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不可理喻的疯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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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斗篷掩盖了最惨烈的伤势，直刀归鞘维持着战士的尊严。

除了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如丝，从外表看，他仿佛只是一个经历苦战后略显疲惫的指挥官。

他深吸一口带着焦糊与血腥味的空气，用最后残存的所有意志力，强迫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挺直脊梁。

然后，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稳定而缓慢地，向着沉龙关的方向，向着所有注视着他的人们，走去。

“恭送林司令凯旋！”

“恭送林司令凯旋！！！”

……

大气层外。

一直慵懒观战的【混沌】，眼皮突然轻轻一跳。

他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讯号，饶有兴致地低头，目光穿透层层空间阻隔，精准地“看”到了发生在海面上的那一幕。

林七夜拖着残躯，焚灭毗湿奴，自我灼伤，披上斗篷，挺直脊梁，一步步走向沉龙关。

“嘿嘿嘿……”

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在真空中以精神波动的方式扩散开来，

“对，没错，就是这样……”

祂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欣赏，仿佛在观摩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逐渐成型。

“众望所归……”

“希望的代名词！”

“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燃烧自己，照亮黑暗……”

“多么完美的人设啊！”

【混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无形的观众解说，

“对，林七夜，我快等不及了……”

“快等不及看到你这副光辉伟岸的模样，被彻底撕碎、践踏成泥的那一刻！”

“那该是何等绝美的景象！”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女声如同月光般穿透真空，在【混沌】身侧响起：

“看来，你的计划失败了。”

黑夜女神倪克斯的身影自虚无中浮现，周身萦绕着静谧的星光与深邃的暗影。

她凝视着【混沌】，语气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

“计划？什么计划？”

【混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愣了片刻，随即发出更加张扬的笑声，

“哈哈哈……你是说那个废物毗湿奴？”

“不不不，我亲爱的倪克斯，你误会了。”

祂摊开双手，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计划的核心，只不过是我随手推出去的一个玩具，一块用来测试硬度、激发潜能的磨刀石罢了。”

“要是没有他这个自以为是的至高神去拼命，怎么能逼迫出林七夜如此精彩的表演？”

“怎么能让他这‘救世主’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更加……令人期待其崩塌的瞬间呢？”

倪克斯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夜空的眼眸仔细打量着【混沌】，试图看穿这疯狂表象下的真实意图。

她沉声道：“玩弄人心，以众生的痛苦与希望为戏，这便是你的乐趣？”

【混沌】的目光与倪克斯对视片刻，不仅没有回避，反而咧嘴一笑，露出那排标志性的大白牙。

“现在就掀开所有底牌，拼个你死我活，那多没意思？”

祂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

“有悬念的战斗，如同精心烹制的大餐，总要留到最精彩的最后时刻享用，不是吗？”

“前戏……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不等倪克斯再说什么，【混沌】便随意地摆了摆手，转身向着身后的黑暗走去。

“在这里干看着也挺没意思的，毕竟没有实时弹幕吐槽，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沉浸感……”

祂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一场娱乐节目，

“你等我回去看个录播，好好回味一下刚才的精彩镜头。”

祂的身影逐渐融入那片绝对的黑暗，唯有最后一段话语如同袅袅余烟，飘入倪克斯的感知中：

“还有，也许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到时候……”

“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足够惊喜的终幕。”

随着这声音的彻底消失，【混沌】的气息也完全隐没。

即便是执掌黑夜与隐秘的倪克斯，此刻也无法感知到祂究竟去了何方，仿佛祂本身就是那不可捉摸的【混沌】的一部分。

倪克斯静立在虚空之中，望着【混沌】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

最终，清冷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低声自语：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