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离家出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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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小溪溪水清浅,阿瑞脱了小靴子,卷起裤脚踩在凉丝丝的溪水里,然后他拿着小网兜专注地在水草间寻觅小鱼儿大鱼儿。
太子在岸边看着弟弟欢快的身影,眸色柔和了几分。周崇武看得手痒,也下水去帮阿瑞捞鱼。
“呀,抓到了。”阿瑞欢乐道:“嘻嘻,太子二哥你看,我抓到鱼啦。”
他把小网兜里一尾小小的鱼儿放入水桶,然后献宝似的给太子看。
阿瑞玩闹了约莫半个时辰,太子便命人将意犹未尽的阿瑞抱上岸,阿瑞仔细擦干脚穿好鞋袜和太子回道室内。
晚膳时分,太子吩咐将膳食摆在临水的凉亭,太子仁善,今儿晚膳菜肴依旧精致又不奢靡。
阿瑞坐在太子身边,他不用宫人布菜,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嘛嘛香,只是他小嘴还一刻不得闲:“二哥,我跟你讲哦。”
他咽下一口肉沫鸡蛋羹,用公筷给他太子二哥夹了一个肉沫茄盒,开始唠唠叨叨地讲述他这一周的趣事:“闲王叔前天又偷偷带糖给我吃被母妃发现了,母妃说闲皇叔‘教坏小孩子’,皇叔就抱着头说‘嫂嫂饶命’……
还有还有,傅玄叔叔扮成好漂亮的仙女姐姐在御花园里跳舞,把邓修容娘娘都看呆啦。不过后来他说那是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告诉我……”
他絮絮叨叨地对着好久不见的太子二哥(其实才七天不见)从鹦鹉多嘴新学了哪句话说到他的松鼠灰云藏了他的小玉佩,自己临帖得了父皇一个“可”字的表扬。这些事虽然琐碎平常,但在小小的他眼中却件件都是顶顶有趣的大事。
太子安静地听着,偶尔给他夹一筷子菜或是应一声“嗯”,阿瑞愈加觉得今儿来找哥哥玩真不错哒。
太子和阿瑞用过晚膳后,宫人撤下席面给太子奉上清茶。
夏天的晚风拂过荷塘带去些许酷热。
阿瑞蹭到太子身边看着他眼底明显的倦色。他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那圈乌青,然后他叹了口气:“二哥,你一定很累哦。”
太子握住他的小手:“孤是储君,为国读书是孤之本分,孤不累。”
阿瑞似懂非懂,他歪着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绝妙的主意:“哥哥,那你给阿瑞讲个故事吧,嗯,咱们就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听着有趣的故事你就不累了。”
侍立一旁的东宫太监都忍不住低头抿嘴,谢广理和周崇武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无奈一笑。
太子殿下给他们讲学还差不多,何时需要给人讲故事了?
郗承煜看着阿瑞好奇的小脸沉默了片刻。众人以为他会温和拒绝时,太子开口问道:“阿瑞想听什么故事?”
阿瑞整个小人儿都快趴到太子身上了:“嗯……什么都行!二哥讲的都好听!”
郗承煜道:“那孤就给你讲一段《史记》中廉颇蔺相如将相和的故事吧。”
他讲得平铺直叙,并无多少趣味性,但阿瑞却听得极其认真。
虽然那些国家大义、负荆请罪离小小的他还有些遥远,他未必真能明白其中要义,但听到太子二哥说“和好了”、“一起保护国家”时,阿瑞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太子声音清越道:“……其后,秦兵不敢窥赵者十五年。”
太子讲完故事低头一看,阿瑞不知何时已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绵长,只是阿瑞那双小手,还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腰侧的衣袍。
郗承煜试着轻轻抽了抽衣袖,阿瑞在梦中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他小小的眉头蹙紧:“太子二哥……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