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淬毒银针(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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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爆裂的巨响,如同九天之上炸开的惊雷,狠狠撕碎了“忘忧居”内那令人窒息的死亡冰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硬生生劈开。

沉重的朱漆大门向内炸裂,化作无数裹挟着尖啸的木块碎片,如同被飓风卷起的黑色冰雹,狂暴地激射进厅堂!断裂的铜制兽首门环扭曲着飞旋,沉闷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哀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水香、陈年酒气和腐朽尘埃,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带着深秋清晨凛冽气息的洪流粗暴地冲散、搅乱。

汹涌的天光,失去了所有阻碍,如同决堤的熔岩,瞬间灌满了整个昏暗的前厅。那光芒如此刺目、如此蛮横,将厅内每一寸角落的阴翳与尘埃都暴露无遗。光线切割着悬浮的飞尘,在狼藉的地面投下无数晃动跳跃的光斑。

在这片狂暴的光影与碎片风暴的中心,林晚夕残存的意识被狠狠拽回。她像一具被无形的巨锤再次砸中的破败玩偶,身体在冲击波下猛地一震,又颓然跌落回冰冷坚硬的地面。视野里猩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惨白与纷乱的光影碎片。蚀心石爆发的寒毒洪流,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止息,反而在内外冲击下更加疯狂地肆虐。那已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灼烧灵魂的极寒酷刑,正以心口为原点,将她的血肉、骨骼、乃至意识,一寸寸冻结、碾碎。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像是从冻结的肺腑深处硬生生撕扯出带着冰碴的空气,喉头涌上的腥甜带着刺骨的寒意。

逆着那汹涌而入、几乎令人无法直视的天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劈开混沌的远古巨神,一步踏入了这片狼藉的死亡之地。沉重的战靴,踏过地上碎裂的门板残骸,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踏碎山河的沉重韵律。晨风卷起他身后墨色的大氅,如同翻涌的死寂怒涛。

光线勾勒出他刚硬如刀削斧劈的侧面轮廓,却无法照亮他低垂帽檐下的面容,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阴影。然而,仅仅是这道沉默伫立的身影,便散发出一种比云湛那掌控一切的冰冷更原始、更蛮横的威压。那是一种历经尸山血海、从地狱最深处爬回人间的煞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甚至压过了蚀心石爆发的寒流,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滞重。

林晚夕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在那道身影上。陌生……绝对的陌生……那沉重的战靴,翻涌的大氅,刚硬的轮廓,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个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存在。可就在这濒死的恍惚中,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彻底抹去的诡异熟悉感,如同冰层下悄然游过的一道暗影,在她混乱的识海深处一闪而逝。这感觉荒谬绝伦,却又真实存在,像一根烧红的针,刺在她即将冻结的意识边缘。

云湛的动作停滞了。那只刚刚探向蚀心石、意图掌控林晚夕生死的手,悬停在半空,距离林晚夕的心口不过寸许。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这是林晚夕第一次,在云湛那张永远如同戴着一副完美冰冷面具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清晰的裂痕。

那并非惊恐,而是一种纯粹的、巨大的意外,混杂着难以置信的审视,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骤然被投入一块巨石,激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他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锐利的视线穿透激荡的尘埃与刺目的光柱,死死锁定在门口那道如山岳般沉默的身影上。那目光中的探究与冰冷依旧,但先前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与玩味的残酷,如同被狂风刮过的薄冰,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是你?”云湛的声音响起,低沉依旧,却失去了那份丝绒般的平滑悦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的冰层下艰难凿出,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生硬质感,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几乎被完美掩盖的凝重,“你竟然……没有死?”

最后一个“死”字,尾音极轻,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入这片死寂的空气。

门口的阴影里,一声冰冷短促的嗤笑响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与轻蔑。那笑声极其短暂,却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

那人动了。

没有疾冲,没有怒吼,只有一种磐石移动般的沉稳与决绝。他向前迈出一步,沉重的战靴碾过地上最大的一块门板碎片,厚实的木头在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下瞬间化为齑粉,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放开她。”

三个字,如同三块从万丈冰峰上崩落的玄铁,裹挟着能冻结血液的酷寒,狠狠砸向云湛。那声音嘶哑、低沉,像是粗粝的砂石在生锈的铁板上摩擦,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一种尸山血海沉淀下来的、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他再次向前一步,距离瞬间拉近。那顶低垂的斗笠阴影下,仿佛有两点寒星骤然亮起,穿透了弥漫的尘埃与光线,死死钉在云湛身上。

“她,”嘶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冷酷霸道,“是我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无形煞气,如同无形的怒潮,以那人为中心轰然爆发!厅堂内尚未落定的尘埃再次被猛烈卷起,形成混乱的涡流。那股煞气带着浓重的血腥与铁锈味,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刮过林晚夕裸露的皮肤,竟让她体内肆虐的蚀心寒毒都为之短暂一滞!

“你的人?”云湛悬在半空的手指终于完全收回。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将那瞬间爆发的煞气悄然卸开。他脸上那丝惊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隐没,重新被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冰冷所覆盖。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一种被冒犯的、酝酿着风暴的平静。

“呵……”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冷笑溢出他的唇边,如同毒蛇吐信。他的目光,冰冷如万载玄冰,越过地上蜷缩抽搐、濒临冰封的林晚夕,重新落回那个如山岳般矗立的身影,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刺穿那顶低垂的斗笠,“一个将死之人,也配谈归属?”

云湛话音未落,一股更加阴冷、更加凝练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冰洋,猛然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这股气息并非煞气,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与对方那狂暴凶戾的煞气狠狠撞在一起!

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的嗡鸣!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气息在厅堂中央激烈碰撞、绞杀!无形的力场扭曲了光线,地面细小的木屑和尘埃被无形的力量卷起,疯狂旋转飞舞,形成两道肉眼可见的、相互倾轧的微型风暴!

林晚夕蜷缩在两道恐怖气息碰撞的旋涡边缘,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两股力量撕碎了。蚀心石的寒毒在这狂暴的压力下,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再次疯狂反扑!那股灼烧灵魂的极寒瞬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抵抗意志,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痉挛起来,如同离水的鱼,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混杂着冰晶的暗红血沫。喉骨咯咯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濒死的嗬嗬声从齿缝间艰难挤出。

视线彻底模糊、旋转、碎裂。云湛那重新变得冰冷无情的脸,门口那道如山岳般沉默却散发着滔天凶威的身影,在她涣散的瞳孔里扭曲、重叠,最终化为一片混乱的光影旋涡。死亡的冰冷触手,已经缠绕上她的脖颈,正一点点收紧。

不……不能……就这么……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冰渊,连身体的存在感都要消失的刹那——

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活水般的触感,从她紧贴着冰冷地面的左手袖口传来!

是那枚淬毒的银针!

在蚀心石寒毒全面爆发、身体被云湛重创、又被两股恐怖威压反复碾压的绝境下,她几乎已经彻底遗忘了这枚最后的杀器。它冰冷、纤细、微小,如同她此刻的生命一般脆弱不堪。然而,就在她濒临彻底崩溃的极限,身体肌肉最后一次无意识的剧烈痉挛中,那枚紧藏在袖口暗袋夹层里的致命毒针,竟然被这股痉挛的力量猛地挤了出来!

针尖那一点幽蓝的死亡光泽,在混乱的光影和弥漫的尘埃中,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又是如此真实、如此冰冷地滑入了她几乎失去所有知觉的左手指尖!

冰凉的金属触感,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甜腥铁锈味,透过指尖那仅存的、微弱的神经末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即将熄灭的意识之上!

杀机!

这被遗忘的、淬炼于绝望深渊的最后杀机,在死亡降临的前一刻,竟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

力量……她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

林晚夕涣散的瞳孔深处,那点孤注一掷的冷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在无边无际的冰寒与黑暗里,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芒!她残存的、被剧痛和寒毒反复蹂躏的意志,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不顾一切的狠戾!

所有的痛楚——蚀心石那灼烧灵魂的极寒,左臂骨折处钻心刺骨的剧痛,心脉濒碎的沉重钝痛,脏腑被冰晶撕裂的尖锐痛楚——在这一刻,被这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求生狠戾强行压下、点燃!

她不再试图对抗那几乎要将她碾成粉末的恐怖威压,反而借助那两股力量碰撞形成的、令人窒息的漩涡压力,将身体最后残存的一丝气力,连同那深入骨髓的不甘与恨意,全部灌注到左臂!

那条被云湛轻易拂断、软垂在地的左臂,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臂骨断裂处,蚀心石的寒毒正疯狂顺着伤口侵蚀蔓延,试图将这条手臂彻底冻结、废掉。但林晚夕不管不顾!她甚至利用了这股刺骨的冰寒带来的短暂麻痹感,强行驱动着那断裂臂骨周围的肌肉!

“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反噬般的低吼,从她紧咬的牙关中迸出!伴随着这声嘶吼,她蜷缩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最后一次、竭尽全力的弹动!

不是向前扑杀,也不是向后躲避!

而是借着身体这最后一下弹动的力量,她那灌注了所有意志、所有痛苦、所有绝望恨意的左手,如同一条从冻土中骤然弹起的毒蛇,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决绝,猛地朝着自己身体上方——那两道恐怖气息激烈碰撞、扭曲力场的核心区域——狠狠刺了出去!

目标,不是云湛,也不是那个如山岳般的身影!

目标,是那片虚无的空气,那两股力量疯狂绞杀的旋涡中心!

这完全是自杀式的一击!她的手臂,她的身体,在刺入那片力场旋涡的瞬间,必将被那两股恐怖的力量彻底撕碎!

但林晚夕不在乎!

她只知道,这是她最后能发出的声音!是她向这冰冷、残酷、掌控她命运的世界,刺出的最后一根毒刺!哪怕只能溅起一点微不足道的血花,哪怕只能让那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感到一丝意外,她也绝不低头!

毒针幽蓝的针尖,划破弥漫的尘埃,带着她生命最后的光华,义无反顾地刺向那毁灭的旋涡!

就在林晚夕那淬毒的银针,带着她生命最后的光华与玉石俱焚的决绝,刺向两道恐怖气息绞杀中心的刹那——

“哼!”

一声冰冷的、带着一丝意外和绝对掌控意味的轻哼,几乎同时从云湛唇边溢出。

他那只刚刚收回、笼在宽大袍袖中的右手,仿佛早已预判到了林晚夕这垂死反扑的轨迹,闪电般探出!动作优雅而精准,不带一丝烟火气,后发而先至!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如同白玉雕琢,却在探出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其冰冷的意志所冻结。他没有去抓林晚夕的手腕,也没有去挡那枚毒针,而是极其精准地、如同拈花摘叶般,用拇指与食指的指腹,轻轻捻住了那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毒芒的针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万分之一秒。

针尖距离那狂暴的力场旋涡,只有毫厘之遥!

那一点致命的幽蓝,在云湛那近乎透明的、毫无血色的指腹间,微弱地闪烁着,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毒虫,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林晚夕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她拼尽所有意志驱动的左臂,如同被无形的冰墙阻挡,所有力量瞬间泥牛入海!毒针被捻住的瞬间,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精纯、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力量,顺着针体逆流而上,瞬间冲垮了她左臂残存的最后一丝力量,并如同附骨之疽,沿着断裂的臂骨伤口,狠狠刺入她已被蚀心寒毒肆虐得千疮百孔的经脉!

“呃啊——!”比之前更加凄厉的惨嚎冲破她的喉咙,却又在出口的瞬间被那股侵入的寒力生生冻结,化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气音。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只有左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僵硬地悬在半空,那枚淬毒的银针,如同耻辱的标记,被云湛两指轻描淡写地捻着。

“锁喉?”云湛垂眸,目光落在那点幽蓝上,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物,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弄,“组织的最后问候?还是你给自己准备的解脱?”

他指尖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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