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笨,抓起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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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的日子愈发近了,京城里的气氛也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贡院附近的客栈早已被各地的学子住满,茶楼酒肆里,吟诗作对、高谈阔论之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墨汁与野心交织的独特味道。
连带着后宫,似乎也受了前朝这紧张氛围的感染,少了几分平日的闲散,多了些窃窃私语和暗中打量。
毕竟,这科举不仅是学子们的前程,也牵动着无数后宫妃嫔背后家族的神经。
蔺景然却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阿瑞的脚踝好了七八分,已经能自己慢慢走路。
不用人时刻抱着的孩子,像是出了笼的小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带着小太监们在明曦宫的院子里玩着投壶、打陀螺,嘻嘻哈哈的笑声冲淡了秋日的肃杀。
她乐得清闲,每日里不是看书赏花,便是听着春桃算计宫里那点开销,或是听挽风打听来的各宫趣闻。
这日午后,她正歪在榻上,看阿瑞和两个小伴读谢临和陆知言,在廊下用彩绸球练习准头。
多嘴在一旁聒噪地学着计数“中了!没中!笨!”,引得孩子们一阵笑闹。
墨书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娘娘,少爷递话进来了。”
蔺景然坐起身,挥退了左右伺候的宫人,只留了春桃和挽风在一旁。
“景辞说什么?”她问道。秋闱当前,蔺景辞协理科场安全,此时递话,定然与此有关。
墨书的声音压得更低。
“咱们府里蔺大人说,大理寺和京兆府联合巡查考场内外,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迹象。
近日有多批来历不明的‘文具’、‘药材’被送入几家特定的客栈。
收货人却并非住店的学子,而是些身份模糊的中间人。
追查下去,线索却几次中断,像是有人刻意抹平了痕迹。”
蔺景然眸光微凝:“针对的是哪几家客栈?可能看出背后牵扯何人?”
“客栈分散,看似毫无关联。
但蔺大人注意到,这几家客栈,或多或少,都与几位朝中勋贵或清流文官家的旁支、门人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水很深,一时难以厘清。”
墨书顿了顿。
“蔺大人还让提醒娘娘,近日宫中若听到什么关于科举的风声,尤其是涉及……长乐长公主府或者李驸马的,请您务必慎言,只当不知。”
蔺景然心下明了。蔺景辞这是查到了些东西,但阻力不小,且可能隐约指向了某些敏感人物。
他特意提醒,是怕她不知情下被卷入口舌是非。
“告诉景辞,本宫知道了,让他自己在外一切小心,不必挂念宫中。”她淡淡吩咐。
“是。”墨书躬身退下。
挽风凑过来,小声道:“娘娘,这李驸马……难道真敢顶风作案?陛下和柳丞相可是盯着呢!”
蔺景然重新靠回引枕上,语气淡然:“利令智昏,铤而走险的人从来不少。何况,有人或许觉得自己身份特殊,足以成为护身符呢。”
她指的是长乐那不安分的性子和她对李修文的盲目支持。
春桃有些担忧:“那咱们……”
“咱们过咱们的日子。”
蔺景然打断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陛下既然让柳丞相和景辞去查,便是要一查到底的意思。咱们只需看着便是。”
正说着,宫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是贤妃云照梨和德妃明岱容来了。
两人进来,见了廊下的孩子们,都笑着夸了几句。云照梨还给阿瑞带了小厨房新做的桂花糖藕,乐得小家伙嘴甜地连声道谢。
分宾主落座后,云照梨摇着团扇,语气娇柔地切入正题:“颖妃姐姐可听说了?这两日前朝后宫,都在议论秋闱的事儿呢。”
明岱容捧起茶盏,安静地听着。
蔺景然笑了笑:“妹妹消息灵通,我整日窝在宫里,倒是听得不多。又有什么新鲜说法了?”
“还不是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贤妃云照梨撇撇嘴。
“一会儿说某某大臣的子侄才学平平,却必定高中。
一会儿又说寒门学子中有惊世之才,却被权贵打压……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今儿个一早,我还听下面的人嘀咕,说……
说长乐长公主的驸马,李修文李公子,似乎胸有成竹。
与人饮酒时曾放出豪言,说此次必入三甲呢。”
德妃明岱容这时才轻轻放下茶盏,声音平稳无波:“科场之事,瞬息万变,未曾张榜,一切皆是虚妄。此时放言,为时过早。”她这话看似客观,实则点出了李修言行的不妥。
蔺景然点头附和:“德妃妹妹说得是。何况李驸马若有真才实学,高中也是理所应当,若无真才实学……”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便是自寻烦恼了。”
云照梨拿团扇掩着唇笑:“姐姐说得是。只是这流言蜚语的,听着烦心。还是姐姐这儿清静。”
她目光扫过院子里玩闹的孩子,带着一丝真实的羡慕。
又闲话了一阵,两人便起身告辞。
送走了她们,蔺景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流言已经起来了,而且明显将李修文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背后,是真的有黑手在推动,还是仅仅因为他是长乐驸马,天生吸引目光?抑或是……有人想浑水摸鱼?
她吩咐挽风:“让咱们宫里的人都警醒些,近日少议论前朝的事,尤其是科举。若有人来探口风,一概不知。”
“是,娘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次日上午,蔺景然正陪着阿瑞临帖,宫人忽然来报,说是太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嬷嬷来了。
太后身边的人?蔺景然心下微诧,让人请了进来。
那嬷嬷规矩极好,行礼后恭敬道:“颖妃娘娘金安。太后娘娘今日身子有些乏,想起娘娘您素来沉稳安静,便想请娘娘过去慈安宫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太后点名要她去陪聊?这倒是稀奇。
自从长乐被禁足慈安宫,太后那边对她虽谈不上刁难,但也绝称不上热络。
事出反常必有妖。蔺景然面上却笑得温和:“太后娘娘抬爱,臣妾荣幸之至。请嬷嬷稍候,容臣妾换身衣裳便去。”
她换了身略显素净但又不失身份的湖蓝色宫装,带着春桃和挽风,跟着那嬷嬷往慈安宫去。
一路上,那嬷嬷并不多言,只偶尔提一句“太后近日胃口不佳”、“长公主殿下抄写《女诫》甚是勤勉”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到了慈安宫,殿内果然比往日更安静些。太后歪在暖榻上,神色确实有些慵懒,见她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蔺景然依礼参拜。
“起来吧,坐。”
太后声音淡淡的,“哀家今日心里闷得慌,想起皇帝夸你性子静,心思通透,便叫你来陪哀家说说话。”
“能陪太后娘娘说话是臣妾的福分。”蔺景然在下首的绣墩上小心坐了半个屁股,姿态恭谨。
宫人上了茶点后,便安静地退至殿外,只留了太后身边两个心腹老嬷嬷。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角落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檀香,氤氲着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
蔺景然甚至能隐约听到隔壁偏殿传来的、压抑着的、属于长乐长公主的烦躁踱步声。
太后慢悠悠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半晌,才忽然开口:“颖妃啊,你入宫也有些年头了,又生育了皇子,可知在这后宫之中,什么最重要?”
蔺景然垂眸,谨慎应答:“臣妾愚钝,但觉谨守本分,安分度日最为重要。”
太后轻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安分度日?说得轻巧。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不是你想安分,就能安分的。”
她话锋一转,忽然问,“你父亲,如今是京兆少尹了吧?听说颇得皇帝信重。你弟弟,年纪轻轻已是大理寺卿,前途无量啊。”
蔺景然心下一凛,来了。
她恭声道:“蒙陛下不弃,家父与舍弟方能尽忠职守,为朝廷效力。臣妾与家人皆感念天恩。”
“嗯。”太后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忽然叹了口气。
“前朝忙科举,后宫也不得安生。哀家听说,近日有些关于长乐驸马的风言风语?说什么必中三甲之类的?”
蔺景然立刻道:“回太后娘娘,臣妾深居宫中,于前朝之事并不知晓。至于流言蜚语,从来真假难辨,臣妾不敢妄听妄言。”
太后盯着她看了片刻,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带着审视的锐利。
“你倒是个谨慎的。不过,哀家叫你来,也不是要追究什么。
只是想着,长乐那孩子性子急,说话有时不管不顾。
她驸马也是个书呆子,不通人情世故。
这科举在即,多少双眼睛盯着,万一有什么不当之处,被人拿了做文章,损了皇家颜面,总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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