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又一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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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景然拿起一块云锦在他身前比了比，笑道：“年节下，总要焕然一新嘛。陛下瞧这颜色可好？给阿瑞做件小披风定然精神。”

她拈起一块暗绣龙纹的玄色料子：“这个给陛下做件新寝衣？”

郗砚凛对衣着向来不甚讲究，但也不扫兴，只道：“你看着办便是。”

他看着她铺在桌角的一幅画，那日在南苑未完成的《金秋献瑞图》，如今已被精心补全，满纸秋光璀璨，栩栩如生。

“画成了？”他问。

蔺景然眉眼含笑道：“托陛下的福，取了天然秋色，果然灵动多了。已让人裱起来了，过年就挂上。”

这时，张德海捧着几份礼单进来，请郗砚凛过目。皆是各藩国、属部遣使送来的年贡礼单，琳琅满目，珍奇异宝不胜枚举。

郗砚凛粗略翻看：“高丽此次进贡的参货倒比往年丰厚许多。”

张德海忙道：“是。高丽使臣言，今岁风调雨顺，参品成色极佳，特精选了献与陛下。”

张德海说着，又呈上一个小巧的锦盒：“这是高丽使臣私下敬献颖妃娘娘的，说是其国主的一点心意，感念颖妃娘娘昔日对其国贡女公主的照拂。”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翡翠手镯，水头极好，绿意盎然。

蔺景然瞥了一眼，只笑了笑：“高丽国主有心了。只是这般厚礼，本宫受之有愧。张公公，还是收入库房吧。”

郗砚凛闻言看了她一眼，对张德海道：“按旧例回赏便是。高丽使臣若问起，就说颖妃娘娘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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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海应下，收起锦盒，又禀道：“陛下，柳相府上也送年礼进来，多是些古籍孤本、文房雅玩，道是感念陛下天恩，聊表心意。”

“嗯，挑几样阿瑞可能喜欢的送去明曦宫，其余的入库。”

处置完这些，他拿起一份关于年节期间京城治安布防的条陈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蔺景然见状，便不再打扰，自顾自地继续挑选衣料，偶尔低声吩咐春桃几句。

过了半晌，郗砚凛放下奏报，揉了揉眉心，忽而问道：“除夕宫宴，你想坐在何处？”

蔺景然闻言一愣，笑道：“臣妾自然跟着陛下坐。难不成陛下今年想让臣妾去殿门口坐着守岁？”

郗砚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朕是问，你可想坐得离乐班近些，听得清楚些？或是离暖阁近些，少些寒气？”

原来是在考量她的喜好。

蔺景然歪头想了想：“臣妾觉得往年位置就挺好，既不喧闹，又能瞧见各处景致。陛下不必为臣妾费心。”

郗砚凛捏捏她的耳朵：“今岁宫中事多，宴席上若觉得无趣，早些离席也无妨。”

“那怎么成？”蔺景然挑眉，“臣妾还要等着领陛下的红封呢！听说今年内帑充裕，陛下可不能小气了。”

郗砚凛瞪她一眼：“在爱妃看来，朕这样小气了？别闹，朕让张德海去朕的库房找些好玩的好看的送来。阿瑞呢？”

此时，阿瑞玩雪回来，身上带着一身寒气扑进门，手里还攥着一个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兔子形状的小雪团，献宝似的举起来：“父父！母妃！看！我自己堆的！”

雪团迅速在他温热的小手里融化，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郗砚凛看着阿瑞满是成就感的笑脸，捏捏阿瑞的小脸叹气：“去换身干爽衣裳，莫着了凉。”

蔺景然好笑道：“咱们家阿瑞真能干！这雪兔子堆得颇有神韵！”

窗外，夕阳西下，将雪地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宫人们开始点亮廊下的灯笼，晕黄的光晕在暮色中次第亮起，这一年又将翻过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