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宴无好宴,舌战群儒(2/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最新章节。
宴席间的气氛,在一次次看似平和、实则刀光剑影的问答中,变得愈发微妙。林凡总能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敏捷的思维和谨慎的态度,将一个个或明或暗的刁难化解于无形。他时而引经据典,时而结合现实,既不过分张扬显露野心,也不过于软弱任人拿捏,表现得体,分寸感极佳。
这不仅让刘擎暗自松了口气,对他更加倚重,也让在座不少荆州官员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蒯越看向林凡的眼神中,探究之意更浓;蔡瑁则微微撇嘴,似乎觉得这小子滑不溜手;而蒯良眼中,则偶尔流露出一丝欣赏。
刘表将一切尽收眼底,始终面带微笑,偶尔插言一两句,调和气氛,掌控着全局。他心中对林凡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此子不仅通军务,晓政事,竟连经学应对、官场机锋也如此娴熟,年纪轻轻,实在难得。若能真心为我所用,确是栋梁之才;若不能…其威胁恐远超寻常武将。
待到歌舞暂歇,席间众人酒意渐酣之时,刘表看似随意地放下酒杯,目光温和地看向林凡,问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直指核心的问题:
“观林长史谈吐见识,非常人也。如今汉室倾颓,天下纷扰,豪杰并起。以长史之见,这天下大势,将来会走向何方?我荆州又当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超越了南郡一地的琐碎,直指天下格局和荆州的根本战略。所有人的酒杯都停在了半空,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凡身上。这才是今晚真正的压轴大戏!刘表要听的,不是具体事务的处理,而是林凡的战略眼光和潜在的政治倾向。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最重要的时刻来了。他沉吟片刻,组织语言,缓缓答道:“州牧大人垂询,晚生惶恐,仅以管窥之见,妄言之,请大人与诸位指正。”
“晚生以为,董卓暴虐,焚烧洛阳,劫持天子西迁,其倒行逆施,天人共愤。然关东诸侯,各怀异志,讨董联盟名存实亡。接下来,中原大地,恐非勤王靖难之战场,而将沦为诸侯争霸、弱肉强食之丛林。强如袁绍、袁术辈,必不甘人下;其余诸侯,亦会为地盘人口相互攻伐。未来数年,中原恐无宁日,血雨腥风将至。”
他先对天下大势做了 bleak(黯淡)但符合历史走向的判断,引得众人纷纷颔首,连蒯越也露出认同之色。
“至于荆州,”林凡话锋一转,“得天独厚,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实乃用武之国。然亦因此,四战之地,易攻难守。如今北有袁术虎视眈眈,东有江东孙氏未稳(孙坚已死,孙策尚未崛起,但可模糊提及),南有张羡未附,西有刘焉割据。当此乱世,荆州欲求自保乃至发展…”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刘表和蒯越、蔡瑁等人,一字一句道:“晚生浅见,首重‘内修政理,外结善缘’八字。”
“内修政理,乃巩固根本。须保境安民,发展农桑,积蓄粮草,训练精兵,使荆州 itself 成为一块铁板,无隙可乘。外结善缘,而非四处树敌。北面,对袁术需强硬防御,但亦不可主动挑衅,徒耗兵力;东面、南面,可遣使交好,或至少维持现状;西面,刘焉乃汉室宗亲,暂无南下之意,可暂观其变。待中原诸侯疲敝,或内部生变之时,荆州兵精粮足,民心归附,届时或北图中原,或西定巴蜀,主动权皆在州牧大人之手矣。”
这番论述,融合了诸葛亮的“隆中对”中对荆州地理的分析和“东和北拒”的战略思想雏形,但又更为保守和务实,强调先自保,待时机,符合刘表目前的心态和荆州的实际处境。
厅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消化林凡的这番话。
蒯越眼中精光闪烁,忍不住追问:“若依长史之见,中原混战,天子蒙尘,我荆州难道就坐视不理,不兴兵勤王吗?”这是一个道德陷阱。
林凡坦然应对:“非是不理,而是力有未逮,且需时机。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据守潼关天险,易守难攻。若荆州贸然兴兵北上,千里馈粮,师老兵疲,且南阳袁术必袭我后路,恐勤王不成,反失荆州根本,岂不有负天子?不如暂敛锋芒,厚植实力。待中原有变,或董卓内部生乱,届时以雷霆万钧之势,出兵潼关,迎还天子,方为上策。此乃以退为进,非不为也,实不能冒然为之也。”
他将“不勤王”解释为战略性等待和避免风险,理由充分,让人难以从道德层面指责。
刘表听完,抚须良久,缓缓点头,脸上露出由衷的赞赏之色:“善!林长史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洞悉大势,深谙进退之道,实乃大才!玄德得你相助,实乃幸事。来,满饮此杯,为长史之高论!”
州牧定调,众人纷纷举杯附和,宴席的气氛终于真正变得热烈起来。之前的种种试探和机锋,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然而,林凡心中那根弦却并未放松。他注意到,在他阐述战略时,蔡瑁的眼神数次闪烁,似乎对他的“保守”策略不以为然;而蒯越虽然表示认同,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总让人觉得他还在算计着什么。
宴席持续到深夜,方才散去。刘擎与林凡向刘表告辞,在一名侍从的引导下,离开州牧府,前往安排的馆驿休息。
走出那灯火辉煌的府门,踏入襄阳清冷的夜风中,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先生,今日多亏有你…”刘擎低声道,语气中带着疲惫和后怕。
“主公不必如此,此乃凡分内之事。”林凡摇摇头,同样感到精神上的疲惫,“刘景升麾下,确是人才济济,且…各怀心思。我等日后在南郡,仍需步步谨慎。”
回到馆驿,周卓早已焦急等待,见二人无恙归来,才放下心。简单交谈几句后,便安排值守休息。
林凡躺在榻上,白日里宴席上的一幕幕仍在脑中回放。蒯越的锐利,蔡瑁的骄横,刘表的深不可测…荆州这潭水,果然深得很。
虽然暂时过关,但他隐隐觉得,今晚的“表现”或许过于亮眼,虽赢得了刘表的赞赏,但也可能引起了蒯越、蔡瑁等人更深的忌惮。
尤其是指出荆州“用武之国”的属性,虽是为刘表规划战略,但听在某些有心人耳中,是否会解读为他林凡或刘擎也有借此“用武”的野心?
还有那伏牛山的隐患,刘表似乎知情却引而不发,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思绪纷乱间,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就在这时,林凡耳廓微动,似乎听到馆驿围墙之外,极远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震动之声!
那是…弩箭上弦的声音?!
他猛地从榻上坐起,全身瞬间绷紧,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