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颖妃看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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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什么。”邓修容撇嘴,“昨儿陆修媛往太后那儿送了什么亲手做的爱心养生汤,害得太后半夜传太医。”

陆修媛委屈:“我是好心...”

邓修容补刀:“好心办坏事更可恶。”

云贤妃,明德妃,蔺景然三人对视一眼,摇摇头,笑了。

皇后蹙眉:“陆修媛,往后无事少往慈安宫送东西。”

陆修媛低头称是,眼圈却红了。

从凤栖宫出来,蔺景然被邓修容叫住。

邓修容未语先笑,“颖妃娘娘,听说陛下昨日又赏了明曦宫一尊玉佛?”

蔺景然点头:“邓修容消息灵通。”

邓修容,“哪里。只是提醒娘娘,树大招风。”

张婕妤嘀咕:“邓修容这是嫉妒了?”

樊才人摇头:“确实酸。”

邓修容袖子里的用力收紧,笑道,“张婕妤说笑了。”

蔺景然看够戏,懒得周旋:“诸位慢聊,本宫先回了。”

身后传来陆修媛细弱的声音:“颖妃娘娘如今越发傲气了...”

邓修容怼回去:“比你装模作样强!”

陆修媛撇嘴,“我要去找太后姨母告黑状!谢昭仪姐姐,你替我做个证,咱们一起去!”

谢昭仪后退两步,再绕个圈绕开陆修媛,和蔺景然同顺路去御花园走了一段。又去谢昭仪的章华宫玩,呆到半下午才回来。

蔺景然回到明曦宫,郗砚凛正在考阿瑞功课。

阿瑞苦着脸,“父父,《论语》好难背。”

郗砚凛淡定,“那背《孙子兵法》。朕像你这么大时都能倒背了。”

蔺景然笑道,“背完先生让背的功课就自个儿玩去吧。”

阿瑞撒娇:“母妃最好了!”

郗砚凛摇头:“慈母多败儿。”

蔺景然冷哼,正要开口反驳,张德海来报:“陛下,陆修媛娘娘在慈安宫外跪着,说要求太后原谅。让您……让您……去帮她和稀泥。”

郗砚凛蹙眉:“让她跪着。”

蔺景然看好戏:“陛下不管?”

郗砚凛,“太后自有分寸。阿瑞呢?”

蔺景然,“今儿去闲王府缠着他皇叔玩累了,乳母带着去休息了。”

说罢,蔺景然拿起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替他扇风。

或许是连日紧绷的神经松懈,郗砚凛竟觉得眼皮沉重。

他微微阖眼,头无意识地枕在她腿上。

蔺景然执扇的手微顿,垂眸看着腿上的帝王。

他闭着眼,冷硬的轮廓显出一丝柔和。

她没有动,只是放缓扇风,指尖轻拂开他额前碎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穿堂风吹响风铃。

郗砚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蔺景然沉静的眼眸和窗外瑰丽的晚霞。

他怔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枕着她的腿睡着了。

“醒了?”她低头轻吻他的眼眸,“霞光正好,陛下这一觉睡得沉。”

蔺景然动了动发麻的腿。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枕着她的腿睡了近一个时辰。身为帝王,他从未如此作态。

蔺景然动了动发麻的腿,郗砚凛立即坐起身,耳根掠过一丝不自在。

“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她放下团扇,朝外唤道,“春桃,传膳。”

晚膳摆在水榭里,四面通风,甚是凉爽。

郗砚凛夹起一箸冰镇鲙鱼,鲜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驱散了最后一丝倦意。

“这鲙鱼倒是鲜美。”

“陛下喜欢就好。”蔺景然给他布菜,“这是今早才从冰窖取出的。”

正用着膳,帘外传来阿瑞揉着眼睛,奶声奶气的询问:“春桃姑姑,父父和母妃用完膳了吗?”

帘子被撩开,阿瑞探头探脑地进来,见到郗砚凛,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儿臣给父父请安,给母妃请安。”他像模像样地行礼。

“起来吧。”郗砚凛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睡醒了?”

“嗯!”阿瑞用力点头,蹭到郗砚凛腿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个彩绘木盒,“父父看!这是闲王叔给的升官图!”

郗砚凛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副精巧的骰子戏具,骰面刻着各级官名。

“王叔说,这个能认字,还能学做官的道理!”阿瑞兴奋地指着其中一个骰面,“看,这个就是阿辞舅舅的官!大理寺卿!”

蔺景然笑着招手:“阿瑞,来给母妃讲讲怎么玩?”

阿瑞爬上榻,依偎着她认真讲解:“就是掷骰子!掷到什么官,就走到图上那个位置!掷到状元起步最高!白丁就要从头来!”

他努力回想闲王的话:“王叔说,当官要一步一步来,就像掷骰子一样,有运气,更要……更要行得正!”

童言稚语却透着朴素道理。郗砚凛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心头泛起暖意。

他放下密报,走到榻边坐下。

“阿瑞,过来。”他朝阿瑞伸出手。

阿瑞雀跃地跑过来,郗砚凛将他抱起放在膝上。

“告诉父父,今天在闲王叔府上还玩了什么?”

阿瑞顿时打开话匣子:“还玩了斗鸡!王叔有一只金甲大将军,可厉害了!我的'铁喙无敌'差点就赢了!”

他压低声音学舌:“齐侧妃婶婶穿得像个大哥哥,在玩双陆棋,还帮王妃娘娘揉腰,说娘娘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要小心!”

蔺景然忍俊不禁,郗砚凛嘴角微扬。

“父父,”阿瑞仰起小脸,“您累不累?阿瑞帮您捶捶背好不好?”

说着伸出小拳头,在他背上轻轻捶了两下。

郗砚凛将儿子往怀里拢了拢:“好。”

夜深时分,阿瑞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母妃!母妃!”

阿瑞抱着虎头小枕头和虎头小杯子,跑出来,小脸上满是惊惶。

蔺景然将他揽入怀中:“阿瑞不怕。雷公公公打雷,要下雨。看,多嘴都被吵醒了。”

“真……真的吗?”阿瑞将信将疑,把小脸埋在她颈窝里。

这时郗砚凛从里间走出,阿瑞看到他,下意识想扑过去,又被那股冷厉气息慑住,怯生生叫了声:“父父!”

郗砚凛脚步一顿。蔺景然什么也没问,只将阿瑞轻轻往前送了送:“阿瑞,父父累了。”

阿瑞仰着小脸,看着郗砚凛紧蹙的眉头。他挣脱蔺景然的怀抱,爬到郗砚凛身边,伸出小手,学着他见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按在郗砚凛眉心。

“父父,不皱眉头……”阿瑞奶声奶气,动作笨拙却认真 。“阿瑞给父父按按……像母妃那样……”

郗砚凛身体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他闭上眼,任由那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眉间笨拙按压。

无意识地,他将头轻轻靠在了蔺景然肩上。

蔺景然执扇的手顿了顿,将凉风轻轻送到父子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