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白虎殿惊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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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日里嬴政已在殿前对北伐将士进行了初步封赏，并赐下御宴，但正式的庆功宴需待明日。项羽卸去甲胄，只着一身黑色劲装，坐在灯火通明的厅堂内，自斟自饮。桌上摆着几碟虞姬亲手做的小菜——是他归来时，虞姬悄悄让人送到府中的，还附了一张纸条，写着“少饮酒，多歇息”。乌骓马在院中不安地刨着蹄子，动物的本能让它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压抑。
项庄、龙且、钟离昧等心腹将领陪坐一旁，气氛却并不轻松。
“大元帅，今日那刺客…”项庄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余悸和愤怒，“看身手路数，不像是星师，也不像商会的人，倒像是…墨家的‘瞬杀剑’！”
“墨家？”龙且浓眉一拧，“巨子腹朜不是已经归附朝廷，主持格物院了吗？怎会…”
项羽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眼神冰冷：“墨家并非铁板一块。总有那么些老古董，守着所谓的‘非攻’‘节用’，看不惯陛下的新政，更看不惯帝国日益强大的武力。星纹残卷这等‘奇技淫巧’乃至‘灭世之力’出现，恐怕正合了他们的心意，认为这是帝国‘失道’，招致天罚的征兆。派人刺杀公孙良，要么是想阻止朝廷从星师口中得到更多‘禁忌知识’，要么…就是想嫁祸他人，搅浑水。”他夹起一筷虞姬做的小菜，入口是熟悉的味道，心中的戾气稍稍平复。
“那我们…”钟离昧握紧了腰间的弩箭。
“静观其变。”项羽放下酒杯，手指敲击着桌面，“陛下将公孙良押入白虎殿亲自审讯，黑冰台和青鸾卫想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个时候，谁跳出来，谁就是找死。”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短暂、却尖锐无比的金属交击声，随即是一声闷哼，然后一切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厅内众将神色一凛，都知道，恐怕又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试图窥探或者冲击白虎殿附近的警戒圈，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项羽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远处那座如同匍匐巨兽般的皇宫，“传令下去，所有亲卫，衣不卸甲，刀不离手！老子倒要看看，还有多少牛鬼蛇神敢来！”他想起虞姬还在等着他平安的消息，心中暗下决心：绝不能让任何危险靠近，他要好好活着，陪她安稳度日。
“是！”众将齐声领命，杀气腾腾。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皇宫和白虎殿吸引时，另一场更加隐秘、更加致命的杀机，正悄然逼近帝国大元帅府！
府邸后院墙角的阴影中，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三道几乎完全融入黑暗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地无声。他们穿着紧身的夜行衣，脸上戴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行动间配合默契，手势交流，绕过巡逻的哨兵，如同滑腻的毒蛇，直扑府邸的核心区域——项羽所在的主厅！
他们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若非顶尖高手，根本无法察觉。显然，这是一批远比白日那名刺客更加专业、更加可怕的杀手！
为首一名杀手，身形略显娇小，但动作最为灵动，她如同壁虎般游走在建筑物的阴影里，敏锐地避开了几处看似平常、实则暗藏警报机关的地方。她，正是东海商会“洗人组”新任的临时负责人，代号“夜枭”，最擅长渗透与暗杀。
他们的目标，并非刺杀项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他们的目标，是盗取或者确认，那两卷被夺回的星纹残卷，是否被项羽随身带回，或者藏于府中！沈无咎损失了杜鸢和一支精锐，绝不甘心就此失去残卷的线索！
“夜枭”如同真正的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主厅的屋顶，倒挂下来，透过一处细微的缝隙，观察着厅内的情况。她看到了正在饮酒的项羽，以及他身边那些气息彪悍的将领。
就在她全神贯注观察之时，一只冰冷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看够了吗？”
一个平淡无奇，却让“夜枭”瞬间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股无可抗拒的、阴寒刺骨的力量瞬间侵入她的经脉，封死了她所有的行动能力和真气运行！她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僵在了原地。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用余光瞥见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穿着普通亲兵服饰、面容平凡无奇的男子。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万年寒潭，深不见底。
黑冰台！而且绝对是“幽影营”甚至更高层级的存在！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方院落阴影中，也传来了两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噗嗤”声，以及身体倒地的摩擦声。她的另外两名同伴，甚至连示警都没能发出，便被同样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冰台高手解决了。
“清理干净。”那名亲兵打扮的黑冰台高手对着黑暗处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像提小鸡一样，提着浑身僵硬的“夜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元帅府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厅内，项羽仿佛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依旧慢慢地斟着酒，目光落在桌上那碟还冒着余温的小菜上——那是虞姬的心意，也是他此刻心中最温暖的慰藉。直到一名亲兵入内，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项羽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将杯中酒缓缓洒在地上。
“敬…不知死活的蠢货。”
他抬起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心中却想着：等处理完这些杂事，一定要好好陪虞姬，带她去启明城的集市逛逛，弥补这些日子的分离。
“陛下，这京城的水，还真是够浑的。不过…正合我意！”
夜色更深，启明城在寂静与杀机中，迎接着黎明的到来。而真正的博弈，显然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