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血祭真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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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自万载玄冰深处渗出,无孔不入地钻进晚夕的骨髓里。她盘膝坐在寒玉洞窟中央,那枚沉重得如同浓缩了整个王朝重量的传国玉玺,此刻便静静悬浮在她双掌之间。玉质表面,那些原本晦暗不明的古老咒纹,此刻正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内部唤醒,如同沉睡亿万年的活物血脉,开始诡异地搏动、流淌。

每一次咒纹的明灭,都像一把无形的钝锤,狠狠砸在晚夕的心口。那不是来自外界的冲击,而是源自她血脉最深处,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洪流的、尖锐的共鸣与撕扯。她纤细的十指死死扣在玉玺冰寒的棱角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片脆弱的叶子。豆大的冷汗,沿着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额角蜿蜒滑落,砸在冰冷的玉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

沈珏就守在她身侧不远处,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焦灼。他紧握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锁在晚夕痛苦的脸庞上,嘴唇抿成一道毫无血色的直线。每一次晚夕身体无法抑制的剧颤,都像一柄无形的利刃,狠狠剜在他的心上。他几次三番想上前强行中断这危险的共鸣,可每当脚步微动,晚夕周身那层因血脉激荡而自发形成的、近乎实质的微弱光晕便无声地警告着他——贸然靠近,只会引发更可怕的反噬。他只能像一尊被钉死的雕像,僵立在原地,承受着比刀锋刮骨更甚的煎熬。

就在晚夕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被那狂暴的共鸣生生撕裂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嗡鸣,猛地自玉玺核心炸开!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莫御的吸力,瞬间攫住了晚夕的全部心神。眼前寒玉洞窟的景象,沈珏焦灼的面容,周遭同门紧张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如同被投入沸水中的冰雪,飞速消融、扭曲、褪色。

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绝对的死寂。绝对的冰冷。

然而这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一点微弱的光,极其遥远,极其渺小,如同宇宙尽头一颗濒死的星辰,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挣扎着亮起。

晚夕的意识,像一片被飓风卷起的羽毛,身不由己地朝着那微弱的光源疾速飘去。距离在飞速缩短,那光点也迅速膨胀、清晰。

……那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

祭坛通体由一种黑得发亮的奇异岩石垒砌而成,表面刻满了与玉玺上如出一辙、却更加繁复狰狞的古老咒文。这些咒文仿佛活物般在岩石表面蠕动、流淌,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阴邪气息。祭坛孤悬于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上,下方深不见底,唯有冰冷死寂的风,无声地环绕、呜咽。

祭坛的中央,矗立着一根粗粝冰冷的玄铁刑柱。一个身影,被数条同样漆黑、闪烁着幽暗符文的锁链,以一种极其屈辱和残酷的姿态,死死禁锢在刑柱之上。

晚夕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一个女子。尽管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沾满了汗水和污浊的血迹,但那眉眼间的轮廓,那倔强挺直的鼻梁,那紧抿的、即使被咬破也依旧不肯屈服的唇……竟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的惊人相似!一种源自血脉最底层的悸动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晚夕的心脏,令她浑身冰冷。

女子身上只裹着残破的、象征南疆王族尊贵身份的赤红锦袍。锦袍被撕扯开,露出大片苍白如雪的肌肤。而在她赤裸的心口位置,一个用暗红色、仿佛尚未凝固的鲜血画成的诡异符文,正闪烁着妖异而刺目的光芒!那符文,正是玉玺核心咒纹的源头!

祭坛周围,无声地站立着许多人影。他们身着前朝重臣的威严官袍,面容在祭坛幽光的映照下显得模糊不清,如同戴上了统一的面具,只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和贪婪。他们的目光,如同秃鹫盯着垂死的猎物,牢牢锁定在刑柱上的女子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怜悯。他们是这场盛大献祭的见证者,更是催命符。

一个身影,在众人簇拥下缓缓步上祭坛的最高处。他身着玄黑底色、绣满星辰与诡异云纹的国师法袍,袍袖宽大得几乎要融入四周的黑暗。他的面容同样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冰冷、幽邃,蕴藏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漠然与对力量的极致贪婪。他手中,握着一柄奇特的匕首。

那匕首的材质非金非玉,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的暗沉色泽,仿佛能吞噬周围的一切光线。唯有它的尖端,一点寒芒凝聚不散,锐利得似乎能刺穿虚空,散发出纯粹到极致的“破灭”气息。仅仅是远远“看”着那点寒芒,晚夕的灵魂都感到一阵被撕裂的剧痛。

国师在刑柱前站定,目光如同打量一件即将被使用的珍贵祭品,落在女子苍白而倔强的脸上。他没有任何言语,也无需任何言语。那无声的宣判,比任何咆哮都更加令人绝望。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混沌之匕。

冰冷的刀尖,精准地悬停在女子心口那个妖异血符的正中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祭坛上所有的目光都凝固了。连那呜咽的阴风也诡异地静止下来。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如同惊雷般在死寂中炸开的声响。

混沌之匕的尖端,毫无阻碍地刺入了女子心口的肌肤!那感觉,仿佛不是刺入血肉,而是刺穿了一层薄脆的水晶。刀尖没入的瞬间,女子被锁链禁锢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离水的鱼,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被死死压抑在齿缝间的、短促到极致的闷哼!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足以撕碎最坚硬的心防。

没有鲜血喷溅。

匕首刺入的地方,皮肤瞬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透过那层薄膜,晚夕“看”到了里面那颗正在疯狂搏动的心脏!那颗心,鲜红,炽热,充满了强大而古老的生命力,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澎湃的生机。然而此刻,它却被那柄散发着“破灭”气息的匕首死死钉住!

匕首尖端,正正地抵在心脏最核心的位置。

国师握着匕首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一丝颤抖。他手腕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开始转动。

“呃啊——!”

女子再也无法抑制,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冲破了她的喉咙,在空旷死寂的祭坛上凄厉回荡!那声音饱含着无法想象的剧痛、不甘和最深沉的绝望。她全身的肌肉都因这非人的折磨而痉挛抽搐,疯狂地拉扯着禁锢她的玄铁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锁链上幽暗的符文疯狂闪烁,将她的反抗死死压制。

随着匕首的转动,一股无法形容的、凝聚着女子全部生命精华的液体,开始被那混沌的匕首强行抽取出来!那不是普通的鲜血,它呈现出一种纯粹、剔透、燃烧着生命之焰的赤金色泽,如同熔化的太阳精金!这赤金色的液体顺着匕首上的奇异纹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引导着,向上流淌,最终汇聚在匕首的柄部。

那里,不知何时,悬浮着一团混沌的、不断旋转变幻的物质。它散发出大地般厚重、龙脉般磅礴的原始气息——那是尚未定型的龙脉核心!

赤金色的生命精血,一滴滴,如同燃烧的星辰泪珠,精准地滴落在那团混沌的核心物质之上。

嗤——!

每一滴精血落下,都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尖锐声响!同时,那团混沌物质便剧烈地波动一次,光芒暴涨,其内部隐隐浮现出山川河岳的雏形虚影,仿佛大地胚胎在贪婪地吮吸着这至高无上的生命琼浆!而与之相对的,刑柱上女子的气息,则如同被狂风吹灭的残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黯淡下去。她饱满的肌肤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枯;乌黑的长发瞬间染上霜雪;那曾经明亮、充满野性与生命力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灰败和迅速弥漫的死气。

匕首仍在转动,精血仍在流淌,生命仍在被残酷地抽离、转化。

“不——!!!”

晚夕的灵魂在无声地嘶吼!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凌驾于一切认知之上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中同时爆开!她感觉自己心口的位置,仿佛也被一柄无形的混沌之匕狠狠刺入,然后残忍地转动、搅碎!那刑柱上女子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分毫不差地、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在她身上同步重现!

这痛楚如此真实,如此彻底,瞬间粉碎了她所有的意志壁垒。

“噗——!”

现实中,寒玉洞窟内,盘膝而坐的晚夕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非寻常的鲜红,而是带着一丝极淡、却异常刺目的赤金之色!她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向前扑倒,双手再也无力支撑那悬浮的玉玺。

“晚夕!!!”沈珏目眦欲裂,狂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残影,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在她身体彻底砸在冰冷玉面之前,用尽全身力气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入手处一片冰冷粘腻,全是她口中涌出的温热鲜血。

“师姐!”

“晚夕师妹!”

洞窟内瞬间一片混乱。凌妙真人、药王谷谷主、玄真子等人脸色剧变,瞬间围拢上来。凌妙真人并指如风,疾点晚夕心口几处大穴,精纯绵长的真气源源不断渡入,试图稳住她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衰竭的心脉。

“稳住她的心神!这反噬太凶了!”谷主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掌心已多出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电般刺入晚夕周身要穴,针尾兀自急速颤动。

晚夕躺在沈珏怀中,身体冰冷得可怕,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如同游丝,带出细小的血沫。她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先祖那绝望的哀嚎中沉浮、撕裂。先祖被活剜心脏的惨烈画面,如同烙印般死死刻在她的灵魂深处。那柄混沌之匕刺入心脏的冰冷触感,那生命精血被强行抽离的绝望空虚……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得如同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血脉深处传来的痛苦共鸣渐渐退潮,留下的是足以焚毁灵魂的滔天愤怒,以及一种……冰冷的明悟。那明悟如同极北之地的寒风,吹散了所有的迷雾,也冻结了所有的侥幸。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视线模糊,却精准地落在了那枚跌落在冰冷玉面上、兀自散发着不祥幽光的传国玉玺上。玉玺表面的咒纹,如同活物的血管般,贪婪地汲取着她刚才喷溅上去的、带着赤金之色的鲜血,光芒变得更加妖异。

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响起,清晰得如同命运最终的判词:

**原来如此……我的血,生来就该流在这里。从她……到我……皆是如此……**

这念头一起,如同惊雷劈开了混沌。晚夕体内那因剧痛和反噬而狂暴紊乱的气息,竟奇迹般地开始平复。并非痊愈,而是所有的挣扎、不甘、恐惧,都被一种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强行压了下去。那是一种洞悉了宿命轨迹后的……冰冷的认命与最终的决断。她眼中的痛苦、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死寂,以及在那死寂之下,即将焚毁一切的疯狂火焰。

沈珏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从极致的冰冷中透出一股异样的平静,这平静非但没有让他安心,反而让他心中警兆狂鸣!他低头,看到晚夕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枚玉玺,那眼神……

“晚夕?晚夕!看着我!你看到什么了?”他急切地低吼,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晚夕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血……她的血……我的血……都在里面……”

“什么?”沈珏没听清,或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时,玄真子脸色凝重无比地蹲下身,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玉玺表面。那些咒纹在接触到晚夕的鲜血后,似乎暂时“饱足”了,光芒稍稍内敛,但其中蕴含的凶戾之气却更加深沉难测。

“好恶毒的咒力!好霸道的血祭之法!”玄真子倒吸一口冷气,指尖残留的阴寒气息让他心头发悸,“这绝非寻常镇压!这是……这是以命魂为薪,以心头精血为引,行的是最酷烈的绝户之祭!被献祭者的血脉,世世代代都将成为这玉玺力量的源泉,同时也成为它最坚固的枷锁!除非……除非有同源之血,以同样的方式……”

他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骇然地看向晚夕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沈珏的心,瞬间沉入了万丈冰窟!玄真子未尽的话语,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脑海。同源之血……同样的方式……绝户之祭!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气息奄奄的晚夕,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这玉玺的诅咒,早已通过血脉,牢牢锁定了她!逆转之法,或许正是她无法逃脱的死局!

“不行!”沈珏几乎是嘶吼出来,抱着晚夕的手臂猛然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替她挡下这早已注定的宿命,“绝对不行!一定有别的办法!谷主!真人!一定有别的法子破这血祭之阵,对不对?”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在空旷冰冷的洞窟里回荡。众人的目光都沉重地落在晚夕身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凌妙真人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声音艰涩:“此咒……深植龙脉,与王朝气运、地脉之力纠缠已逾百载……其根脉之深,远超我等想象。强行拔除,恐玉石俱焚,整个龙脉都将崩溃……”

药王谷谷主捻着胡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或可尝试以天地奇珍、灵药之力,强行替代那血脉之力,中和其凶煞?比如……万年石髓乳?或是传说中生于九幽深处的‘幽冥血莲’?”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连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万年石髓乳早已是传说,幽冥血莲更是只存在于典籍记载中的魔物,虚无缥缈。

“替代?”一直沉默的玄真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洞察的锐利,他目光如电,再次扫过玉玺上那些贪婪吸吮过晚夕鲜血的咒纹,“诸位请看!方才晚夕小友之血,与此玺咒纹相触,其反应之速,融合之深,远超寻常!这绝非偶然!此咒……怕是以特定血脉为引,以血脉为锁!外力替代?谈何容易!只怕非但不能中和,反而会激起咒力反噬,更添凶险!此乃血脉之咒,非血脉之力不可解!强行以他物替代,无异于火上浇油!”

“血脉之咒……”凌妙真人喃喃重复,目光落在晚夕身上,充满了深深的悲悯与无力,“难道……真的唯有……”

“没有别的路。”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异常平静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凌妙真人的话。

是晚夕。

她不知何时,已挣扎着从沈珏怀中坐直了身体。她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身体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然而,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一株宁折不弯的孤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再无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枯寂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决绝火焰。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写满震惊和痛惜的脸,最后落在沈珏那双因恐惧和愤怒而赤红的眼睛上。她甚至对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那眼神似乎在说:“别拦我,没用的。”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寒玉洞窟深处那片幽暗的角落。那里,静静放置着她进入洞窟前带来的随身药囊。

“我看到了……”晚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我看到了一切。祭坛……锁链……匕首……还有……她……”

她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语调依旧平静得可怕:“那匕首刺进去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也被刺穿了……”她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心口,指尖冰冷,“那不是幻觉……那是……血脉告诉我的真相。前朝国师……剜尽我南疆先祖心头精血……铸此玉玺……镇压龙脉。此咒……以我王族之血为引,亦当以我王族之血……方可终。”

“所以……没有别的路。”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宣告最终的审判,“只有我。”

“晚夕!你疯了?!”沈珏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那是什么?那是死路!是魂飞魄散!就算……就算真要如此,也未必是你!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找!十年!一百年!我陪你找!”

凌妙真人亦上前一步,眼神沉痛:“孩子,三思!此事关乎生死,关乎魂灵!万不可冲动!纵有血脉之系,也未必无他法可想,我等集思广益……”

“真人,”晚夕打断了她,目光平静地迎上凌妙真人悲悯的视线,“我的血……在沸腾。”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那只刚刚按在心口的手,此刻掌心向上,摊开在众人面前。

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她白皙的手腕内侧,靠近命门之处,几道细若游丝、却异常刺目的赤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悄然浮现!它们缓缓游动着,勾勒出与玉玺核心咒纹一模一样的、微缩的诡异图案!那图案正散发出微弱的、却与玉玺咒纹同源共振的幽光!

“它在呼唤我……”晚夕的声音空洞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从她死去的那一刻……这呼唤……就刻进了我的血脉深处。逃不掉……躲不开……除非,我死。”

沈珏死死盯着她手腕上那活物般的赤金咒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咒纹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邪恶,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残酷的证据——晚夕的话,就是冰冷的现实。

晚夕的目光,再次投向角落的药囊,仿佛在确认着什么。然后,她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一点一点地,试图从沈珏紧箍的双臂中,抽回自己的手。

“放开我,沈珏。”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帮我……把药囊……拿过来。”

“不……我不……”沈珏下意识地摇头,拒绝的话语脱口而出,然而他紧握的手,却在晚夕那平静到令人心碎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一点点地失去了力量。他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是如此的虚弱,却又如此的……决绝。仿佛他此刻抓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即将投向宿命烈焰的、义无反顾的剑。

最终,他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了。

晚夕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她走得异常稳定,目标明确地走向洞窟深处那个不起眼的药囊。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碎了沈珏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背对着众人,蹲下身,打开了药囊。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肃穆。她从药囊的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小巧的玉盒。盒身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羊脂白,却透着一股沁骨的寒意。盒面上没有任何纹饰,朴素得近乎简陋。

当这玉盒暴露在空气中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气息,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在寒玉洞窟内荡漾开来。这股气息是如此独特,如此强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暂时压过了玉玺散发出的凶戾之气。

药王谷谷主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射出两道精光,失声惊呼:“这……这是……净雪蛊?!”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传说中的圣蛊……竟真的存在?!你……你从何处得来?!”

净雪蛊!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洞窟内炸响!

凌妙真人和玄真子脸上瞬间布满了极致的震撼!关于净雪蛊的传说,在修真界最古老的典籍中才有零星记载。相传此蛊生于九霄云外至清至寒之地,非冰雪精魄不能滋养,其性至纯至净,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邪祟,甚至能逆转生机,沟通生死之界!然而,它亦是世间最霸道的蛊虫之一,其所需寄宿之“皿”,必须是同样纯净无瑕、生机磅礴的血肉之躯!饲蛊之人,需以自身精血神魂日夜供养,直至……与蛊同化,或生机耗尽而亡!此蛊早已绝迹,被视为传说中的禁忌之物!

晚夕……竟身怀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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