我们全村的守护神！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就是！胡说八道！”

“想抢我们的神鸟，没门！”

村民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怒目而视，将手中的锄头、扁担握得更紧了。

刘管事被村民们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恼羞成怒。

“反了！反了！一群刁民，还敢跟我们横？”他色厉内荏地尖叫道，“我告诉你们，我家员外跟县太爷可是拜把子的兄弟！一句话，就能让你们这杏花村吃不了兜着走！一桩‘聚众劫掠珍禽’的官司打下来，保管叫你们一个个家破人亡，流放三千里！”

“官府”二字，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了所有村民的心头。

他们可以不怕地痞，不怕流氓，可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无法撼动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刚才还沸腾的怒火，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村民们的脸上，愤怒被畏惧和无力所取代，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凝重。

钱多多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他知道刘管事说的是实话，对赵员外那样的劣绅来说，用官府的关系毁掉一个小小的村庄，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

可要他们交出神鸟，那是万万不能的。

那不只是忘恩负义，更是自毁长城！

就在村口陷入僵持之时，躲在人群后的翠丫，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看了一眼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又看了看陷入两难的村正和爹爹，小小的身子一转，悄悄地溜出人群，疯了似的朝着学堂的方向跑去。

林羽正站在学堂的屋顶上，将村口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那双锐利的鸟瞳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彻骨的寒意。

他明白，这群人今天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手无寸铁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