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位神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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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的皎月宛若一尊降临世间的神只，祂的光芒不再邪异，反而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普照之下，万物臣服，残存的生灵眼神再次空洞，化作更加虔诚狂热的信徒。

在跪拜的信徒前方，裴逸负手而立，身姿挺拔。

这奇特的一幕，让旁观的李月心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分不清这些信徒跪拜的，究竟是那轮复生的皎月，还是这位深不可测的神策诡谋。

皎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本欲冉冉上升的势头的微微一僵，随即微妙地调整了方位，落到了裴逸的身前，将众信徒护至身后。

裴逸依旧不动如山。

暴风吹不走他的从容，暴雨冲不垮他的意志，雷电劈不倒他的身躯。

李月心看得眼睛闪闪发光，几乎是本能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调查仪，强忍着激动开始记录。她是这场传说级对决唯一的现场见证者！

无论于公于私，都必须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完整记录下来！

双方暂时都未动手。

皎月仔细地观察着裴逸，试图从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惊讶或凝重。

但祂失败了。

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举头望天的姿态（脖子有点僵，转不动），眼神悠远，仿佛要穿透特异点的边界，看向更遥远的虚空。

他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轻蔑的言语都更具侮辱性，瞬间点燃了皎月心中的无名怒火。

“神策诡谋！你别太目中无人了！”皎月的声音轰隆作响，带着被激怒的震颤。

“就算你看穿了我假死复苏的后手，不也没能阻止我吗？你不就是想逼出我的全力，好与现在的我痛快一战吗？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看着我！”

裴逸表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疯狂吐槽：我......我看穿了你的后手吗？真的假的？这是哪条世界线的我？

裴逸并不知道，在皎月心中，他早已被贴上了“不可理喻的怪物”标签。

皎月从没想过他会被区区毒魔法影响到身体麻木，用毒只是为了多消耗他的体力，干扰他的节奏。

皎月也并不知道，裴逸的剑气附带着强大的“削韧”和“破防”效果，祂只是单纯用信仰之力实现了“斩出一模一样剑气”的愿望，阴差阳错造成了额外效果。

“你不会以为，即便现在的我，也依旧没法与你一战吧？”皎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既然知道我用最后一丝信仰力假死，等待特异点扩张到位，就应该明白，我现在已经同化了足够多的规则！”

祂的光芒越发炽盛，规则的力量在祂周围具现化，如同无数闪烁的符文。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可以……重新编制规则了！”

裴逸淡然地望向天边，心想：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哼！”皎月见他依旧“无视”自己，怒意更盛，“你是认为，我只能编制已被同化的、信仰侧的规则，对你没有威胁吗？”

“你最好明白，信仰可不是一般的规则！我现在已经能够编制信仰的来源！让厌恶、憎恨、恐惧……一切极致的情绪，都能转化为信仰！”

“而且随着特异点越大，我能调动的规则越多，就能越完善信仰力实现愿望的能力！信仰力将越来越接近真正的……无所不能！”

裴逸淡然地望向天边，心想：听起来好变态啊，不过这岂不是意味着能更好的与我对练了？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淦！不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解决祂。

“原来如此……”皎月似乎自行领悟了什么，语气变得森然。

“你是认为，仅凭现在同化的规则量，还不至于对你造成威胁，所以才一直望向特异点边界，不屑于抢先出手吗？”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我会全力扩张特异点！然后，我会亲手撕碎你那令人厌恶的、傲然一切的心态！”

没错！既然他不动手，那自己就肆无忌惮的变强好了，反正对自己没坏处。

裴逸淡然地望向天边，心……心好累，不想想了。

你开心就好。

帝都中心区，市政办大楼废墟之上。

对策办与调查协会残存的高等级人员，正在霍无奇和副司令的带领下，奋力抵抗着潮水般涌来的、丧失理智的人群。

这些人哭喊着，狂笑着，嘶吼着，疯狂地破坏着视线内的一切，如同地狱绘卷。

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立于残破的楼顶，原本威严的瞳孔此刻却充满了戏谑和暴虐，讥讽地看着脚下挣扎的蝼蚁。

它猛地甩动巨尾，轻而易举地将无数轰向它的异能、魔法扫飞，能量爆炸的光团如同节日的烟花，却只带来死亡的气息。

它的身后，是伤痕累累的一众高等级战力。

“喂！九尾！你说句话啊！挣扎一下啊！”霍无奇一边狼狈地躲开九尾狐随意拍下的利爪，一边焦急地大喊，试图唤醒伙伴的意识。

“别那么轻易就被控制住啊！你不是说过，轻易被情绪支配的人就是废物吗？（九尾：我从来没说过！）而且最关键的是，没了你，我也快成废物了啊！”

霍无奇欲哭无泪，像是一位无能的丈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源”的本体就藏在市政办大楼底部，更没想到连身为强大契约灵的九尾，竟然也会如此轻易地被控制。

在与九尾断开精神联系的前一刻，他只收到了两条断断续续的信息：

一是——“找到‘源’了……”

二是——“小心……我……”

收到消息后，对策办剩余力量立刻与调查协会的清醒人员汇合，制定了紧急作战计划。

决定由Lv.8以下的人员尽力阻止失控人群的暴乱，而所有Lv.8及以上的高等级人员，则一起讨伐“源”！

然而，这个“情绪源”异常狡猾，借助九尾那神出鬼没的空间操纵能力和自身的特殊规则，一直在废墟中穿梭逃跑，极难捕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围那些等级较低的人员，已经开始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特制配饰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完全抵挡越来越强的规则侵蚀！

万幸的是，那名之前协助联络的神秘高等级精神系异能者王邱灵还在。

她强行将众人的精神连接起来，组成了一层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勉强阻挡着规则的侵蚀，但显然也坚持不了太久。

“源”凭借九尾的空间能力，将追击的众人耍得团团转，疲于奔命。

就在众人几乎绝望之际，“源”却突然停了下来。

它停在了市政大楼唯一还算完整的顶部框架上，好整以暇地舔着爪子，仿佛……就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霍无奇等人明白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时间已经不多了，低等级同事和民众正在快速沦陷，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于是便有了先前那幕，众人趁着“源”背对着他们，试图发动一轮迅疾的偷袭，却被它随意一尾巴全部扫灭。

“哦！没想到大家如此热情，”源转过头，咧开嘴，露出一个阴冷扭曲的笑容，九尾狐的面容做出这种表情显得格外惊悚。

“才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送我些小礼物。”

“动手！”副司令根本不想废话，深知时间宝贵，必须速战速决！

王邱灵强忍着精神反噬，率先发动攻击：“精神裂解！”

一股紊乱至极、专门针对精神体的能量，瞬间跨越空间，直击“源”的核心！

“源”的身形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烦躁，像是被苍蝇吵到了一样。

“寸劲-崩山！”副司令抓住这瞬间的机会，一脚踏碎脚下地面，音爆声炸响！

身体如炮弹般射出，瞬息贴近“源”，右手成掌，看似朴实无华地向前推出！

掌心前方，空气被极度压缩，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怒！”源发出一声低吼，周身瞬间腾起肉眼可见的赤红怒焰，瞳孔中被熊熊怒火充斥，力量速度陡然暴涨！

一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悍然拍向副司令的手掌！

掌与爪轰然碰撞！

轰——！！！

恐怖的气旋以碰撞点为中心猛地炸开！

市政大楼残存的顶部结构如同积木般被层层掀飞！

周边摇摇欲坠的建筑更是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若非市政办大楼主体采用了超凡材料加固，此刻恐怕也已彻底化为齑粉！

周围的人群已经被疏散，所以副司令才能全力以赴。

就在“源”的注意力被副司令全力一击吸引的瞬间！

祂身下的影子一阵诡异的扭动，一道几乎融入黑暗的锐芒悄无声息地刺出，直指祂相对脆弱的腹部！

时机刁钻到了极致！

“源”的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似乎有些意外。

但它反应快得惊人，九条巨大的狐尾瞬间缠绕并拢，如同一条巨大的钢鞭，带着万钧之力，精准无比地向下砸向那道锐芒！

叮——！！！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爆响！枪尖与狐尾碰撞处迸发出耀眼的火星！

那柄特质的长枪竟然没有被砸飞，枪尖仍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刺入祂那坚韧无比的尾巴！

“源”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讶。自己动用了“怒”的情绪规则，在全身力量暴涨的情况下，居然没能瞬间拍飞这两个家伙？反而被挡住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一道道隐晦的光芒在副司令和影子刺客身上接连闪现！

“饕餮之食！磐岩之躯！搬山之力！……” 隐蔽魔法掩护下的支援者余菀，正在疯狂给两位主攻手施加各种增益buff！

副司令和影子刺客只感觉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泉涌般从体内生出，原本有些衰竭的气势再次暴涨！

“愉悦！”

一股截然不同的规则之力猛地从“源”身上扩散开来！

正准备施加下一个强力buff的余菀，动作突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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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就梦想着能成为一个帮助他人、带来快乐的人，所以她才选择了支援者这条道路。

能在这场艰难的战斗中帮助到大家，她已经很开心了，但现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的愉悦感淹没了她！

她想帮助更多的人！她想感受更多的快乐！让所有人都快乐起来！

砰！

副司令被“源”突然变招，蕴含“乐”规则的一掌扇飞，身上的增益buff闪烁不定。

叮！

影子中的刺客也被一条狐尾抓住破绽，猛地抽击，那柄坚韧的长枪竟被硬生生扇断！

“余菀！你在干什么？！”霍无奇大惊失色，因为他看到余菀竟然开始……给“源”疯狂刷增益buff！

“我想……我想帮助更多的人……”余菀面色红润，眼神迷离，瞳孔涣散，显然已经完全沉溺在了“愉悦”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怎么回事？王邱灵！你的心灵壁垒没有防住吗？”副司令咳出一口血，惊疑不定地看向王邱灵。

“毕竟是规则之力……我只能勉强挡住大部分……”王邱灵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

“但余菀小姐她……似乎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心灵被保护得太好，反而比较……脆弱，没能抗住剩下的规则余波。”

副司令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果然，身为成年人，还是得经历些社会的毒打才行！

他暗暗决定，这次事件之后，一定要取消所有的“减负计划”，往死里练！

“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感受着身上不断涌现的增益效果，露出一脸轻松惬意的表情：“你们就两位主力吗？剩下的人……是来看戏的？”

“你觉得呢？”

一道声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源”的耳畔！

空间微微波动，霍无奇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然穿越了空间，出现在了祂的身边！

他的气息极度内敛，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源”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撕裂空间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周身的空间如同凝固的琥珀，竟然无法轻易调动！

一道道闪烁着幽光的咒文从祂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来，如同锁链般将祂牢牢锁在原地！

这正是霍无奇的隐藏杀招——束缚印！明明是个强控技能，却有个极其坑爹的发动条件：必须贴近目标十米之内！

“醒来！”霍无奇眼中闪过决绝，手掌上浮现出复杂无比的契约符文，汇聚起全部的精神力量，一掌拍向“源”的天灵盖！

他试图强行唤醒被压制的九尾意识！

“吼！！！”源发出愤怒痛苦的嘶吼！祂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九尾的意识正在疯狂挣扎，试图与祂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暴怒！”

祂彻底怒了！一声咆哮，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恐怖音浪，猛地炸开！

轰隆！！！

本就残破的市政大楼顶层，地板彻底粉碎！

所有站在上面的人，包括霍无奇，全都如同被重锤击中，耳鼻鲜血直流，随着崩裂的碎石一起向下摔落！

霍无奇离得最近，受伤最重，瞬间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哦？我就说怎么人数有点对不上……”源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目光猛地扫向废墟的一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原来还藏着四只小老鼠。”

它发现了之前一直用异能隐藏存在的四人小组。

三个人正将一名戴着宽大魔女帽、似乎正在准备什么的女魔法师紧紧护在中间。

其中一人是骑士打扮，举着一面厚重的塔盾，将众人死死护在身后。

一人双手按地，异能波动剧烈，似乎想重新施展隐匿。

另一人则不断将自身魔力传输给中间那位魔法师。

“保护蓝馨！”副司令最先从摔落和音波冲击中恢复过来，看到“源”的目光，发出一声怒吼，同时也将其余还有些懵的队友唤醒。

“玲淼！”副司令大喊。

“明白！”玲淼强忍着剧痛，双手合十，翠绿色的光芒爆发！

“生命之树！”

一棵巨大而朦胧的翠绿树影凭空浮现，柔和充满生机的能量洒落，众人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体力和精力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玲淼，维持住树影十秒钟！”副司令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玲淼一愣，随即咬牙重重点头。

她毫不犹豫地迅速拿出好几瓶颜色各异的魔药，一股脑地灌入口中，脸色瞬间变得潮红，强大的魔力波动再次涌现，那棵翠绿的树影变得更加凝实！

下一刻，副司令浑身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皮肤泛起不正常的血红色，周身腾起白色的蒸汽，气息变得狂暴无比！

影子里的刺客也从废墟中挣扎而出，扔掉了断枪，反手抽出一把散发着妖异血红气息的狭长太刀。

他毫不犹豫地一刀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被妖刀吸收，刀身红光大盛，发出饥渴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