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鸠羽祸金銮,帝剑隐寒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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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鸠羽祸金銮,帝剑隐寒光

金銮殿内,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仿佛炸裂了天地。时间在那一刻被彻底撕碎、凝固,又扭曲着粘合起来,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浓重的、铁锈般的腥气,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甜腻,如同无形的巨浪,轰然席卷了整个庄严的殿堂。它蛮横地灌入每一个人的口鼻,黏在喉咙深处,激起一片压抑而痛苦的干呕声。

工部尚书方敬儒方才所立之处,只余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朱红色的官袍碎片如同被飓风撕扯的破布,星星点点,浸透了暗红发黑的污血,凄惨地贴在冰冷的金砖上、蟠龙柱上,甚至溅到了远处低垂的明黄帷幔。污血中央,是一滩粘稠得近乎凝固的、暗褐色的浆状物,其中混杂着无数破碎的、无法辨认的脏器碎块,散发出地狱般的恶臭。更令人头皮发炸的是,在这片血肉泥沼之上,竟有无数细小的、深褐近乎墨黑的虫尸在微微蠕动。它们密密麻麻,铺陈开来,有些肢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口器开合,似乎仍在贪婪地吮吸着那令人作呕的温热血浆。粘稠的暗红血沫和细碎的虫尸,溅满了周遭数丈之内大臣们的朝服下摆、乌纱官帽,甚至飞上了几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惨白的脸孔。

几滴尚带温热的粘稠血点,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地溅落在林晚夕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那刺目的猩红,与她毫无血色的肌肤形成一种妖异而残酷的对比。她纤细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脚下踉跄着向后退去,若非身后侍立的女官眼疾手快,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扶住她剧烈摇晃的身形,几乎就要软倒在地。她的凤眸睁得极大,瞳孔深处却是一片空洞的茫然,仿佛灵魂已被那瞬间爆裂的恐怖彻底抽离躯壳,只剩下一个徒具华美凤袍的空壳。视线所及,是满地狼藉的污血和仍在蠕动的虫尸,是周遭大臣们惊惶失措、避如蛇蝎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恐惧,分明还掺杂着怀疑、厌恶,甚至是一丝隐秘的、指向她的快意。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脊背,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护驾!护驾啊!”

不知是谁,用变了调的、嘶哑的嗓子喊出了第一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紧接着,恐惧如同瘟疫般炸开,席卷了整个朝堂。衣冠楚楚、素日里道貌岸然的衮衮诸公们,此刻彻底乱了方寸。有人尖叫着,不顾一切地试图向后拥挤退避,脚下却被官袍绊倒,狼狈地摔在污血之中,引来更大声的惊叫;有人则死死捂住口鼻,弯腰剧烈地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更有甚者,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翻白,竟直接吓晕了过去,被同僚手忙脚乱地架住。金銮殿上,庄严荡然无存,只余下混乱、呕吐与惊惶的哀鸣,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

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中心,柳如雪的身影,却如同风暴眼里唯一静止的礁石。她脸上同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愕与恐惧,混杂在人群中,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所震慑。然而,她的动作却快如鬼魅,精准得令人心寒。

宽大华丽的宫装云袖,巧妙地遮挡了所有窥探的视线。在那片混乱得无人注意的阴影之下,她的右手手指,冰冷而稳定地探入袖中深处。指尖触碰到那枚温润中透着刺骨寒意的玉符——鸠鸟的形态,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纤毫毕现,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没有丝毫犹豫,她的五指骤然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喀嚓!”

一声极其轻微、几近被周遭喧嚣完全吞没的脆响。那枚精心雕琢的鸠羽玉符,在她掌心应声而碎!细碎的玉粉如同最细微的尘埃,从她紧握的指缝间无声飘落,瞬间便消融在污浊血腥的空气里,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玉符碎裂的刹那,一股无形无质、却阴寒至极的力量,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某种潜藏的联系!

金砖之上,那片原本只是混乱蠕动的深褐色细小蛊虫尸骸,骤然间发生了诡异至极的变化!它们像是被无数根无形的丝线牵引,又像是受到了冥冥中某种意志的强力召唤,竟不再是无意识地抽搐,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开始疯狂地聚集、堆叠、彼此挤压!

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满地狼藉的污血和碎肉之上,这些细小的虫尸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诡异地自行排列、组合。它们蠕动着,在粘稠的血浆中划出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轨迹。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一个巨大、扭曲、却又无比清晰的图案,赫然出现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由无数细小黑虫尸骸拼凑而成的凤凰轮廓!虫尸的深褐色在暗红污血的映衬下,更显出一种沉甸甸的、不祥的墨色。凤凰的头颅高昂,尾羽拖曳,每一处细节都由密密麻麻、仍在微微颤动的虫尸构成,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美感。它就那样突兀地烙印在金銮殿的中心,烙印在工部尚书方敬儒血肉爆裂的残骸之上,仿佛一个来自幽冥的诅咒图腾!

“凤……凤凰?!”

一个离得稍近的年轻御史,失魂落魄地指着地面那诡异绝伦的图案,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声颤抖的低呼,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

“凤纹!是皇后娘娘的凤纹!”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煽动的惊恐,瞬间压过了所有混乱的杂音。发声者正是清流言官中的急先锋,御史刘文清。他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那由虫尸构成的凤凰图案,声音因激动而撕裂:“方尚书……方尚书方才还在为皇后据理力争,转眼间就……就化作了这满地污秽!这凤凰……这凤凰由蛊虫尸骸所聚!苍天示警!这是妖异!是皇后……是皇后娘娘的诅咒反噬啊!”

“妖后祸国!” 另一个声音立刻嘶吼着跟上,带着哭腔,仿佛承受着天大的冤屈,“陛下!陛下明鉴!方尚书忠心耿耿,直言敢谏,竟遭此毒手!若非邪术诅咒,何以至此惨状?这金銮殿上的凤凰血咒,就是铁证!是妖后林晚夕祸乱朝纲,引得上天降下如此灾殃!此等妖异不除,我大胤国祚危矣!陛下!” 他嘶喊着,猛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请陛下废后诛妖,以安天下!以谢苍天!” 第三个声音如同滚雷般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凛然的“正气”。这声音厚重、洪亮,蕴含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颐指气使的威势,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清晰地传递到御阶之上,甚至震得殿梁似乎都嗡嗡作响。

说话之人排众而出,大步走到那虫尸构成的扭曲凤纹之前。他身着象征宗室亲王身份的深紫蟒袍,身材魁梧,面容方正,鹰钩鼻下两撇精心修剪的髭须,更添几分刚愎与阴鸷。正是宗室领袖,手握宗人府大权的庆亲王——萧玦!他毫不避讳地踏在方敬儒爆裂后飞溅出的污秽边缘,目光如淬毒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杀意,直直刺向御阶之上,那摇摇欲坠的皇后林晚夕。

“陛下!”萧玦的声音再次拔高,如同金铁交鸣,充满了煽动性的力量,在整个死寂下来的大殿中回荡,“金銮殿乃天子议政、神明监察之所!如今竟被妖邪血污,忠臣惨死,更现此等由蛊虫尸骸拼凑的妖异凤纹!此非天谴,更待何时?!林晚夕,身居后位,不思母仪天下,反以妖术惑乱宫廷,戕害忠良,动摇国本!此等妖孽,岂可再容其玷污凤座,祸乱我萧氏江山?臣萧玦,身为宗室之长,太祖血脉,今日泣血跪谏!”

他猛地一撩蟒袍前襟,轰然跪倒!膝盖撞击金砖的声音,沉闷得如同战鼓擂响。

“请陛下顺应天意,速速废黜妖后林晚夕!将其打入天牢,明正典刑,诛杀此獠,以慰忠魂!以安社稷!以定民心!” 萧玦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悲愤和凛然,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如同被点燃的干柴,早已被恐惧和眼前诡异景象冲击得失去理智的清流官员们,瞬间被萧玦这义正辞严、裹挟着“天意”的呼号彻底点燃!压抑已久的恐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对未知邪术的憎恶化作了指向明确的疯狂。数十名官员,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动,齐刷刷地跟在萧玦身后跪倒一片!他们额头触地,声嘶力竭,声音汇聚成一股汹涌狂暴的洪流,带着血泪般的控诉和歇斯底里的狂热,直冲御阶之上那抹纤细的身影而去!整个大殿都在他们的呐喊中震颤,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狂热和毁灭的气息。

“陛下!臣等泣血恳求!诛妖后,正朝纲!” 刘文清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额头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很快便渗出血迹,混着地上的污秽,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天降灾殃,示警于殿!陛下岂能因私情而废公义,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啊!”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涕泪横流,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在呐喊,“老臣……老臣今日愿以死明志!请陛下诛妖后!”

“诛妖后!正国法!”

“废后!废后!”

狂暴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林晚夕的咽喉。她孤立在御阶之上,脚下是象征无上尊荣的丹陛,身后是冰冷沉默的龙椅,身前却是铺天盖地、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汹涌恶意。那些昔日或恭敬、或谄媚、或疏离的面孔,此刻都扭曲成同样的憎恨与疯狂。无数根手指如同淬毒的箭矢,隔着虚空狠狠指向她,每一句“妖后”、“祸国”、“诛杀”都带着血淋淋的倒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不……不是……” 林晚夕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试图发出声音为自己辩白。然而,那巨大的、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惧和冤屈,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喉咙。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胸口,化作一阵剧烈而绝望的呛咳。她纤细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苍白的脸上,唯有那几滴方敬儒爆裂时溅上的暗红血点,如同灼热的烙印,刺眼地提醒着她眼前的炼狱景象。她想指着地上那诡异的虫尸凤纹,想质问这荒谬绝伦的嫁祸,想告诉所有人她对此一无所知……可是,在萧玦那裹挟着“天意”和“宗室大义”的滔天气焰下,在群臣山呼海啸般的疯狂声讨中,她微弱的声音如同投入怒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藤,瞬间缠绕了她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生生勒毙在这象征至高权力的金銮殿上。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唯有那狰狞的虫尸凤纹和无数张充满憎恨的脸,交替闪现,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

高踞于蟠龙金漆御座之上的萧承烨,面容如同最坚硬、最寒冷的玄冰雕琢而成。冕旒垂下的十二道玉旒珠串,微微晃动,遮住了他眼底深处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从方敬儒身体爆裂、污血蛊虫飞溅的那一刻起,他挺直的脊背便如同铸在了龙椅上,纹丝未动。

只有离他最近的林晚夕,在那令人窒息的冤屈和恐惧浪潮席卷而来时,才极其细微地感觉到,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只大手,掌心传来的力量骤然加重了一瞬!那力量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狂暴,几乎要捏碎她的臂骨,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被他强行压抑下去,只剩下微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他体内有一头被重重枷锁禁锢的凶兽,正疯狂地咆哮冲撞,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指关节捏得惨白如骨,发出细微而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虬结暴起,如同盘踞的怒龙。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炼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缓缓扫过丹墀下跪倒一片、声嘶力竭的清流官员,最终死死钉在领头跪拜、气势汹汹的庆亲王萧玦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审视死物般的漠然,以及在那漠然之下,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堤坝的滔天杀意!

萧玦!宗室领袖!朕的皇叔!好,很好!今日这金銮殿上的血,这由蛊虫尸骸拼凑的妖异凤纹,这山呼海啸的废后之声……背后若没有你萧玦这只老狐狸的推波助澜,甚至亲自操刀,岂能如此“恰到好处”,如此“天衣无缝”?!

萧承烨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一个无声的、裹挟着血腥气息的名字在他心底炸开。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萧玦那张道貌岸然、此刻却写满逼宫意味的脸。目光最终落在身边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如纸的林晚夕身上。看着她脸颊上刺目的血点,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碎裂开来的痛苦和无助,一股尖锐的、足以刺穿理智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他腰间悬挂的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斩断一切奸邪的“龙渊”古剑,在沉寂了无数岁月之后,竟在镶嵌着龙纹的鲨鱼皮剑鞘内,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嗡鸣!

“嗡——!”

那声音如同沉睡的巨龙被亵渎惊醒,带着一丝不耐,一丝被血腥气息勾起的、渴望饮血的兴奋与躁动!剑鞘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凶戾之物正极力想要挣脱束缚,破鞘而出,痛饮仇雠之血!

这细微的剑鸣,只有萧承烨自己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渴血的震颤顺着冰冷的剑柄传递到他紧握的掌心,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他眸底深处那被冰封的熔岩!一股狂暴无匹、欲毁天灭地的戾气,几乎要冲破他强行维持的帝王威仪!

“够了!”

一个低沉、冰冷、却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骤然劈落的寒冰,瞬间压过了丹墀下所有的喧嚣与嘶喊!

整个金銮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哭喊、控诉、疯狂的“废后”之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那满地污血中细微虫尸的蠕动声,以及无数人因极度惊骇而陡然变得粗重的喘息。

开口的,正是皇帝萧承烨!

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甚至声音的音量都不算高亢。但那声音里蕴含的绝对威压和刺骨的寒意,却比任何雷霆咆哮都更具震慑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狠狠扎进所有人的耳膜,冻结了他们狂热的血液。

“金銮殿上,天子脚下,忠良惨死,妖异横生。” 萧承烨的声音平稳得可怕,目光缓缓扫过死寂的朝堂,最终落在那滩污秽和扭曲的虫尸凤纹之上,“此乃惊天大案,亦是朕之失察!然——”

他话语微微一顿,冕旒珠帘后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带着千钧之力,猛地刺向跪在最前方的庆亲王萧玦!

“——国有国法,朝有朝纲!岂容尔等在此妄言天意,咆哮殿堂,擅议国母废立?!” 最后几个字,字字如铁,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权,“庆亲王!尔为宗室之长,国之柱石,不思查明真相,安定人心,反而在此煽动群臣,危言耸听,逼迫于朕!是何居心?!”

“陛下!”萧玦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被“忠言逆耳”所激怒的悲愤,声音洪亮依旧,“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金銮血案,妖凤现形,此乃苍天示警,万民所见!臣身为宗室之长,太祖血脉,眼见妖邪祸乱宫闱,动摇国本,若因畏惧天威而缄口不言,岂非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这大胤江山?!陛下!臣等今日,非为逼迫,实乃泣血直谏!陛下若执意回护……”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臣等唯有以死明志,血溅丹墀,以告慰忠魂,以警醒陛下!”

话音未落,萧玦眼中戾气暴涨!他竟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装饰华美、平日只作仪仗之用的短匕!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左掌心狠狠划下!

“嗤啦!”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皮肉,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他深紫色的蟒袍前襟,更滴滴答答地落在身下冰冷的金砖上!

“请陛下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请陛下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跪在萧玦身后的数十名清流官员,如同被这血腥一幕彻底点燃了狂热的献祭之心,一个个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口中嘶吼着同样的口号,竟纷纷效仿!一时间,殿内寒光频闪,皮肉割裂之声不绝于耳!有人割破掌心,有人划开手臂,更有甚者直接以头抢地,撞得额头鲜血淋漓!

浓烈刺鼻的血腥气,瞬间盖过了地上蛊虫污血的味道!金銮殿的地面,被一道道、一片片新涌出的、滚烫的“忠臣之血”迅速染红、蔓延!那由虫尸拼凑的诡异凤纹,也被这汹涌的人血浸透、覆盖、扭曲,形成一幅更加妖异、更加惨烈、更加令人窒息的血色图景!

血谏!这是真正的血谏!以数十名朝廷命官的鲜血和性命为筹码,将帝王逼至绝境的死谏!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绝望的阴云,沉沉地压在每一个尚存理智的人心头。

林晚夕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看着那些官员因狂热和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地上迅速蔓延开来的、象征着“忠义”的殷红鲜血……一股巨大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她知道,自己已落入一个精心编织、环环相扣、不死不休的死局!所有的辩解,在这自残式的疯狂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承烨的面色,在萧玦挥刀自残、群臣效仿血谏的瞬间,彻底沉了下去!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铅云压城般的死寂阴沉。冕旒珠帘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遮挡了他眼底翻涌的、足以焚毁万物的狂怒风暴。扶在龙椅扶手上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由惨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坚硬的金丝楠木生生捏碎!

然而,就在这狂澜怒卷、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失控的顶点,萧承烨那冰寒彻骨的声音,再次穿透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清晰地响彻大殿:

“传!太医院院正!及……刑部、大理寺仵作!”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违逆的意志,“即刻勘验方敬儒尸骸!验明蛊虫来源!查清爆体之因!朕要真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妖要见根!谁敢阻挠查验,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让那些正在嘶吼、自残的血谏官员们动作猛地一滞,狂热疯狂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本能的、对帝王暴怒的恐惧。

皇帝没有立刻被血谏所“感动”,反而在这种时候,强令验尸!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跪在血泊中的萧玦。他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和阴霾。

沉重的殿门被轰然推开,刺眼的天光短暂地涌入,旋即又被合拢的阴影吞噬。早已在殿外待命、同样被殿内恐怖景象吓得面无人色的太医院院正周怀仁,带着两名同样战战兢兢的资深御医,以及三名身着皂衣、脸色紧绷如铁的刑部、大理寺仵作,在御前带刀侍卫森严的护卫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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