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表姐的新男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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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像是天漏了,密集的雨点砸在楼道口的遮雨棚上,噼里啪啦,吵得人心烦。

我缩了缩脖子,晚春的雨还带着股顽劣的凉意,顺着风扑在脸上。

旁边表姐胡玥不停地看表,脚尖轻轻点着地,抱怨这鬼天气让她新买的高跟鞋沾了泥水。

“好了好了,他说马上到,路上堵车。”她放下手机,语气里掺着一点替人解释的歉意,更多的是即将见到恋人的雀跃。

我“嗯”了一声,没接话。

对于这位表姐赞不绝口、我妈也夸“一表人才”的新男友张意尘,我持保留态度,莫名地对他警惕。

胡玥这人,恋爱脑上头快得很,上次那个搞艺术的,差点没把她积蓄全卷跑。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一把黑色的伞先撑开,然后一个男人钻了出来——西装革履,身形颀长。

他快步朝我们走来,伞面大半倾向我们这边,自己一边的肩膀很快被雨打湿。

“抱歉,等很久了吧?”他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目光主要落在胡玥脸上,唇边噙着笑。

“还好啦。”胡玥笑着,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这是我表妹,纪梦。”

“常听玥玥提起你。”他转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张意尘。”

他的手干燥温暖,握力适中,五官无可挑剔,组合在一起是种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英俊,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清澈得近乎真诚。

的确很能唬人。

寒暄两句,他准备护着我们往车那边走,脚步却忽然顿住,视线投向旁边绿化带的灌木丛。

那里传来极其微弱的、猫一样的呜咽声。

下一秒,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把伞塞到胡玥手里,大步走过去,毫不介意昂贵的西装裤被灌木枝桠勾蹭,也不顾地上的积水泥泞,就那么蹲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从里面捧出一只瑟瑟发抖、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小奶猫。

那小猫大概饿狠了,又冷,在他掌心抖得快要散架。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然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动作,脱下了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仔细地、轻柔地将那只小流浪猫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小小的、湿漉漉的脑袋。

他抬起头,对我和胡玥笑了笑,眉眼被雨水沾湿,显得无比温柔。

“稍等一下,得先给这个小家伙找个暖和地方。”他说,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胡玥的眼神彻底化了,那里面是足以将人溺毙的感动和爱意。

我心里那点疑虑,在那一刻显得格外卑劣和小人之心。

可我偏偏看见了——在他抬头微笑,目光掠过胡玥那张写满感动的脸时,那温柔的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

瞳孔深处,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极细微、极隐晦的东西。

不是怜悯,不是同情,那是一种……计量。

冷静的、抽离的、仿佛在评估刚才那一系列表演所能达到的效果,然后稍纵即逝。

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雨太大,看花了眼……

张意尘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全家人的欢心。

第一次家庭聚餐,他提前打听了每个人的喜好,带的礼物不贵重却件件贴心。

跟舅舅聊最近的股市波动,见解独到;陪姨妈聊她养的那些宝贝兰花,还能说出几个专业名词;甚至对我这个“写东西的”冷门职业,他也能聊上几句最近热门的科幻电影叙事结构。

他举止得体,谈吐风趣,又懂得适时沉默,将主场让给别人,餐桌上气氛好得空前。

姨妈在厨房拉着我妈悄声说:“玥玥这回可找对人了,瞧瞧,多好一小伙。”

我妈猛点头,对我使眼色,那意思是:看看人家,比你强多了。

我只是埋头吃菜。

张意尘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套精心调试过的程序,每一个微笑的弧度,每一句接话的时机,都精准得可怕。

而且,我无法忘记那天雨中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看胡玥的眼神,温柔缱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爱惨了她。

但偶尔,在他以为没人注意的瞬间,那目光会沉下去,变得专注,带着一种……所有权般的审视。

像是在欣赏一件费尽心力才到手的珍贵藏品,评估着她是否被安置在了最合适的位置。

胡玥完全沉溺了进去,脸上焕发着我从未见过的光彩,她越快活,我心里那点不安就越发膨胀,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收紧……

订婚宴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张意尘和胡玥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礼服,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始终紧紧握着胡玥的手。

胡玥依偎着他,笑容明媚,幸福得几乎有些不真实。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张意尘被一群朋友拉着喝酒聊天,暂时脱不开身。

胡玥则被姨妈叫去招呼几位远道而来的亲戚。

我坐在角落,看着这一片浮华喧嚣,心里那根刺却越扎越深。

在我看来,张意尘的表现无懈可击,完美男友的剧本他演得炉火纯青。

机会来得偶然。

张意尘的助理,一个看起来刚毕业不久的年轻男孩,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匆匆找到我,面露难色:“纪小姐,能不能麻烦您一下?张律师让我把这个送到楼上他定的商务套房里去,他要用的资料在里面。但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

他晃了晃正在狂响的手机。

“房卡呢?”我问。

“哦,在这里。”助理连忙递上一张房卡,“房间是1809。谢谢您了纪小姐!真的帮大忙了!”说完就接着电话火急火燎地跑了。

我捏着那张房卡和笔记本电脑,心脏忽然毫无预兆地猛跳起来。

商务套房奢华而冷清,隔绝了楼下所有的热闹。

我把电脑放在客厅的办公桌上,转身想走,脚步却钉在原地。

那个黑色的笔记本安静地躺着,像一个沉默的诱惑。

理智在尖叫着阻止我,但一种更强大的、源于本能的不安驱使我转过身。

我深吸一口气,走回桌前,打开了电脑——开机,没有密码。

桌面很干净,除了几个工作软件和文件夹,几乎没什么私人内容。

我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或许真是我多心了,或许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完美男人……

鼠标无意中点开了一个看似是系统文件夹的目录。

一堆隐藏的子文件夹弹了出来,命名是冷冰冰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最早的一个——全是照片。

点开放大后,照片的主角,全是胡玥。

在咖啡馆靠窗位置看书的样子,下班时和同事边走边聊天的样子,周末在超市货架前认真挑选商品的样子,甚至有一次她穿着居家服在阳台上浇花——那个角度,明显是从对面楼的某个窗口用长焦镜头拍摄的。

一张又一张,像无声的监控记录。

我颤抖着手,点开另一个标注着日期的文件夹。

更早,早于他们相识的那个雨天,早于胡玥口中那场“浪漫的初遇”。

最后,是一个孤零零的视频文件。

我点下去,画面晃动了一下,稳定下来。

是卧室,灯光昏暗,胡玥侧躺着,呼吸均匀,长发散在枕上,显然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镜头缓缓移动,掠过她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像是在用目光细细摩挲。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张意尘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温和,低沉,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蜜意,贴近录音设备,仿佛情人在耳边呢喃。

他说:“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了让你完全属于我,我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

视频戛然而止,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喧嚣热闹地闪烁着,楼下宴会厅隐约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和掌声,正在庆祝这桩美满姻缘。

我猛地合上电脑,代价?什么代价?

那些偷拍的照片,这句低语,像无数冰冷的蛛丝,瞬间缠紧了我的喉咙。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和模糊的谈笑声。

我手忙脚乱地将电脑恢复原状,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套房自带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扑在脸上。

我整理好表情,尽量自然地走出套房,乘电梯下楼。

回到宴会厅,喧嚣和热浪扑面而来。

张意尘正在台上致辞,灯光落在他身上,他侃侃而谈,感谢每一位来宾,深情地望向台下依偎着我姨妈的胡玥,语气真诚而动容。

台下的人们面带微笑,眼神羡慕,而我,只看到他握着话筒的手,指节清晰有力,看到他那双含笑的、镜片后的眼睛,偶尔扫过全场,像精密仪器在扫描,冷静地评估着这场“演出”的效果。

他看到我回到座位,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但他只是对我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完美姐夫”的温和笑容,然后继续他的演讲。

那一刻,巨大的分裂感几乎将我撕碎。

台上这个光芒四射、深情款款的男人,和电脑屏幕后那个冰冷的、充满掌控欲的窥视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的怀疑和恐惧,在这片祥和热烈的气氛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荒谬。

也许是我看错了?误解了?那个视频也许有别的解释?那些照片……也许是他偷偷暗恋胡玥时拍的?虽然变态,但或许源于一种极端的爱慕?

人类自我欺骗的能力是强大的,我竟然开始下意识地为他寻找借口,只为了能在这张宴桌上继续坐下去,而不至于失态。

接下来的时间,我活在一种极度的矛盾和焦虑中。

我无法对胡玥开口,她眼底的幸福太浓烈,像一杯毒酒,我找不到任何时机递上解药。

而我那点“证据”,在张意尘无懈可击的日常表现下,苍白得可笑。

张意尘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离和偶尔的审视,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对我更加温和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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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防,再一次可耻地动摇了。

看,他多好,细心,周到,爱屋及乌。

他看向胡玥时,那种专注和温柔,不像假的。

我就在这种反复的怀疑、恐惧、自我否定和偶尔的松懈中煎熬着。

直到那件事发生——

那天我去胡玥和张意尘的新家吃饭。

他们搬进了市中心一套高级公寓,视野极佳,装修是张意尘一手操办的,极简主义风格,整洁得像样板间,缺少点烟火气,但无可挑剔。

饭后,胡玥接到公司电话,有个紧急项目要处理,去了书房,张意尘则在厨房煮咖啡。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无意间扫过靠墙的一个极简风格的白色储物柜。

最下面一层抽屉的金属把手上,勾着一小根极细的、鲜红色的毛线。

那颜色很扎眼,因为整个客厅都是黑白灰的色调。

而且,胡玥从不穿这么鲜艳的毛衣,张意尘更不可能。

鬼使神差地,我瞥了一眼厨房方向,张意尘背对着我,正在专注地拉花。

我迅速蹲下身,轻轻拉开那个抽屉——抽屉里很空,只有几本家具说明书和保修卡。

我拿起那本最厚的沙发说明书,随意翻了一下,一张照片从里面飘落下来,是一张泛黄的旧合照。

上面是年轻许多的张意尘,穿着大学校服,搂着一个笑容明媚、眼睛弯弯的女孩。

两人头靠着头,看起来无比亲密幸福。

但让我紧张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女孩的眉眼——和胡玥几乎有七分相似!

只是更年轻,笑容更张扬,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胡玥没有的痣。

照片背面,用已经有些模糊的蓝色墨水写着一行字:“摄于师大图书馆前。永远爱你,意尘。——小玥”

小玥?!胡玥?!

不,不是胡玥,胡玥眼角没有痣,而且她从来没和张意尘上过同一所大学!

张意尘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温和如常:“找到了吗?那本沙发的保修期好像快过了,我正想找出来看看。”

我猛地一颤,照片脱手飘落在地板上。

他端着两杯咖啡,站在我身后,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无害的笑容,目光落在我脸上,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地板上那张照片上。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那照片两秒,然后弯腰,自然地捡起了它。

“啊,这个啊。”他语气带着一丝怀念,甚至有点不好意思的怅然,“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孩的脸,眼神温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淡漠。

“她后来……出国了。”他抬起头,把照片随意地夹回说明书里,扔回抽屉,然后递给我一杯咖啡,笑容依旧完美,“说起来,她和玥玥确实有点像,对吧?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缘分真是奇妙。”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表情自然得无可挑剔。

甚至那点恰到好处的怀念和怅然,都像一个最优秀的演员精心设计过的表演。

但我看到了——在他弯腰捡起照片,手指拂过那个也叫“小玥”的女孩脸庞的一瞬间。

我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里,那片温柔的底色下,闪过了一丝极其快速、极其冰冷的的东西。

不是怀念,不是伤感,那是……一种极度满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咖啡的香气浓郁地弥漫开来,我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升至头顶。

那个女孩后来真的出国了吗?还是说……

她就是他口中,那个让胡玥“完全属于他”,所付出的……“代价”之一?

之后我借口陪胡玥,去他们公寓的次数多了起来。

张意尘依旧无懈可击,对胡玥体贴入微,对我这个“电灯泡”表妹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亲切和距离。

但那套公寓,太干净了,太整齐了,像一座没有秘密的精密堡垒。

直到有一次,胡玥抱怨阳台的下水似乎有点慢,张意尘温柔地让她别操心,他来找物业。

他去了储物间拿工具,我假装帮忙,跟了过去。

储物间不大,堆放着小部分杂物,张意尘正踮脚去够顶层架子上的一个工具箱。

他的动作牵动了西装外套,口袋里的皮夹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几张卡片和零钱中,一把黄铜色的、样式非常古老陈旧的小钥匙,滚到了我的脚边。

那不是现代任何一把门或抽屉的钥匙。

张意尘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极其自然地弯腰,快速地将所有东西捡起,包括我脚边那把钥匙,微笑道:“谢谢,老家的旧钥匙,没什么用,一直忘了扔。”

他的表情毫无破绽,甚至带着一点对自己“怀旧”的自嘲。

但那一瞬间的停顿,和他过于迅速收回钥匙的动作,让我的心脏再次揪紧。

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我想要知道这把钥匙能打开什么……

我偷偷拿走了张意尘皮夹里那把真钥匙,用软泥印下形状,找锁匠仿制了一把。

之后谎称在地上捡到还给了他,他当时眼神有一丝极细微的变化,但没说什么。

机会在一个周末降临,张意尘要去临市参加一个重要的法律论坛,第二天下午才回来。

胡玥约了我去逛街,但我谎称有稿子要写,晚点再去找她。

确认张意尘的车已经离开小区地库,胡玥出门后,我深吸一口气,用之前帮胡玥看家时偷偷配的备用钥匙(我以方便偶尔来帮她浇花为借口),打开了公寓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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