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寂星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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鹉哥吓得从空中直挺挺地掉了下来，摔在甄英俊遗留的裤腿残片旁边，绿豆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呱呱躲在小山后面，整个蛙都吓绿了（虽然它本来就是绿的），瑟瑟发抖。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旺财。
在喷出那道毁天灭地的“混沌狗炮”后，它那鼓胀的肚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肚子上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虽然还在散发着熔岩般的暗红和丝丝缕缕混乱的光晕，但至少不再是那种随时会炸的状态。
“嗝儿……”
旺财打了个悠长、带着浓烈硫磺、烤红薯和胃酸味的饱嗝，喷出一小股混杂着黑烟的暗红火星。它茫然地晃了晃巨大的狗头，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一泻千里”的极致体验中回过神来。它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发着光、但不再剧痛难忍的肚子，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道正在疯狂闪耀、如同宇宙级迪厅灯球般的“死寂星渊”裂缝……
巨大的狗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一丝丝残留的痛苦，以及一种……“刚才好像拉肚子拉得有点猛？”的困惑。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依旧滚烫的鼻子，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带着点委屈的呜咽：
“汪……饿……”
死寂星渊的裂缝，在吞噬了那道混合了狗胃容物、劣质符箓、猫尾巴魅惑光波以及高等法则核心碎片的混沌洪流后，那疯狂闪耀的、如同宇宙级迪厅灯球般的刺目光芒，终于开始缓缓减弱。
然而，它并未恢复成之前那种安静吞吐幽蓝电光的模样。
裂缝的边缘，那些如同熔融琉璃般流淌的亮白色，凝固成了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仿佛凝固岩浆般的暗金色物质，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暗红裂纹，丝丝缕缕的混沌能量如同不安分的血管，在内部缓缓流淌、明灭不定。整个裂缝的形态，也从之前的不规则撕裂状，被强行撑开、塑造成了一个极其不规则的、歪歪扭扭的……大张的狗嘴形状？
幽蓝的死寂电光并未消失，反而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不再是稳定的闪烁，而是在那凝固的暗金“狗嘴”边缘疯狂地跳动、窜动，如同狗嘴里滋啦作响的静电火花，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滋啦…滋啦…”声。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死寂、毁灭、熔岩硫磺、烤红薯焦香、劣质香精魅惑以及某种……消化不良般的混沌气息，从那扭曲的“狗嘴”裂缝中弥漫开来，迅速污染着归墟坟场的空气。
整个坟场核心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劫后余生的死寂。
牛魔王巨大的暗金牛头，艰难地扭向裂缝的方向，牛眼瞪得溜圆，鼻孔里喷出的暗金烟圈都忘了成形，变成了一缕缕呆滞的烟雾。他蹄子上那刚刚遭受了酷刑的、镶嵌着星辰碎片的美甲，在裂缝散发的混乱光线下，闪烁着一种更加廉价而诡异的光泽。
归墟摇滚乐团的妖修们，手里的兽皮鼓、骨号角、破铜锣掉了一地，个个张着嘴，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看着那道仿佛被狗啃过的空间裂缝，大脑彻底宕机。
远处垃圾堆里，咪咪子艰难地从一堆报废的法器残骸中探出半个橘黄色的、沾满灰尘的脑袋，琥珀色的猫眼看向那道裂缝，又看了看自己那条因为用力过猛还在微微颤抖、尾尖粉红微光彻底熄灭的大尾巴，眼神复杂地“喵”了一声，声音虚弱又带着点……嫌弃？仿佛在说：“喵的…这味道…真上头…”
鹉哥悠悠转醒，绿豆眼一睁，就看到那道狰狞的“狗嘴”裂缝，吓得翅膀一哆嗦，结巴都忘了：“狗…狗嘴…吃…吃天了？！”
呱呱小心翼翼地从飞舟残骸小山后探出蛙头，独眼死死盯着裂缝边缘那些凝固的、如同狗啃骨头残留渣滓般的暗金熔岩物质，喉咙里发出一个渴望的咕噜声：“呱…亮…亮渣渣…垫…垫窝…好…”
甄英俊不知何时，从某个角落的垃圾堆里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他身上的“战袍”彻底报销，只剩下几缕焦黑的金属箔片挂在身上，露出底下被燎出破洞的里衣。他呆呆地看着那道被强行改造的星渊裂缝，脸上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这超现实景象的呆滞。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捋一捋他那头被燎得更卷曲的焦发，却摸到了一手灰和几缕断发。
“造…造孽啊…” 一声微弱、带着哭腔的呻吟，从李狗蛋砸落的那堆兽皮里传出。
李狗蛋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呱呱和鹉哥（后者虽然结巴但力气不小）从兽皮堆里拖了出来。他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胸口剧痛，嘴角还挂着血丝，脸上糊满了灰尘和干掉的血迹，狼狈得如同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难民。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扭曲的“狗嘴”星渊裂缝，眼神空洞，充满了被命运反复蹂躏后的麻木。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内伤，疼得一阵龇牙咧嘴。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远处那个终于不再发光、但肚子依旧像个暗红小暖炉、正茫然地原地转圈、试图舔舐自己肚皮的罪魁祸首——旺财。
“你…你……” 李狗蛋嘴唇哆嗦着，气若游丝，积攒了半天的力气，最终化作一声耗尽了他所有精气神的、悲愤欲绝的控诉：
“……你这败家狗啊！那…那可是能崩裂星辰的宝贝！你…你当窜天猴给放了？！还…还给星渊节点做了个…狗嘴造型？！我…我……” 他“我”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眼白一翻，脑袋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直挺挺地倒在了散发着霉味的兽皮堆里。
“师…师父！” 鹉哥吓得扑棱翅膀。
“呱！” 呱呱也蹦跶了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那巨大的、镶嵌着星辰碎片的牛魔王美甲王座，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只见那几条粗大的、束缚着牛魔王的锁神链，在刚才那场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和持续不断的高温烘烤下，靠近王座连接处的部分，竟然出现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裂纹！那裂纹在牛魔王无意识的、因为震惊而微微扭动的庞大身躯牵引下，正在肉眼可见地扩大、蔓延！
“哐啷——！！！”
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断裂巨响！
一条最粗的锁神链，终于不堪重负，从王座连接处彻底崩断！巨大的暗金锁链如同一条垂死的巨蟒，沉重地砸落在地，溅起漫天烟尘和熔融的垃圾碎屑！
牛魔王那巨大的暗金身躯，猛地一轻！
束缚被打破了一角！
他那双原本充满了痛苦、麻木和绝望的牛眼，在锁链断裂的巨响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熔岩喷发般的狂喜和凶光！
“吼——！！！”
一声压抑了不知多久、充满了无尽愤怒、屈辱和重获自由渴望的恐怖咆哮，从牛魔王的喉咙深处炸响！这咆哮声如同实质的音波，瞬间冲散了归墟坟场那诡异的寂静，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嗡嗡作响！比刚才旺财的混沌狗炮还要震撼人心！
他剩下的三只蹄子（两只前蹄刚做完美甲，一只后蹄还光着）猛地发力！暗金皮肤下的熔岩纹路疯狂闪烁，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咔嚓！咔嚓！”
另外几条本就布满裂纹的锁神链，在这股沛然莫御的蛮力挣扎下，如同脆弱的枯藤，接连崩断！
轰隆！
牛魔王那如同山岳般的庞大身躯，终于彻底摆脱了锁链的束缚！他从那耻辱的“美甲王座”上猛地站了起来！暗金色的熔岩血液在虬结的肌肉下奔腾咆哮，散发出如同火山苏醒般的恐怖威压！他仰天咆哮，声浪滚滚，震得垃圾山簌簌滑落！
“自由！本王自由了——！！！” 牛魔王的吼声充满了无边的快意和滔天的怒火，“甄英俊！李狗蛋！还有那条该死的蠢狗！本王要将你们……咦？”
他愤怒的宣言还没吼完，目光扫过自己刚刚获得自由的前蹄时，声音却猛地卡壳了。
那两只刚刚经历了酷刑、镶嵌着歪扭“魔钻”、涂抹着发光苔藓“星空”、糊着暗红硫磺“神炎”、顶端还极其突兀地镶嵌着米粒大小星辰碎片的前蹄……
一只蹄子上的美甲，在刚才剧烈的挣扎和锁链崩断的震动下，边缘翘起了一块，那枚歪歪扭扭的黑色“魔钻”摇摇欲坠。
另一只蹄子更惨，顶端那颗珍贵的星辰碎片，竟然被崩飞的锁链碎片刮了一下，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划痕？
牛魔王巨大的牛眼死死盯着那两道瑕疵，牛脸上的狂喜和愤怒瞬间凝固，扭曲成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仿佛自由和完美美甲不可兼得的巨大痛苦和纠结。
他巨大的鼻孔喷出两股带着火星的浓烟，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的、如同闷雷般的咕噜声。是立刻冲出去把那群混蛋碾成肉酱？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这该死的、花了巨大代价（主要是疼痛）才做好的美甲……修补一下？毕竟，这无上美甲，可是要闪耀诸天的啊！
就在牛魔王陷入“复仇还是美甲”这个终极哲学难题的短暂僵直时——
“汪？！”
一声充满了震惊、委屈和难以置信的狗叫，如同破锣般响起。
只见刚刚舔了半天肚皮、发现舔不灭那暗红光芒、反而又被烫掉一小撮毛的旺财，猛地抬起了巨大的狗头！
它那湿漉漉的狗鼻子，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死死锁定了那道扭曲的“狗嘴”星渊裂缝！
不！准确地说，是锁定了裂缝边缘，那些刚刚凝固不久的、如同巨大肉骨头啃剩的残渣般的、散发着诱人暗金光泽和浓郁“大地精华熔岩肉香”的凝固熔岩物质！
旺财巨大的狗眼里，刚刚因为剧痛和惊吓而熄灭的“干饭”火焰，如同被泼了汽油般，“轰”地一下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热！更加疯狂！
它甚至忽略了肚皮的不适，忽略了远处刚刚挣脱束缚、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牛魔王，忽略了晕倒的李狗蛋，忽略了所有的一切！
它的世界里，只剩下那裂缝边缘的“暗金熔岩脆骨渣”！
顶级肉骨头的残渣！那也是顶级肉骨头的一部分！
“汪汪汪汪——！！！”
旺财的口水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充满了无上渴望和势在必得的咆哮，四爪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土黄色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神挡啃神的气势，朝着那道刚刚被它“加工”过、散发着致命美味的“狗嘴”星渊裂缝，亡命冲锋！
目标：啃下那些亮闪闪的“脆骨渣”！
归墟坟场的混乱，在牛魔王的咆哮和旺财的干饭冲锋中，即将迎来一个更加荒诞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