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人上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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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他们还会来吗?”厉沉舟抬头问,眼里满是期待。

“会,”苏晚点头,“只要你想,他们明天还来陪你打猎,陪你批阅奏折。”

厉沉舟笑了,靠在苏晚肩膀上:“苏晚,当皇帝真好,有好多人陪着我,还有红烧肉吃。”

“嗯,”苏晚轻轻拍着他的背,“以后只要你开心,咱们天天当皇帝。”

厉沉舟慢慢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好像在回味今天当皇帝的日子。苏晚看着他的睡颜,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她能帮他圆多久就圆多久的梦。只要厉沉舟能开心,能少点糊涂,哪怕每天都找群演,每天都布置病房,她也愿意。

夜色渐深,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厉沉舟轻轻的呼吸声。苏晚帮他盖好被子,把那件龙袍叠好,放在床头,心里想着:明天得再找裁缝,把龙袍改得合身点,再弄个像样的“皇冠”,让厉沉舟的“皇帝梦”,更真实一点。

天刚擦黑,厉沉舟就闹起来了。他还穿着那件没脱的明黄龙袍,袖子卷得老高,在活动室里追着几个穿浅粉宫女服的群演跑,嘴里喊着“爱妃别走,朕要抱抱”,追上一个就伸胳膊往人身上凑,吓得那姑娘连连往后躲,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摔了。

苏晚正在旁边收拾下午庆功宴剩下的盘子,听见动静赶紧过来拉他:“沉舟,别闹了,她们还要回家呢,不能这么追着人抱。”

厉沉舟被拽住胳膊,回头瞪着苏晚,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你懂什么!她们是朕的宫女,朕抱自己的宫女怎么了?”

“她们不是真的宫女,”苏晚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声音放软了点,“这只是在陪你玩游戏而已,你忘了?早上我们都说好的,游戏结束了大家就要回家。”

这话像戳爆了厉沉舟的火气,他猛地甩开苏晚的手,眼睛瞪得通红,扭头就往石桌那边跑——下午“大臣”们“献”的那把假剑还放在桌上,是用硬纸板裹着银箔做的,剑柄缠了圈红绳。他一把抓过剑,转身就指向苏晚,声音又粗又哑:“我操你妈!怎么跟朕说话呢?朕是北契丹国的皇帝!你敢跟朕说这是游戏?”

周围的群演都吓愣了,有两个“侍卫”想上前,被苏晚抬手拦住了。她盯着厉沉舟手里的假剑,一点没慌,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抬起脚,朝着剑身狠狠踹了过去——那硬纸板做的剑本来就不结实,被她这么一踢,“哗啦”一声就散了架,银箔片掉了一地,只剩下个缠红绳的剑柄还攥在厉沉舟手里。

“看了吗?这是假剑。”苏晚收回脚,语气平静,“要是真的皇帝,剑怎么会一踢就碎?沉舟,醒醒,别再闹了。”

厉沉舟攥着光秃秃的剑柄,盯着地上散成碎片的“剑”,愣了好半天,眼睛里的火气慢慢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他张了张嘴,声音小了很多:“假的……都是假的?”

“是假的,但我们是真心陪你玩的,”苏晚走过去,轻轻拿下他手里的剑柄,放在石桌上,“你想当皇帝,我们就陪你当;你想有大臣宫女,我们就扮给你看。但不能对人发脾气,更不能说脏话,知道吗?”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龙袍下摆,上面沾了点刚才掉的银箔片。有个胆子大的“宫女”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陛下……不,沉舟哥,别生气了,我们明天还来陪你玩,好不好?”

厉沉舟接过纸巾,擦了擦下摆,又抬头看了看苏晚,眼神里有点愧疚:“苏晚,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嗯,”苏晚点头,没再怪他,“但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想发脾气的时候,先深呼吸,想想红烧肉,别随便跟人吵架,好不好?”

厉沉舟乖乖点头,又看了看周围的群演,小声说:“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们了。明天……明天你们还来吗?我不追着你们抱了,也不说脏话了。”

群演们都笑了,那个“丞相”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明天咱们还摆庆功宴,还陪陛下‘批阅奏折’!”

厉沉舟这才笑了,露出点孩子气的模样。苏晚看着他,心里松了口气,又跟群演们道了谢,说会多算点报酬,让他们先回去了。

等活动室里只剩下他们俩,厉沉舟突然拉了拉苏晚的衣角:“苏晚,那龙袍……明天还能穿吗?”

“能,”苏晚笑着说,“我明天再给你熨烫一下,还跟今天一样好看。”

“那……那假剑能不能再做一把?要结实点的,别再踢碎了。”厉沉舟小声问。

“行,明天我让裁缝用硬塑料做一把,保证结实,”苏晚揉了揉他的头发,“现在该回病房睡觉了,明天还要当你的‘皇帝’呢。”

厉沉舟点点头,乖乖跟着苏晚往病房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走两步就低头看看自己的龙袍,好像怕它突然消失似的。苏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软——就算是场假的梦,只要他能开心,能慢慢学会控制情绪,这场梦,她就愿意一直陪他做下去。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病房,温然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本书,眼神却有点发直——她这几天精神恍惚的毛病又犯了,看字总觉得模模糊糊的。门没关严,厉沉舟端着个小盘子从外面探进头来,盘子里放着两块苏打饼干,是苏晚早上给他的,他没舍得吃。

“温然,你在干嘛?”厉沉舟轻轻推开门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好像怕吓着她似的。他还记得苏晚跟他说过,温然身体不好,不能大声说话。

温然抬起头,看见是他,眼神稍微亮了点,却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厉沉舟走到她身边,把盘子递到她面前,指着饼干说:“这是苏晚给我的,甜的,你吃一块吧。我刚才尝了一口,不硬,你能咬动。”

温然盯着饼干看了会儿,又看了看厉沉舟,慢慢伸出手,好像想拿,却又有点犹豫——她最近没什么胃口,连平时爱吃的蛋糕都不想碰。

厉沉舟见她不动,就拿起一块饼干,递到她嘴边,声音放得更软了:“吃吧,就咬一小口。苏晚说,多吃东西身体才能好,你好了就能跟我们一起玩了。”

他还记得之前苏晚带群演来扮“大臣宫女”的时候,温然也来看过一次,当时她还笑了,说他的龙袍很有意思。他想让温然早点好起来,再看她笑一次。

温然看着递到嘴边的饼干,又看了看厉沉舟认真的眼神,终于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小口。饼干有点咸,还有点淡淡的奶香味,在嘴里慢慢化开,好像没那么难咽。

“好吃吗?”厉沉舟眼睛一下子亮了,追问着。

温然慢慢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吃。”

厉沉舟更开心了,把剩下的半块饼干又递过去:“那再吃点,还有一块呢,都给你吃。”

温然没再拒绝,接过饼干,小口小口地吃着。厉沉舟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偶尔伸手帮她把掉在腿上的饼干渣拂掉。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温然嚼饼干的轻微声音。厉沉舟看着温然慢慢吃完两块饼干,心里觉得有点满足——苏晚说过,要关心朋友,他觉得自己做到了。

吃完饼干,温然从床头拿起一杯温水,喝了两口,抬头对厉沉舟说:“谢谢你,沉舟。”

“不用谢!”厉沉舟赶紧摆手,笑得有点傻,“你要是还想吃,明天我再给你拿,苏晚说家里还有好多饼干呢。”

温然又点了点头,眼神比刚才亮了不少,甚至拿起刚才那本书,翻到之前看的那一页,慢慢看了起来。厉沉舟见她开始看书,就悄悄站起来,端着空盘子往门口走,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温然正认真地看着书,嘴角好像还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厉沉舟轻轻带上门,心里美滋滋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要去找苏晚,跟她说温然吃了他给的饼干,还笑了,说不定苏晚还会再奖励他一块饼干呢。

厉沉舟是被苏晚扶着下的车,脚刚沾到夏海的沙子,他就猛地甩开苏晚的手,光着脚往海边跑——沙子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蹭着脚心有点痒,海风吹过来,带着咸咸的味道,跟精神病院院子里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慢点跑!别摔了!”苏晚在后面喊,手里还提着他的鞋和外套。她跟医生商量了好久,才争取到带厉沉舟回夏海待两天的机会——这是厉沉舟念叨了快半年的“快乐老家”,他总说小时候在这儿捡过贝壳,还跟爷爷一起抓过小螃蟹。

厉沉舟没回头,只是边跑边笑,跑到离海浪最近的地方才停下,蹲下来用手摸海水。海浪卷过来,打湿了他的裤脚,他也不在意,反而兴奋地喊:“苏晚!你看!海水还是凉的!跟我小时候记得的一样!”

苏晚走过去,把鞋放在他旁边,无奈地笑:“你小时候来这儿,也是这么光脚跑?就不怕扎着脚?”

“不怕!”厉沉舟抬起头,脸上沾了点沙子,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爷爷说,夏海的沙子最软,不会扎脚。你看,我还能找到那种带花纹的贝壳!”说着就开始在沙滩上扒拉,手指飞快地翻着沙子,没一会儿就举着个小小的、带着褐色花纹的贝壳给苏晚看,“你看!就是这个!我小时候捡了好多,装在玻璃罐里,后来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苏晚接过贝壳,摸了摸,确实很光滑:“那咱们今天再捡点,回去装在新的罐子里,这次肯定不弄丢。”

厉沉舟一下子更有劲儿了,干脆趴在沙滩上,像个孩子似的到处扒拉。苏晚坐在旁边的礁石上,看着他的背影——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头发被海风吹得有点乱,可脸上的笑容是她在医院里很少见到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纯粹的开心。

快到中午的时候,厉沉舟已经捡了小半袋贝壳,还抓了两只小螃蟹,装在苏晚给他的塑料瓶里。他跑过来找苏晚,满头是汗:“苏晚!你看!咱们晚上能不能煮螃蟹吃?我爷爷以前就给我煮过,可香了!”

“这螃蟹太小了,煮了也没肉,”苏晚帮他擦了擦汗,“咱们把它们放回去,等它们长大,下次来再吃,好不好?”

厉沉舟有点舍不得,盯着塑料瓶里的小螃蟹看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让它们长大。”他蹲在海边,小心翼翼地把塑料瓶里的海水和小螃蟹倒回海里,看着小螃蟹钻进沙子里,才放心地站起来。

中午他们在海边的小饭馆吃了饭,厉沉舟点了一盘清蒸鱼,还说比医院食堂的好吃。下午苏晚带他去了以前厉沉舟爷爷住过的老房子——房子还在,只是换了新的主人,征得同意后,他们进去看了看。厉沉舟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半天没说话,后来突然跟苏晚说:“我爷爷以前就在这儿给我讲故事,说海里有龙王,还有会唱歌的美人鱼。”

“那你现在还信吗?”苏晚问。

厉沉舟想了想,笑着摇头:“不信了,那是爷爷骗我的。但我还是喜欢这儿,因为有爷爷的味道。”

傍晚的时候,他们坐在海边看日落。夕阳把海水染成了金色,海浪一层一层地拍着沙滩,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厉沉舟靠在苏晚肩膀上,小声说:“苏晚,我不想回医院了,我想一直在夏海待着。”

苏晚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轻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就经常来这儿,住好久好久,好不好?”

厉沉舟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日落,嘴角一直带着笑。苏晚知道,夏海对厉沉舟来说,不只是个地方,更是他心里最软的角落,是能让他暂时忘记病痛、忘记那些糊涂念头的“快乐老家”。

天黑的时候,他们才坐车回去。厉沉舟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贝壳的袋子,靠在车窗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苏晚看着他,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带他来夏海,让他的快乐,能多一点,再久一点。

厉沉舟坐在夏海老房子的门槛上,手里攥着个捡来的贝壳,突然拍着大腿站起来,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苏晚!我想好了!我不要只当几天假皇帝了,我要当人上人!”

苏晚正蹲在院子里帮他洗捡来的贝壳,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什么人上人啊?你想干嘛?”

“就是别人都得听我的!”厉沉舟走到她面前,手舞足蹈地说,“就像以前电视里演的,有钱有势的人,想吃红烧肉就吃红烧肉,想住大房子就住大房子,没人敢跟我顶嘴!我要当这样的人上人!”

他还记着在精神病院“当皇帝”的时候,那些群演都围着他转,那种被人捧着的感觉让他很舒服,现在回到夏海,看着海边偶尔开过的小汽车,又想起了这种“要高人一等”的念头。

苏晚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拉着他坐在门槛上,指着远处的海:“你看那些在海边钓鱼的人,有穿西装的,有穿拖鞋的,他们不都是安安静静待着吗?没人非要让别人听自己的啊。”

“可他们不一样!”厉沉舟皱着眉,有点不服气,“穿西装的肯定比穿拖鞋的有钱,他就是人上人!我也要像他那样!”

“那你知道穿西装的人,每天要早起上班,要处理好多麻烦事吗?”苏晚耐心跟他说,“你以为的人上人,其实也有自己的难处。咱们现在这样,能在夏海捡贝壳、看日落,想吃红烧肉就买,不是也挺好的吗?”

厉沉舟没说话,盯着手里的贝壳看了半天,突然小声说:“可是……当人上人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吧?以前在学校,有人抢我的橡皮,要是我是人上人,他就不敢了。”

苏晚心里一动,她知道厉沉舟小时候受过欺负,这些事可能一直埋在他心里。她摸了摸他的头:“没人会欺负你了,有我在呢。而且当人上人不是靠别人让着,是自己过得开心,不欺负别人,也不被别人欺负,这才最重要。”

厉沉舟抬头看她,眼神有点迷茫:“真的吗?那我不用当人上人也能过得好?”

“当然了,”苏晚笑着点头,拿起一个洗干净的贝壳递给她,“你看这个贝壳,它不跟别的贝壳争谁更亮,安安静静躺在沙滩上,不也很好看吗?咱们也一样,不用非要当什么人上人,能每天开心,能吃爱吃的东西,能来夏海看海,就已经很好了。”

厉沉舟接过贝壳,对着夕阳看了看,贝壳上的花纹在光线下亮晶晶的。他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那……那我不当人上人了,我就想每天来夏海捡贝壳,吃红烧肉。”

“好啊,”苏晚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病好了,咱们经常来,每天捡贝壳、吃红烧肉。”

厉沉舟笑了,把贝壳揣进兜里,又蹲下来帮苏晚洗剩下的贝壳,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歌。海风从院子里吹进来,带着咸咸的味道,苏晚看着他认真洗贝壳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人上人”念头,她更希望厉沉舟能明白,平凡日子里的开心,才是最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