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蛊引同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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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冰蓝,悬于针尾,如同凝固的极光。
临时医署内,死寂无声。摇曳的烛火将林晚夕摇摇欲坠的身影拉得细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如同随时会折断的苇草。她脸色灰败如金纸,唇边凝结的淡蓝血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微芒。眉心那点朱砂印记,光芒已从狂暴的爆发转为一种近乎枯竭的、执拗燃烧的幽蓝,仿佛风中残烛。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根刺入老药人檀中穴的金针尾端。
针尾,那滴微小却惊心动魄的冰蓝血珠,正散发出至纯至净的凛冽寒气。寒气所及,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冻结声。而更令人窒息的是,一缕缕极其纤细、如同活物般的墨绿色毒气,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牵引着,自老药人心口那团疯狂蠕动的瘴毒核心中丝丝缕缕地剥离出来,沿着那根涂抹了冰蓝血珠的金针,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向上导引!
墨绿毒气脱离枯槁身体的瞬间,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竟微不可察地……淡去了一丝!
“真……真的出来了……” 旁边须发皆白的老医官胡青松,眼珠瞪得几乎脱眶,枯瘦的手指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以确认这不是濒死幻觉。他行医一甲子,见过无数奇毒异蛊,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毒,竟能被如此温和地、有形有质地“引”出体外?这已非医术,近乎神迹!或者说……妖法?
草席上的老药人,那撕心裂肺的惨嚎早已停止。他松弛地躺着,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但笼罩在面皮上的那层死寂灰黑,竟奇迹般地……褪去了一丝!虽然依旧枯槁如柴,但胸膛间那团致命的墨绿阴影,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其蠕动的狂暴姿态也彻底平息,如同被寒冰冻僵的毒蛇,只余下不甘的微弱抽搐。几根原本光芒黯淡、岌岌可危的封印金针,此刻稳稳地扎在穴位上,针身上沾染的墨绿毒素明显淡薄下去。
成功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目睹者的心头。惊骇、茫然、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狂热的敬畏,凝固在医署内每一张脸上。几个年轻的药童甚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看向林晚夕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滴冰蓝的血,那导引毒气的力量,已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
林晚夕对周遭的目光恍若未觉。她全部的意志,都维系在那根金针和指尖那滴冰蓝血珠上。巨大的消耗如同深渊巨口,疯狂吞噬着她的生命力。心脉深处被冰晶封印的核心,因本源精血的流失而发出尖锐的哀鸣,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神魂般的剧痛。千里之外,萧承烨那濒临彻底崩溃的痛苦与绝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通过无形的血脉锁链持续传来,虽因她此刻的“行动”而似乎减弱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却依旧沉重如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同源……排斥……
这两个冰冷的词汇,在她混乱却异常清晰的识海中反复碰撞。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当她的冰蓝精血接触、引导那墨绿瘴毒的刹那,源自净雪蛊核心深处、源自她自身血脉最本源的悸动!那是一种冰冷刺骨的、高高在上的、不容置疑的……厌恶与排斥!仿佛这变种的腐心瘴毒,是玷污了神圣领域的卑贱秽物,必须被驱逐、被净化!
这种感觉,与千里之外通过血脉锁链感知到的、那污秽玉玺和诅咒烙印的气息,何其相似!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一个霸道污浊,侵蚀龙脉帝魂;一个阴毒诡谲,腐化血肉生机——但那核心的“污秽”本质,却如同同一条污秽河流中分出的两条支流!她的净雪蛊之力,对这“污秽”的排斥,正是源自血脉深处最纯粹的本能!这净化之力,并非简单的克制,而是……王族血脉精粹对“污染”的天然清洗!
“呃……” 林晚夕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栽倒。指尖那滴冰蓝血珠的光芒剧烈闪烁,变得极其黯淡,导引毒气的速度也骤然减缓。
“林姑娘!” 胡青松惊呼,下意识想上前搀扶。
“别动!” 林晚夕嘶声喝止,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和剧痛刺激着濒临涣散的神经,强行榨取出一丝残存的力量。眉心朱砂印记幽蓝光芒一闪,那滴悬于针尾、即将消散的冰蓝血珠,竟被她强行凝住!导引毒气的力量虽弱,却依旧持续!
一缕、又一缕……墨绿色的毒气被缓慢而坚定地导出,在老药人胸口金针上方寸许处,凝聚成一团指甲盖大小、不断翻涌、散发着微弱腥臭的墨绿气团。随着毒气的导出,老药人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气,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平稳了一些。
胡青松看着这堪称神迹的一幕,又看看林晚夕那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的身影,老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复杂。他猛地一咬牙,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对着旁边几个呆若木鸡的医官学徒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取银盏!最好的!要内壁光滑如镜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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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们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去翻找。很快,一个巴掌大小、内壁打磨得光可鉴人的纯银小盏被颤抖着递到胡青松手中。老医官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医者求证真相的执拗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将银盏凑近金针上方那团翻涌的墨绿毒气。
就在银盏内壁接触到毒气边缘的刹那——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响传出!只见光洁如镜的银盏内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蒙上了一层灰暗、粘腻的污垢!那污垢并非均匀覆盖,而是如同无数极其细微的、扭曲蠕动的活物烙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银镜……反应如此剧烈!毒烈入髓!蚀金腐玉!” 胡青松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带着惊骇的颤抖。这是验证剧毒最古老也最直观的方法之一,银器遇剧毒而晦暗。这变种腐心瘴毒对银盏的腐蚀速度之快、留下的污痕之诡异,远超他平生所见任何毒物!
紧接着,胡青松做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他颤抖着,将一根用于试药的、细如牛毛的银针,极其缓慢地探入那团翻涌的墨绿毒气中心!
嗡!
银针入毒的瞬间,针尖部分竟发出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嗡鸣震颤!针体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由亮银色转变为一种诡异的墨绿,并且这墨绿如同有生命般,沿着针体向上蔓延!更骇人的是,当墨绿蔓延至银针中段时,那坚韧的银针竟发出“咔”的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从中……崩裂出数道细微的裂痕!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腐蚀、瓦解!
“这……这……” 胡青松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银针,脸上血色尽褪。银针崩裂!这已非寻常毒物能解释!这瘴毒蕴含的破坏力,带有一种侵蚀物质本源的邪性!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晚夕指尖那滴依旧散发着纯净冰蓝光晕、在剧毒环绕中岿然不动的血珠,又看看银盏内壁的污垢和手中崩裂的银针,眼中的震撼已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与……难以言喻的恐惧。
“至净……克至秽……” 胡青松喃喃自语,声音干涩,“非神即魔……” 这已非医术,而是两个截然相反、本质对立的极端力量在角力!林姑娘的血,是这污秽剧毒天生的克星!其本质之高洁纯粹,足以净化这侵蚀本源的邪力!但这力量的来源……这冰蓝的血……真的是凡人能拥有的吗?
就在这时,林晚夕的身体猛地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向后倒去。
“林姑娘!” 胡青松和旁边的医官学徒慌忙上前搀扶。
林晚夕倒在搀扶的手臂中,意识模糊,只觉浑身冰冷刺骨,心脉如同被万载玄冰冻结,每一次搏动都迟缓而剧痛。眉心的幽蓝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印记。指尖那滴冰蓝血珠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金针上方,那团被导引出的墨绿毒气失去了牵引,猛地一阵剧烈翻涌,似乎想重新钻回老药人体内,但被那几根重新稳固的金针死死阻挡,最终不甘地悬浮在半空,缓缓逸散开来,那股浓烈的腥臭也随之淡去不少。
老药人躺在草席上,呼吸虽然依旧粗重嘶哑,但胸膛的起伏已趋于平稳。胸口那团墨绿瘴毒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颜色也黯淡了许多,如同被拔去了毒牙的蛇,暂时蛰伏起来。虽然依旧致命,但爆发的危机已被强行遏制!他……暂时活下来了!
医署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看着昏迷过去的林晚夕,又看看劫后余生的老药人,再看看银盏内壁的污垢和胡青松手中那根崩裂的墨绿银针,心头如同压着万钧巨石,震撼、恐惧、敬畏、茫然……种种情绪交织翻腾。
“快!把林姑娘抬到干净地方!用最好的参片吊住气!温水,要温的!” 胡青松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嘶哑地指挥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混杂着后怕与一种见证历史般的激动,“这老哥……密切观察!金针绝不能动!这毒……只是被引出了部分,根子还在心脉深处!”
学徒们手忙脚乱地将林晚夕抬到旁边一张铺着干净麻布的木板上。胡青松亲自捏开她的嘴,将一片切得极薄的老山参片压在她舌下,又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湿润她干裂苍白的嘴唇。他搭上林晚夕冰冷得吓人的手腕脉搏,眉头紧锁,脉象微弱混乱,如同风中残烛,心脉处那股至寒之力与一种奇异的枯竭感交织,情况凶险无比。
“胡老……林姑娘她……” 一个学徒看着林晚夕毫无生气的脸,声音发颤。
“本源大损……心脉几绝……” 胡青松的声音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老药人,“以命……换命啊……” 他行医一生,悬壶济世,此刻却亲眼见证了一场以自身精血为祭、对抗本源污秽的惨烈仪式。这代价,太大了。
医署的混乱暂时平息,但目睹了全过程的伤患和医者们,内心的波澜却刚刚开始。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在压抑的空气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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