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雨林烬火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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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的心脏,在公元前二世纪的某个夜晚,比任何深渊都要寂静,也比任何战场都要喧嚣。百米高的树冠将月光撕扯成破碎的银屑,勉强照亮下方一个由百丈古木天然环抱的石制剧场。石壁上,爬满了血色图腾——人身、鸟翼、蛇尾的古老神只,它们的胸口无一例外都被凿出空洞的三角,其形态竟与遥远昆仑墟深渊的文字同源,只是早已被无尽岁月啃噬得斑驳模糊。

一道身影,薄如墨烟,悄然立于剧场中央,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原始的黑暗。沈无咎。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温柔,轻轻拂过石壁图腾的凹槽,像是在为沉睡万年的情人梳理鬓发。一丝极细微的、源于深渊的共鸣,随着他的触碰荡漾开来。

“原来…你们也曾被‘他们’埋葬过。”他低语,声音轻缓,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如同一条冰冷的蛇,钻入黑暗中无数双窥视的眼睛里。

一位隐藏在藤蔓后的土着老萨满,闻声浑身剧颤,干瘪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咯出鲜血,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同被钉死般,无法从那个墨烟般的身影上移开。

水寒无声地立在沈无咎身后,一柄黑曜石短刃在他指间翻飞,刃口吞噬着本就微弱的光线,映出他眼底尚未完全驯服的桀骜。他像一头年轻的豹,已尝过血的滋味,却还在学习如何收敛爪牙。

“义父,您如今只剩这一缕烟了,”水寒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恭敬,“这雨林里的风可不小,当心…被吹散了。”

沈无咎回眸,唇角勾起一抹温润得近乎脆弱的笑意:“烟,才能钻进任何缝隙。火,反而容易被墙挡住。”他抬起手,素白的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臂肌肤下,暗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翻涌、游走。一缕黑雾自他指尖溢出,如同拥有生命,沿着石壁上的三角凹槽蜿蜒爬行。

石壁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仿佛沉睡了万年的机关,被重新上紧了发条。

地面微微震动,剧场中央的石板缓缓裂开,一截通体漆黑的曜石方尖碑,带着地底的阴冷气息,无声升起。碑顶,嵌着一颗心脏形状的幽暗晶体——“暗髓晶”,昆仑墟最深处的废弃物,此刻却被他如同稀世火种般,珍重地供奉于此。

沈无咎俯身,冰凉的唇轻轻贴上那暗髓晶表面,如同亲吻久别重逢的爱人。

“别急,”他呢喃,声音里浸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缠绵,“我这就带你…回家。”

暗髓晶内部,骤然亮起一道幽绿色的脉冲光芒,与他肌肤下的暗纹产生了低沉的共鸣。刹那间,整个雨林陷入了死寂,先前还窸窣作响的虫鸣、兽吼戛然而止。黑暗中,传来土着们匍匐在地的声响,他们用额头紧贴泥土,发出敬畏而恐惧的颤音:“Yurumu…”(古图皮语:影灵)。

三日后的黄昏,天然石剧场已被人群填满。

赤膊纹面的 Yawanawa 战士,头戴绚烂的金刚鹦鹉羽冠;颈挂缩头骨项链、唇骨穿着黑豹犬齿的猎头 Shuar 族人;披着貘皮、咀嚼着死藤水、吐出绿色泡沫并在空气中画出诡异符号的流浪萨满;还有各种肤色的逃奴、逃犯、逃离家庭的女子……这些本该在雨林法则下互相割喉的亡命之徒,此刻却被同一种气息吸引——那是一种糅合了血腥与深渊低语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气味。

沈无咎登上了那块最高的中央石台。他依旧显得有几分虚幻,无法维持形态,却披上了一件朴素的白色麻质长袍,衣角浸染了雨林的树脂,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招展的旗帜。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暗纹涌动,更浓稠的黑雾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条丈许长的雾蛇。雾蛇无声地游入人群,冰冷的蛇信若有若无地舔舐过每一个人的手腕脉搏——像是在验看货物的成色,又像是带着某种暧昧的调情。

“你们…被世界遗忘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同步在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响起,并且奇异地混合了在场各部族的母语,“而我,也曾被遗忘。”

“他们称你们为野蛮,为叛徒,为废物。他们称我为…深渊的容器。”

他的声音平缓,没有激昂的煽动,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静,而这冷静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说服力。

“但是,容器…才能装下新的酒。野蛮…才能长出新的枝桠。”

他抬起手臂,指向正北方——那是华夏联邦所在的方向。

“那边,金光普照。他们正用犁铧与笔墨,书写所谓的‘永恒秩序’。”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弄,“秩序,是铁铸的牢笼。最亮的光,投下最黑的影。而那影子…属于我们。”

游弋的雾蛇倏然收回,缠绕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顶端镶嵌着暗髓晶的黑色权杖。权杖底部轻轻顿在石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那暗髓晶的搏动声随之放大,如同擂响了一面巨大的战鼓。

“我不向你们承诺保护,”沈无咎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狂热、或麻木、或恐惧的脸,“我只承诺——给你们撕碎那铁笼的…爪牙。”

“把你们的血,你们的恨,你们被剥夺的名字…交给我。而我,给你们一个…‘可能’。”

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整整三次呼吸的时间。

然后,爆发了。

不是欢呼,而是如同堤坝崩溃般的哭嚎、剧烈的呕吐、野兽般的长啸…所有人的情绪仿佛被无形之手粗暴地撕开,将赤裸的灵魂暴露在这片诡异的夜空下。

土着战士们用石刀划开自己的手腕,让滚烫的鲜血滴入身前的火堆,发出“滋滋”的声响。萨满们将死藤水泼向空中,绿色的泡沫尚未落下,便被弥漫的黑雾瞬间蒸腾,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悬浮在半空的“Y”形符号——如同那倒三角的影子。

签约的仪式简单而残酷。

沈无咎用一片黑曜石薄片,划开自己的掌心。流出的,并非鲜红,而是半透明的、泛着幽蓝光泽的液体——那是被黑雾凝实的“血”。

每一个愿意追随他的人,上前饮下一滴。

饮下者,瞳仁的最深处,会悄然浮现一枚微小的“倒三角”暗纹,与昆仑墟远古深渊的力量同源。背叛的念头一旦滋生,暗纹便会引爆他们的躯体,炸开的血花会化作蓝色的光点,被权杖顶端的暗髓晶尽数回收。

当场,便有三位饮下“蓝血”后,企图暴起偷袭的狂战士,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随即在一阵沉闷的爆裂声中,化作了扭曲蠕动的黑色藤蔓,迅速扎入地底。下一刻,藤蔓上绽放出妖异的蓝色花朵,花蕊中央,赫然是那三张仍在无声尖叫的人脸。

震慑与魅惑,在这一刻完成了最后的交融。

夜幕彻底降临,石剧场外围燃起了上百堆篝火。

土着少女们围着火焰,用蜂鸟腿骨制成的骨笛,吹奏出凄厉的三音阶古调。沈无咎倚靠着那黑曜石方尖碑,竟用人声低声应和,将那凄厉之音,硬生生唱成了一首缱绻而诡异的摇篮曲。

水寒依旧站在他身侧,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义父,您只剩一缕烟,”他轻声说,目光扫过那些在篝火映照下形同鬼魅的人群,“却骗来了整片雨林。”

沈无咎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微笑:“孩子,烟…只是引子。火,才重要。而火…”他的目光掠过那些跳动的火焰,最终落在那些土着们被火光映红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胸膛上,“…一直在他们心里。”

随后的日子里,沈无咎的布局如同瘟疫般在雨林中蔓延。

他命人在最肥沃的冲积平原河床下,埋藏下“金瘟脉”——将暗髓晶碾磨成几乎不可见的尘末,与土着世代供奉的、蕴含微弱太阳能量的“太阳石”熔合,铸造成薄如蝉翼的金色叶片,半掩于泥沙之下。

雨季来临,河水泛滥,这些金色的叶片被冲刷至下游。

拾获的土着狂喜不已,将它们熔铸成华丽的耳饰、唇钉。然而,金子中蕴含的暗髓晶尘埃,会随着汗水慢慢渗入佩戴者的皮肤,最终抵达心脏。三个月后,村落开始爆发“笑死症”——患者昼夜不分地狂笑,面部肌肉撕裂,直至下颌骨脱臼,在极致的欢愉中窒息而亡。尸体倒地后,胸腔处的暗纹会盛开出蓝色的花朵,花谢之后,留下的是一颗颗纯度极高的金籽。

这些沾染着死亡与瘟疫的金籽,重新流入原始的易物市场,换来更多的奴隶、战俘、女人。一个扭曲的等式,在蒙昧中悄然确立:黄金 = 瘟疫 = 权力。

与此同时,水寒率领着被他“驯服”的土着,砍伐了无数参天巨木。沈无咎利用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星纹〈风量〉残卷知识,建造起巨大的“风悬轮”——高达百米的木制风车,轴心处嵌入小块的暗髓晶。风车昼夜不息地旋转,并非为了产生动力,而是强行抽取雨林丰沛的湿气,将其凝聚成厚重的乌云,再精准地定向吹向沿海那几个刚刚建立的、由西班牙探险队构筑的简陋殖民据点。

乌云中饱含极细的金色粉尘,落下时便是“金雨”。殖民地的街道瞬间被金箔铺满,却无人敢捡——只因那金雨落地即化为粘稠的黑水,腐蚀石斧,蚀穿草鞋,将活人的脚背烂出森森白骨。

殖民地的总督在绝望中,被迫向“野蛮人”求和。

谈判当日,沈无咎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独自一人步入戒备森严的木寨。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提出了他的条件:

“我要你们所有的铁斧、铁钉,以及——每年三百名‘无主’的奴隶。”

总督声音发颤:“如果…我们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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