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灵魂出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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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17日,星期四,上午10点15分。
阳光像融化的黄金般从教室西侧的窗户倾泻而入,在老旧的黑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粉笔灰在光束中缓慢浮动,像无数微小的幽灵在跳舞。
我——余梦,那年十岁零三个月——正用指甲悄悄掐着大腿内侧的嫩肉,试图抵抗数学课上汹涌袭来的睡意。
讲台上刘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每一次眨眼都像有看不见的铅块在拉扯睫毛。
前排李思哲后颈上的汗珠,窗外梧桐树上知了的鸣叫,同桌周楠楠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所有感官输入都变成了催眠的白噪音。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我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像是橡皮筋断裂的声音,又像是冰面出现第一道裂缝。
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失重感攫住了我。
我"站"起来了,但视角却诡异地站在自己座位的旁边。
这感觉诡异得难以形容。
我的意识清醒得可怕,能清晰感受到校服裤子摩擦皮肤的触感,能听到后排同学小声聊天的内容,甚至能闻到前排李思哲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但当我低头时,却看见自己的双手仍然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课桌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喉咙发紧,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双腿像灌了水泥般沉重,每挪动一寸都要耗费全身力气。
那股无形的拉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有无数根橡皮筋拴在我的关节上,向后拉扯。
我颤抖着回头,看着课桌旁坐着另一个"我"。
那个"我"姿势僵硬得像具木偶,双手平放在桌面,眼睛上翻露出浑浊的眼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更可怕的是,我分明看见那个"我"的胸口没有起伏,就像...就像一具尸体。
"不!"我在心中尖叫,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教室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阳光依旧明媚,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
我强迫自己向门口移动,想逃离这个噩梦。
第一步,膝盖像生锈的铰链发出不存在的"吱呀"声;第二步,脊椎仿佛被冰冻,传来细碎的"咔嚓"声;第三步,脚踝处传来被铁链拖拽的幻痛...
走到第五步时,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拽住我的后颈——
"砰!"
我重重跌回自己的身体里,眼前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
耳边突然炸响刘老师的怒吼:"余梦!上课不要走神!"
我惊跳起来,课本"啪"地掉在地上。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射来,像无数根钢针扎在皮肤上。
我颤抖着捡起课本,手指碰到地板时,发现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但转瞬就融化了。
"刚才是...什么?这是...梦吗"我死死攥着铅笔,指节发白。
那个翻着白眼的"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更可怕的是,当我偷偷瞄向门口,清晰地看见地板上留着五个湿漉漉的脚印——正是我灵魂出窍时走过的路线。
下课铃响起时,我的校服已经湿透了。
冲进厕所隔间,我对着镜子疯狂检查自己的眼睛,生怕看到一丝白色。
镜中的女孩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影,活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小鬼。
"不是梦..."我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直到尝到血腥味,"我真的...离开过自己的身体。"
但那种奇妙的感觉却像种子一样埋在了心里,让我既害怕又兴奋。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尝试重现那种状态。
每天做完作业后,我都会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眼紧闭,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完全放空。
我想象着自己的灵魂就像一个轻盈的气球一样,缓缓地从身体里飘出来。
然而,尽管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这个想象中的画面却始终未能成真。
“为什么不行呢?”我不禁感到有些沮丧,于是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枕头。
“也许需要特定的条件?”我暗自思忖道,“比如在特别疲惫的时候?”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不去,直到一个月后的体育课上……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空气仿佛都被黏稠的汗水浸透了,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在跑完八百米后,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操场边缘的梧桐树下。
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我的太阳穴滑落,在耳蜗里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我喘着粗气,感受着身体的疲惫和燥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的脸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树影。
这些树影在我的眼皮上跳跃着,让我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模糊地响起:“来找我……”
声音像是从很深的地底传来,带着泥土的沉闷回响和某种金属摩擦的刺耳高频。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梧桐树的轮廓正在融化——树干像蜡烛般软化扭曲,树叶变成滴滴绿色的黏液坠落。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我站起来了。
这次我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低头看着仍坐在树荫下的自己,那个"我"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没有强烈的拉扯感,我的行动似乎更自由了些。
我转身环顾四周,身后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体育课很少用到那里。
仓库的铁门紧闭,但从门缝里透出一阵阵潮湿的冷风,与炎热的操场形成鲜明对比。
"里面有什么?"好奇心驱使我靠近仓库门。
仓库铁门上的红漆剥落得像干涸的血迹,门缝里渗出暗绿色的雾气,散发着腐烂水果混合福尔马林的气味。
门缝很窄,按理说我根本不可能钻进去,但当我贴近门缝时,身体却像烟雾一样轻易地穿了过去。
仓库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纵深延伸至远处的黑暗中。
各种体育器材上覆盖着厚厚的黑色菌丝,像被某种生物消化后又吐出来的残渣。
跳马垫上布满可疑的暗红色污渍,其中一个垫子的裂缝里伸出几根苍白的手指,随着我的靠近突然抽搐着缩了回去。
"来玩捉迷藏..."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是从我背后传来。
我转身时,看见一个穿校服的男孩背对着我蹲在跳马箱后面。
他的后颈上有一圈紫红色的勒痕,校服背面浸透了某种深色液体,在衣料上凝固成硬壳。
当我走近到三步距离时,他的头突然向后仰起——不是转身,而是直接从前面转到后面,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那张脸像是被重物反复砸烂后又草草拼凑起来的:左眼球垂在脸颊上,靠一根神经连着;右眼是浑浊的乳白色,瞳孔扩散成奇怪的星形;鼻子塌陷成一个小肉团,嘴唇缺失了大半,露出参差不齐的黑色牙齿。
"你看见我的跳绳了吗?"他咧开嘴问道,牙齿间塞满了黑红色的絮状物。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反折在背后的手里攥着一根暗红色的"绳子"——那分明是一截肠子,末端还连着一个紫黑色的脏器。
仓库的阴影里突然伸出十几只青灰色的手,每只手的指尖都长着黑色的长指甲。
它们像潮水般向我涌来,抓住我的脚踝、手腕和头发。
指甲刺入灵魂的触感既冰冷又灼热,像是被液态氮浸泡后又浇上沸油。
最恐怖的是,我看见自己的身体正站在仓库门口,脸上带着和那个男孩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眼角撕裂,鲜血直流。
"找到你了..."男孩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合唱,仓库里所有的器材后面都站起了穿校服的身影,他们以相同的节奏摇晃着脑袋,腐烂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天花板上垂下无数根肠子编织的绳索,每根绳索末端都拴着一个肿胀的人头。
就在那些手即将把我完全包裹时,远处传来下课铃声。
所有的景象像被击碎的镜子般崩裂,我重重摔回自己的身体里,嘴里满是血腥味和某种腐败内脏的腥臭。
"余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好朋友周楠楠跑过来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我勉强笑了笑,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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