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你怎么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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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苏晚也慌了。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玄关的门,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们找了个懂风水的先生过来。先生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玄关门口,皱着眉说:“这门有点问题,像是附着点东西。”
“什么东西?”厉沉舟赶紧问。
先生摇摇头:“说不好,像是个执念比较浅的魂,没什么恶意,就是喜欢待在这里,可能以前这地方有什么他喜欢的东西。”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有点害怕。先生又说:“你们也别害怕,他没恶意,就是偶尔出来活动活动。要是想让他走,就做点他喜欢的事,送送他。”
“怎么做?”苏晚问。
“他不是喜欢听相声吗?你们就放着相声,烧点纸钱,告诉他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让他安心走。”先生说,“记住,心诚则灵,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先生走后,厉沉舟和苏晚犹豫了半天。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可这几天发生的事,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最后,还是厉沉舟拍了板:“试试吧,不管有没有用,总比每天提心吊胆的好。”
晚上,他们把乐乐哄睡着后,在玄关门口摆了个小桌子,放上水果,又用手机循环播放着那天听到的《报菜名》。厉沉舟拿着纸钱,有点手抖,苏晚站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不管你是谁,”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发颤,“我们知道你喜欢听相声,我们给你放。这地方现在是我们的家,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安心了了,别再待在这里了,去该去的地方吧。”
苏晚也跟着说:“是啊,我们没有恶意,你也别吓我们了,安心走吧。”
他们烧了纸钱,看着火苗慢慢燃尽,纸灰飘在空中,慢慢落在地上。手机里的相声还在继续,可玄关的门后,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那天晚上,厉沉舟和苏晚一夜没睡,可那相声声,真的没再响过。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依旧盯着监控看,依旧用录音笔录着音,可门后再也没有黑影,也没有相声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玄关的拖鞋摆得整整齐齐,门也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厉沉舟渐渐放下心来,他不知道那天的做法到底有没有用,也不知道那门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至少,现在他们的家恢复了平静。
有天晚上,厉沉舟带着乐乐在客厅里玩,乐乐突然指着玄关的门说:“爸爸,门后面有个老爷爷在听相声。”
厉沉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乐乐,你看见老爷爷了?”
乐乐点点头,手里拿着玩具车,含糊地说:“看见了,白头发,笑眯眯的,在听爸爸手机里的相声。”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有点愣住了。他们赶紧跑过去看,门后依旧空空如也。可乐乐却笑着说:“老爷爷走了,他说谢谢爸爸给她放相声,他要去别的地方听了。”
厉沉舟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头:“乐乐,老爷爷还说了什么?”
乐乐摇摇头:“没了,他笑着走的,说以后不会再来了。”
从那以后,玄关的门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厉沉舟把摄像头拆了,录音笔也收了起来。他不知道那个“老爷爷”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待在门后听相声,可他知道,那个人没有恶意,只是一个喜欢听相声的孤独灵魂。
后来,厉沉舟偶尔还是会在客厅里放相声,尤其是《报菜名》,乐乐也喜欢听,跟着里面的调子咿咿呀呀地学。苏晚有时候会笑着说:“说不定那个老爷爷也在跟着听呢。”
厉沉舟会笑着点点头,心里没有了害怕,反而多了点温暖。他想,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逝去的魂,都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该得到安宁。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每天早上,厉沉舟送乐乐上学,苏晚在家收拾家务;晚上,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乐乐在客厅里玩,厉沉舟和苏晚坐在沙发上,偶尔放一段相声,听着熟悉的调子,心里满是平静。
有次,厉沉舟路过一家旧货市场,看见一个老式的收音机,摆在摊位上,还能正常播放,里面正好在放相声。他想起了门后的那个“老爷爷”,就买了下来,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偶尔打开,让相声声飘满整个屋子。
苏晚看见后,笑着说:“你这是给老爷爷留的吧?”
厉沉舟点点头:“嗯,让他也能听听新鲜的相声。”
乐乐跑过来,指着收音机说:“爸爸,老爷爷是不是在听呀?”
厉沉舟抱起乐乐,笑着说:“是啊,老爷爷在听呢,他听得可开心了。”
收音机里的相声还在继续,一捧一逗,调子慢悠悠的,飘在客厅里,和着乐乐的笑声,还有苏晚炒菜的声音,组成了最温馨的日常。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不管那个“老爷爷”还在不在,这份平静和温暖,都会一直延续下去,陪着他们一家人,走过每一个日夜。
日子一天天过,乐乐慢慢长大,开始上小学了。每天放学回来,她都会跑到玄关,打开那个老式收音机,听一会儿相声,然后才放下书包去写作业。苏晚问她为什么喜欢听,她会说:“因为老爷爷喜欢听呀,我要陪老爷爷一起听。”
厉沉舟和苏晚听了,都会相视一笑。他们没有告诉乐乐,那个“老爷爷”可能已经走了,只是觉得,这份小小的善意,能让乐乐心里充满温暖,就足够了。
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厉沉舟下班回家,推开家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乐乐和收音机里相声演员的声音。乐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跟着收音机里的调子哼着,苏晚在厨房里忙着煮饺子,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冒着热气。
厉沉舟换了鞋,走到客厅,坐在乐乐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乖!”乐乐点点头,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厉沉舟,“爸爸吃苹果,老爷爷也喜欢吃。”
厉沉舟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甜甜的。他抬头看着玄关的门,门上落了点雪花,慢慢融化成水,顺着门板流下来。收音机里的相声还在继续,声音不大,却足够温暖,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这个小小的家。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监控里看到的黑影,想起了半夜门后传来的相声声,想起了那个懂风水的先生说的话,想起了乐乐说的那个笑眯眯的老爷爷。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可他知道,这个家里,充满了爱和温暖,不管是什么,都不会破坏这份平静。
苏晚端着煮好的饺子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快洗手吃饭了,饺子要凉了。”
厉沉舟站起身,牵着乐乐的手,走向卫生间。乐乐仰着头问他:“爸爸,老爷爷会吃饺子吗?”
厉沉舟笑着说:“会的,老爷爷肯定喜欢吃妈妈包的饺子。”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相声声,乐乐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苏晚给厉沉舟夹了个饺子,厉沉舟给苏晚剥了个橘子,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窗外的雪还在下,寒风呼啸,可屋子里却温暖如春。厉沉舟看着身边的苏晚和乐乐,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只要这份温暖还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那个老式收音机,一直摆在玄关的柜子上。偶尔有客人来家里,看到这个老式收音机,都会问一句:“现在还有人听这个啊?”
厉沉舟和苏晚会笑着说:“是啊,习惯了,听着踏实。”
只有他们知道,这个收音机里,藏着一个关于善意和温暖的秘密,藏着一个喜欢听相声的老爷爷,藏着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彼此的珍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流淌着,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只有家人相伴的温暖。收音机里的相声换了一段又一段,乐乐慢慢长大,苏晚的头发里多了几根白发,厉沉舟的眼角也有了细纹,可那份藏在玄关门板后的温暖,那份关于相声和老爷爷的记忆,却一直留在这个家里,陪着他们,走过一年又一年,直到岁月尽头。
厉沉舟挥拍的动作顿了顿,羽毛球擦着球拍边缘飞出去,像只断了线的白鸟,直直往不远处那栋废弃楼的窗户里钻,“咚”一声撞在玻璃上,没了动静。
“哎呀!”乐乐手里攥着小号羽毛球拍,小嘴撅得老高,跑到厉沉舟身边扯他的衣角,“爸爸,球掉进去了!”
苏晚放下手里的水瓶走过来,顺着羽毛球消失的方向看过去——那栋楼灰蒙蒙地杵在小区角落,墙皮斑驳得像老人皲裂的皮肤,窗户大多缺了玻璃,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睁着的瞎眼。楼门口堆着半人高的垃圾,藤蔓顺着墙往上爬,把大半栋楼都缠成了绿色的网,风一吹,藤蔓晃荡,像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算了,再买一个吧。”苏晚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不安,“这楼看着渗人,别进去了。”
厉沉舟弯腰摸了摸乐乐的头,乐乐正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是上周刚给她买的新球拍,配套的羽毛球上印着她最喜欢的小兔子图案。“没事,就进去捡个球,很快就出来。”他说着拎起乐乐的小手,又冲苏晚笑了笑,“你在外面等着,我们俩进去,一分钟就好。”
苏晚还是不放心,皱着眉跟了上来:“算了,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走到废弃楼门口,一股霉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呛得乐乐捂住了鼻子。楼门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推一下就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门后是漆黑的楼道,看不到底,只有几缕阳光从头顶破碎的楼板缝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爸爸,好黑啊。”乐乐往厉沉舟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不怕,爸爸在呢。”厉沉舟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楼梯。楼梯扶手早就锈得不成样子,一碰就掉渣,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印着几个模糊的脚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们顺着楼梯往上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响亮。羽毛球是从二楼的一个窗户飞进去的,厉沉舟带着苏晚和乐乐走到二楼走廊,手电筒的光扫过一个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散落的破家具和满地的碎玻璃,风从缺了玻璃的窗户灌进来,呜呜地响,像有人在哭。
“在那儿!”苏晚指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地上那个印着小兔子的羽毛球上。
厉沉舟松开乐乐的手,快步走进房间去捡球。就在他弯腰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乐乐的笑声:“妈妈,你看这个!”
他回头一看,乐乐正蹲在走廊的一个角落,手里拿着个落满灰尘的布娃娃,布娃娃的眼睛掉了一只,头发乱糟糟的,可乐乐却笑得开心。苏晚站在乐乐身边,伸手想把布娃娃拿过来:“这东西脏,别碰。”
“没事,我擦擦就干净了。”乐乐抱着布娃娃不肯撒手,小小的身子蹲在那里,在昏暗的光线下,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厉沉舟捡起羽毛球,走过去揉了揉乐乐的头发:“球找到了,咱们该走了,这地方不能多待。”
乐乐点点头,抱着布娃娃站起来,小手重新攥住厉沉舟的手。三人顺着原路往楼下走,还是厉沉舟走在前面,苏晚跟在中间,乐乐拉着厉沉舟的衣角走在最后。楼梯还是刚才的楼梯,灰尘还是那样厚,可不知道为什么,厉沉舟总觉得脚下的台阶比刚才多了几阶,手电筒的光也好像暗了些,照不了太远。
“沉舟,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苏晚的声音带着点颤,“这楼梯怎么好像走不完似的?”
厉沉舟心里也咯噔一下,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苏晚和乐乐。乐乐正低着头,专心地摸着怀里的布娃娃,苏晚脸色有点白,紧紧盯着他。“别慌,可能是太黑了,咱们数着台阶走。”他说着开始数,“一、二、三……”
数到第十二阶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楼下的铁门,心里松了口气:“快到了。”
可就在他们踏出最后一级台阶,推开那扇锈铁门的时候,外面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刚才明明还是下午三四点,阳光正好,可现在天空却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连小区里的路灯都提前亮了,昏黄的光透着股诡异的冷。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苏晚疑惑地嘀咕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厉沉舟,突然脸色大变,“乐乐呢?乐乐怎么没出来!”
厉沉舟心里一紧,猛地回头——身后的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扇锈铁门在风里吱呀作响,哪里还有乐乐的影子!他刚才明明感觉到乐乐一直拉着他的衣角,怎么一出门就没了?
“乐乐!乐乐!”厉沉舟大喊着冲进楼道,手电筒的光疯狂地扫过楼梯和走廊,“乐乐你在哪儿?快出来!”
苏晚也跟着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乐乐!妈妈在这儿!你别吓妈妈!”
两人在楼道里疯了似的找,二楼、三楼、四楼,每个房间都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手电筒的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可空荡荡的楼里,只有他们的呼喊声在回响,没有一点乐乐的回应。那个印着小兔子的羽毛球还在厉沉舟手里,可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小身影,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她刚才明明跟在我们后面……”厉沉舟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手电筒都在抖,“怎么会不见了?怎么会呢?”
苏晚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地掉:“都怪我,刚才不该让她碰那个布娃娃……是不是那东西有问题?”
厉沉舟咬着牙,又把整栋楼搜了一遍,从一楼到顶楼,连楼顶的天台都没放过,可还是没找到乐乐。天台上长满了杂草,风一吹,草叶沙沙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让他后背发凉。
“走,我们去外面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乐乐。”厉沉舟拉着苏晚,疯了似的跑出废弃楼,往小区里跑。
小区里有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厉沉舟冲过去,抓住一个熟悉的张大爷的胳膊:“张大爷!您刚才有没有看到我女儿?就是那个扎着羊角辫,拿着小羽毛球拍的小女孩,大概这么高!”他用手比划着乐乐的身高,声音急切得快要哭出来。
张大爷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沉舟?你说什么呢?你哪来的女儿啊?”
厉沉舟的身子一僵,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您说什么?张大爷,您忘了?上周乐乐还帮您捡过掉在地上的报纸呢!您还夸她懂事!”
张大爷皱着眉摇了摇头:“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小女孩,你和苏晚不是一直两个人住吗?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旁边的几个老人也跟着点头:“是啊厉先生,我们天天在这儿坐着,从没见过你带孩子出来啊。”“你和苏小姐结婚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孩子的事啊。”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不认识乐乐!”苏晚冲过来,抓住一个大妈的手,“王大妈,上周我还带着乐乐去你家借过酱油,你还给她糖吃了!你忘了吗?”
王大妈一脸茫然:“苏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从没带孩子来我家过啊,我也没给过谁糖吃。再说了,你和厉先生不是一直没孩子吗?”
厉沉舟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怎么会这样?小区里的老邻居,天天见面,怎么会突然不认识乐乐了?难道是他们都在撒谎?还是……
厉沉舟猛地想起什么,拉着苏晚往家跑。他们的家就在小区中间那栋楼,三楼。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冲进客厅,客厅墙上挂着他和苏晚的婚纱照,茶几上摆着他们的合照,可本该放着乐乐照片的相框,里面居然是空的!
他又冲进卧室,乐乐的小床还摆在墙角,可床上的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人睡过;衣柜里,乐乐的小衣服、小裙子,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和苏晚的衣服;书架上,乐乐最喜欢的绘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苏晚瘫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小床,眼泪决堤,“乐乐的东西呢?她的衣服,她的绘本,怎么都没了?”
厉沉舟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打开相册——里面全是他和苏晚的照片,从恋爱到结婚,一张张清晰可见,可那些他抱着乐乐、苏晚牵着乐乐、一家三口的合照,全都不见了,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他又打开朋友圈,翻遍了所有动态,也找不到任何关于乐乐的痕迹。
“不……这不是真的……”厉沉舟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脑子里一片混乱。乐乐明明就在刚才还跟着他们一起打球,一起进了废弃楼,怎么突然就没人认识她了?连她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了?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爬起来抓过厉沉舟的手:“沉舟,我们去医院!去医院查记录!乐乐出生的时候,我们在医院留过记录,还有疫苗本,那些总不会消失!”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门,打车往医院赶。一路上,厉沉舟紧紧攥着那个印着小兔子的羽毛球,那是乐乐存在过的唯一证据,他不敢松手,生怕连这个也消失了。
到了医院,他们冲进档案室,找到当年生孩子的记录。可护士翻了半天,却摇着头说:“厉先生,苏女士,你们的档案里没有生育记录啊,只有你们俩的体检记录。”
“不可能!你再找找!2020年7月15号,我女儿乐乐就是在这儿出生的!”苏晚抓着护士的胳膊,激动地喊着。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又仔细查了一遍电脑,还是摇着头:“真的没有,系统里没有你们的生育登记,也没有叫‘乐乐’的孩子在这天出生的记录。”
厉沉舟又拉着苏晚去了社区居委会,去了乐乐上过的幼儿园,可不管去哪里,所有人都说不认识乐乐,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录。幼儿园的老师说,从来没有收过叫这个名字的孩子,社区的工作人员也说,他们家的户籍档案里,只有厉沉舟和苏晚两个人。
仿佛乐乐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天黑的时候,厉沉舟和苏晚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乐乐的笑声,没有她跑跳的身影,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嘲讽他们的荒唐。
苏晚坐在沙发上,抱着乐乐曾经最喜欢的那个布娃娃——那是他们从废弃楼里带出来的,也是唯一跟着他们出来的东西。布娃娃的眼睛还是缺了一只,头发乱糟糟的,可苏晚抱着它,就像抱着乐乐一样,眼泪一滴滴落在布娃娃的身上。
“沉舟,你说……乐乐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苏晚的声音沙哑,带着不确定,“还是说,她只是我们的幻觉?”
厉沉舟坐在她身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羽毛球,羽毛球上的小兔子图案已经被他攥得有点模糊了。“不是幻觉,”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执拗,“我记得清清楚楚,她第一次喊爸爸的时候,她第一次学会走路的时候,她上周还跟我一起打球……这些都不是假的。”
可没有人相信他们。第二天,他们又去了小区,去了医院,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可结果还是一样。有人说他们是太想要孩子,精神出了问题;有人说他们是故意编造故事;还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两个疯子。
厉沉舟和苏晚不再出门了,他们把自己关在家里,一遍遍回忆着和乐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记得乐乐第一次吃冰淇淋时,嘴角沾着奶油的样子;记得她生病时,窝在苏晚怀里撒娇的样子;记得她拿着画笔,在墙上乱涂乱画,然后笑着跑开的样子……这些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却没有任何人能证明。
有天晚上,苏晚突然抱着布娃娃,盯着窗外的废弃楼,声音幽幽地说:“沉舟,乐乐是不是还在那栋楼里?她是不是出不来了?”
厉沉舟的心猛地一揪,他抬头看向那栋废弃楼,在夜色里,它像一个巨大的黑影,沉默地杵在那里,窗户里黑洞洞的,像是在等着什么。“我再去看看。”他站起身,拿起手电筒,就往门外走。
苏晚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再次来到废弃楼门口,锈铁门还是那样歪歪斜斜地挂着,楼道里依旧漆黑一片。他们顺着楼梯往上走,手电筒的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嘴里不停地喊着乐乐的名字:“乐乐!乐乐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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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二楼那个房间,也就是乐乐捡布娃娃的地方,厉沉舟的手电筒光突然照到地上有个东西。他走过去捡起来,是一根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头绳——那是乐乐最喜欢的头绳,早上出门的时候,苏晚还帮她扎在头发上。
“这是乐乐的头绳!”苏晚激动地抓住厉沉舟的手,“她肯定还在这儿!”
两人继续往上找,三楼、四楼、五楼……一直找到顶楼的天台。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就在这时,苏晚突然指着天台的角落,声音颤抖:“沉舟……你看……”
厉沉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手电筒的光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怀里抱着那个布娃娃,正是乐乐!
“乐乐!”厉沉舟大喊着冲过去,苏晚也跟着跑过去。可就在他们快要碰到乐乐的时候,乐乐突然慢慢转过身来——她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神采,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可那笑容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妈妈……爸爸……”乐乐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走不了了……这里好冷……”
“乐乐,跟爸爸妈妈回家!”苏晚伸出手,想抱住她,可手却直接从乐乐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厉沉舟也愣住了,他伸出手,同样穿过了乐乐的身体。乐乐就那样蹲在那里,像是一个透明的影子,只能看得到,却碰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苏晚哭着蹲在地上,“乐乐,你到底怎么了?”
乐乐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布娃娃,慢慢转过身,朝着天台边缘走去。那里没有护栏,下面是黑漆漆的小区地面。厉沉舟和苏晚想抓住她,可每次伸手,都只能穿过她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
“乐乐!别过去!”厉沉舟大喊着,可乐乐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小小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就在她走到天台边缘的那一刻,突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还是那诡异的笑容,然后身体慢慢消失在风里,只剩下那个布娃娃掉在地上,滚到了厉沉舟的脚边。
“乐乐!”苏晚撕心裂肺地喊着,可天台上只剩下她和厉沉舟,还有那个掉在地上的布娃娃。风还在吹,杂草还在晃,可那个小小的身影,再也不见了。
厉沉舟捡起布娃娃,布娃娃的眼睛还是缺了一只,可他却觉得,那只剩下的眼睛,像是在盯着他看,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乐乐。
从那以后,厉沉舟和苏晚变了。他们不再出门,不再和人说话,每天就坐在客厅里,盯着窗外的废弃楼,手里一个拿着那个印着小兔子的羽毛球,一个抱着那个布娃娃。屋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墙上的照片也被他们摘了下来,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墙,像他们空洞的眼神。
小区里的人都说,三楼那对夫妻疯了。有人偶尔会看到他们站在阳台上,朝着废弃楼的方向发呆,嘴里喃喃地喊着“乐乐”,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有人好奇,想去废弃楼里看看,可每次走到门口,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寒意逼退,没人敢进去。那栋楼就那样杵在小区角落,越来越破败,藤蔓缠得越来越密,像是要把整栋楼都吞掉。
厉沉舟还是每天都会拿着那个羽毛球,坐在窗边。他总觉得,乐乐还在那栋楼里,还在等着他们。有时候,他会对着废弃楼说话,说着乐乐小时候的事,说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说着他有多想念她。
苏晚则抱着那个布娃娃,坐在沙发上,一遍遍摸着布娃娃的头发,像是在摸着乐乐的头。她总觉得,布娃娃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乐乐的温度,只要她抱着,乐乐就还在她身边。
有天晚上,厉沉舟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小小的笑声,像是乐乐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冲出去一看,只见那个布娃娃放在茶几上,旁边的羽毛球滚到了地上,像是有人刚刚碰过。
“乐乐?是你吗?”厉沉舟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布娃娃,布娃娃还是那样,眼睛缺了一只,可他却觉得,刚才好像看到布娃娃的嘴角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苏晚也醒了,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的羽毛球,眼泪掉了下来:“她回来了……她肯定回来了……”
可他们知道,乐乐再也不会真的回来了。她被困在了那栋废弃楼里,被困在了那个只有他们记得的世界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和苏晚的头发越来越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他们还是每天坐在家里,盯着废弃楼,手里拿着那两件唯一能证明乐乐存在过的东西。小区里的人渐渐忘了他们,忘了那栋废弃楼,忘了曾经有个叫乐乐的小女孩。
只有厉沉舟和苏晚还记得。记得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记得她的笑声,记得她的样子,记得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打球的那个下午,记得她消失在废弃楼里的那个瞬间。
有时候,风会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废弃楼里的霉味,也带着一丝小小的、轻飘飘的笑声,像是乐乐在说:“爸爸,妈妈,我在这里。”
厉沉舟和苏晚就会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温柔和悲伤。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还记得,乐乐就永远存在。他们会一直等下去,等有一天,能再见到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小身影,能再听到她喊一声“爸爸”“妈妈”。
可他们也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了。
那栋废弃楼依旧矗立在小区角落,黑洞洞的窗户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吞噬着什么。而那个叫乐乐的小女孩,就那样永远地留在了那里,留在了厉沉舟和苏晚的记忆里,成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一个笼罩在他们余生里,挥之不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