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暗暗不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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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言笑着点头，从包里拿出剧本：“我刚才在车上看了看，第三场的室内戏可以先拍，外景等天好了再说。”说话间，灯光组的小伙子跑过来，递上一瓶冰冷的矿泉水：“林编，刚买的，凉快一下。”

“谢啦。”林听言接过来，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抬头冲他笑了笑。

不远处的监视器后面，周叙白握着对讲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工装夹克，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明明是来盯自己负责的新戏，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穿米色连衣裙的身影转。

副导演拍了拍林听言的肩膀，笑着说台词梗；场记小姑娘凑过来，跟她讨教上周修改的剧本里的伏笔；连平时最不爱说话的美术指导，都拿着几张场景图过来，低声跟她讨论细节。她站在人群中间，眉眼弯弯的，说话时会下意识地歪头，还是七年前他熟悉的模样，只是这份熟稔，如今分给了这么多人。

周叙白的视线落在副导演搭在苏晚肩上的那只手上，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刚才递水的小伙子还站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听言，那眼神他太熟悉了——是藏不住的喜欢。

“周总，”助理在旁边低声提醒，“演员都到齐了，要不要先走位？”

周叙白“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移开。只见林听言转身时，后腰不小心撞到了堆放的道具箱，旁边一个场务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嘴里说着“小心点”。林听言回过头，笑着说了句“谢谢”，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那抹笑晃得周叙白有点眼热。

他忽然松开了紧握的对讲机，迈开长腿走过去。步伐不快，却带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路过那个场务时，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对方莫名就往后退了半步。

“改了哪几场戏？”周叙白停在林听言身边，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越过她，落在副导演还没收回的手上。

林听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连忙翻开剧本：“我标了几处，你看……”

她抬头说话时，呼吸刚好拂过林辰的下颌。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苹果香，还是当年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味道。周围的喧闹好像瞬间远了，他眼里只剩下她微张的唇瓣，和刚才对别人笑时，完全不同的、带着点局促的神色。

这才对。周叙白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忽然就散了，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副导演看看周叙白，又看看林听言，突然觉得这片场的风好像更凉了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林听言的指尖在剧本边缘掐出一道白痕，周叙白靠得太近，身上雪松的气息漫过来，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把她拖回七年前那个潮湿的夏夜。

“这里，还有这里。”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指尖划过剧本上红笔圈住的段落，“外景戏依赖天气，先拍室内能赶进度。”

周叙白简单看了一会剧本，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七年没见，她瘦了些，眼尾的弧度却还是老样子，紧张时会不自觉地抿唇。刚才对副导演笑时的舒展，对场务道谢时的温和，此刻全敛成了小心翼翼的防备。

“听你的。”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你是编剧，你说了算。”

这话让林听言猛地抬头。

周叙白被她看得不自在，抬手想摸鼻子，才记起手上的伤，动作僵在半空。林听言的视线跟着他的手落下去，纱布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血渍。

“药，换了吗？”林听言小声地问道。

“没，我一只手换不了。”

“那去休息室，我帮你换？”林听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询问。

“好。”

“那我去民宿拿药，你把房卡给我。现在‘不忙，你去休息室等我。”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