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劫仙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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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那句颤抖的话,像一枚冰锥,瞬间刺穿了屋里仅存的一点暖意。

“死…死劫?”王建国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大喜的日子,这刚添丁的时刻,怎么会从稳婆兼神婆的刘姥姥嘴里冒出这么不吉利的词?

李素芬原本就因为生产而苍白的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她下意识地抱紧怀里依旧啼哭不止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他免受那虚无缥缈的“死劫”伤害。赵婶也吓住了,张着嘴,看看刘姥姥,又看看哭闹的婴儿,大气不敢出。

屋外的风还在咆哮,撞击着门窗,炉火幽蓝跳跃,将每个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墙壁上,张牙舞爪,仿佛屋内挤满了看不见的鬼影。

“刘姥姥,您…您这话是啥意思?”王建国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啥仙缘?啥死劫?我儿子他…”

刘姥姥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婴儿身上。她惨白的脸上惊骇未退,浑浊的眼睛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王清阳的额头、眉心,手指微微掐算着,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交流,又像是在急速推算着什么。

婴儿的哭声依旧尖锐,但似乎因为刘姥姥的注视和屋内外骤变的诡异气氛,稍稍减弱了一些,变成了高一声低一声的、充满委屈和恐惧的抽噎。

良久,刘姥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股白烟。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混杂着敬畏、恐惧、怜悯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建国,素芬,”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你们这孩子…了不得,也…可怜得很。”

她颤巍巍地往前挪了两步,示意王建国把煤油灯拿近些。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她指着婴儿的眉心。

“你们仔细瞅瞅,这孩子眉心往里一点,是不是隐隐约约有一道极细极淡的红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王建国和李素芬连忙凑近了看。果然,在儿子哭得皱成一团的眉心皮肤下,似乎真的有一道比发丝还细的淡红色痕迹,若隐若现。

“这…这是啥?”李素芬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这是‘仙缘线’,”刘姥姥语气沉重,“是,是记号!说明这孩子还没出娘胎,就被一位道行极深的‘老仙儿’给看上了,是祂钦点的弟子苗子!这是天大的仙缘,别人求几辈子都求不来!”

王建国和李素芬听得懵了。仙缘?老仙儿?弟子?这些词对他们这些普通工人来说,太过遥远和玄乎。

“可…可这是好事啊?”王建国迟疑道,“那为啥哭成这样?您刚才又说…死劫?”

“唉!坏就坏在这里!”刘姥姥重重一跺脚,脸上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问题就出在这位‘老仙儿’身上!按规矩,被看上的弟子,仙家会暗中护佑,逐步引导,待弟子成年或时机成熟,再来看事磨香。可你们家这位…”

她顿了顿,脸上惧意更深:“这位老祖宗,性子太急,或者说…祂的缘法太霸道!这仙缘线红得发沉,隐隐透着一股子黑气!这说明祂留下的印记太重,蕴含的力量太强!这力量对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来说,不是滋养,是毒药!是催命符!”

“他这小身板,魂魄都没长全,哪里承受得住这位老祖宗万分之一的缘法力量?这力量压在他魂魄上,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一棵刚破土的小苗上!所以他浑身难受,所以他啼哭不止!这不是病,这是‘仙缘压身’!”

刘姥姥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建国和李素芬的心上。他们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气息微弱、小脸青紫的儿子,原来他的痛苦,根源竟是这所谓的“仙缘”?

“那…那这死劫…”王建国嗓子发干。

“仙缘压身,魂魄不堪重负,轻则大病连连,终身痴傻,重则…”刘姥姥闭上眼,艰难地说道,“夭折横死…熬不过去,就是死劫一道。而且…”

她猛地睁开眼,看向窗外依旧疯狂呼啸的风雪,眼神惊疑不定:“而且这位老祖宗,恐怕…来历不简单。祂这缘法里带着一股子我从未见过的、极古老的寒意和威压…刚才我一碰孩子,引动了这缘法气息,外面立刻就起了呼应!这可不是寻常胡黄常蟒能有的动静!”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屋外风声陡然加剧,竟隐隐传来一种像是无数野兽在远处低沉咆哮的声响,若有若无,却让人心胆俱寒。炉火噗地一下,几乎完全熄灭,只剩下一点幽蓝的火星在灰烬里挣扎。

赵婶“妈呀”一声,差点瘫软在地。

李素芬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抱紧孩子,无助地看着王建国:“建国…咋办啊…咱儿子…”

王建国也乱了方寸,他抓着头发,看着痛苦的儿子,听着屋外诡异的声响,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攫住了他。他猛地抓住刘姥姥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刘姥姥!您既然看出来了,一定有办法!求求您,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小…”

刘姥姥被王建国抓得生疼,但她只是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苦涩:“建国,不是我不帮。这种层次的仙缘,这种霸道的力量,我这微末道行,哪有本事化解?这是那位老祖宗定下的缘法,旁人谁敢轻易插手?一个不好,反而可能激怒祂,招来更大的祸事!”

“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儿子…”王建国眼睛红了,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婴儿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啼哭,和屋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刘姥姥沉默着,眉头紧锁,显然内心也在激烈挣扎。她又看了看那孩子,眼神在那道淡红色的仙缘线上停留了许久。最终,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唉,罢了,老婆子我积点阴德吧。”她叹口气,从怀里掏出那个从家里带来的小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样东西:一截干枯的、暗红色的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东西(雷击木),一小包朱砂,几张裁好的黄符纸,还有一个小小的、颜色深沉的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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