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柳如雪的关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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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柳如雪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小荷身上,带着无形的压力,“她除了狼狈,可还有什么异常之处?说了什么话?或者……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荷被柳如雪的目光看得心头发紧,努力回想:“异常……奴婢只觉得她眼神好吓人,像要吃人……说话……说话声音很哑,像破锣……特别的东西……”她忽然想起食盒打翻时,隐约看到夕妃娘娘手里好像紧紧攥着一团黑乎乎、像是破布又像是烂纸的东西,“她手里……好像死死抓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
“哦?”柳如雪眼中的兴趣更浓了。她挥了挥手,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好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若让我听到外面有半点风言风语……”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是那双清亮眸子里瞬间闪过的一丝冷意,已让小荷如坠冰窟。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谢娘娘!谢娘娘!”小荷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出了暖阁。
暖阁内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熏炉中檀香袅袅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柳如雪重新倚回软枕,目光投向窗外那一片绚烂的海棠,眼神却有些飘远。
夕妃……林晚夕。
这个数月前突然被陛下从宫外带回、一入宫便封了妃位、却几乎从未在人前露面、低调得近乎诡异的女人。柳如雪曾以为这不过是陛下又一时的猎奇心起,弄了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回来,如同他过往那些短暂宠幸过的莺莺燕燕。毕竟,一个毫无根基、连家族姓氏都语焉不详的孤女,又能在这深宫掀起什么风浪?
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一个被刀砍伤、躲藏在冷宫废墟中的妃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更让柳如雪在意的是陛下对此事的态度。她记得清楚,前几日陛下传召夕妃侍寝后,第二日便神色不愉。当时她还以为只是寻常的君王喜怒无常。可紧接着,就隐约听闻夕妃似乎“病了”,陛下只吩咐太医院随便派了个医女去看过,便再无下文,甚至未曾踏足夕妃居住的“落霞轩”一步。
这不合常理。以陛下对新鲜事物的热度,一个刚得宠幸的妃子“病”了,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该多几分关注。如此冷淡处置,要么是厌弃到了极点,要么……就是这“病”本身,或者夕妃这个人,藏着让陛下都感到棘手、甚至忌讳的东西。
刀伤……冷宫……攥在手里的东西……还有小荷描述中那如同困兽般绝望又凶狠的眼神……
柳如雪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棋盘边缘。这夕妃,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像一团突然闯入深宫旋涡的迷雾,带着危险的气息。而陛下刻意的冷落……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隔离。
“来人。”柳如雪轻声唤道。
一个穿着浅绿色宫装、面容沉静的大宫女应声而入,垂手侍立:“娘娘有何吩咐?”
“去太医院,”柳如雪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就说我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睡眠不佳,想问问前几日给落霞轩夕妃娘娘诊脉的是哪位太医?开的什么方子?那方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娘娘。”宫女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柳如雪的目光重新落回窗外。海棠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落下几片粉白。
夕妃……林晚夕。她倒要看看,这团迷雾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而陛下刻意的冷眼旁观,又是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在防备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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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轩。
名字雅致,位置却实在偏僻。远离了六宫主殿的喧嚣繁华,孤零零地坐落在御花园西北角一片稀疏的竹林之后。宫苑不大,几间殿宇也显得有些陈旧,透着一股被遗忘的寂寥。
柳如雪乘坐的四人抬暖轿在落霞轩略显破旧的朱漆宫门前停下。她扶着贴身宫女的手,款步下轿。今日她换了一身更为素雅的月白云纹锦缎宫装,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簪,通身清雅,不显山不露水。
宫门虚掩着,门口连个守门的太监都没有。院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柳如雪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轻轻叩响了门环。
过了好一会儿,宫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个穿着半旧青色宫装、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的小宫女探出头来,看到门外仪态尊贵的柳如雪和她身后随侍的宫人,明显吓了一跳,慌忙打开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叩见柳妃娘娘!不知娘娘驾临,奴婢该死!”
“起来吧。”柳如雪声音温和,目光却已越过跪地的小宫女,快速扫过院内。庭院不大,打扫得还算干净,但角落里的杂草显然有些时日未清理了,透着一股萧索。正殿的窗户紧闭着,静得有些异样。“夕妃妹妹可在?听闻她身子不适,本宫特来探望。”
小宫女站起身,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和明显的慌乱:“回…回娘娘话,我家娘娘……娘娘她……病得厉害……一直昏睡着……恐……恐怕不能起身见娘娘了……”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通往正殿的路上,眼神躲闪。
柳如雪眸光微闪,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昏睡着?前日不是还说只是受了些风寒么?怎地如此严重了?”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脚下却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一步,“无妨,本宫就在外间看看妹妹,不扰她休息。”
“娘娘!娘娘不可!”小宫女更加慌乱,竟下意识地伸开双臂想要阻拦,“太医……太医说娘娘需要静养!不能见风!更不能见……”她情急之下差点说漏嘴,连忙刹住,脸色煞白。
“不能见什么?”柳如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声音依旧柔和,却带上了一丝无形的威压,“本宫一片诚心前来探视,你这奴婢一再阻拦,是何道理?莫非……这落霞轩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宫女吓得再次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着,语无伦次,“只是……只是娘娘她……她病得真的很重……样子……样子很不好看……怕……怕冲撞了柳妃娘娘您……”
“样子不好看?”柳如雪心中疑窦更深。她不再理会跪地哀求的小宫女,对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身材健硕的嬷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开了那挡路的小宫女。
柳如雪莲步轻移,径直走向紧闭着殿门的主殿。
推开殿门的刹那,一股浓烈得呛人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殿内光线昏暗,窗户都被厚厚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和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压抑感。
柳如雪微微蹙眉,扶着宫女的手走了进去。目光立刻锁定了内室垂落的纱帐。
纱帐内,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一动不动。
床边,一个穿着太医官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弯着腰,似乎在查看什么。听到脚步声,他猛地直起身,回过头来。当看清来人是柳如雪时,他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随即强自镇定下来,连忙躬身行礼:“微臣……微臣刘文清,叩见柳妃娘娘!”
柳如雪的目光在刘太医那张强作镇定的脸和床上那毫无动静的人影之间扫过。她缓步上前,声音听不出喜怒:“刘太医辛苦了。夕妃妹妹病情如何?”
“回娘娘,”刘太医低着头,不敢看柳如雪的眼睛,声音有些发紧,“夕妃娘娘……这是急症攻心,加上外感风寒,导致气血两亏,邪气入体,伤了根本……故而昏迷不醒,脉象也……也颇为紊乱虚弱……”
“哦?急症攻心?外感风寒?”柳如雪走到床边,隔着纱帐,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床上的人影。锦被盖得很严实,只露出一点散乱乌黑的发顶。那浓烈的药味之下,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似乎更明显了些,让她心头莫名地一跳。
“是……是的。”刘太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脉象紊乱虚弱?”柳如雪伸出手,作势要去掀那厚重的纱帐,“本宫也略通医理,倒要看看,是何等凶险的脉象。”
“娘娘不可!”刘太医几乎失声叫了出来,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补救,“娘娘!夕妃娘娘此症……此症有几分像是……像是‘离魂症’!最忌惊扰!若贸然掀开帐子,让娘娘神魂受惊,恐……恐有性命之虞啊!”他语速极快,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离魂症?”柳如雪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眼中寒光一闪。她缓缓收回手,目光如冰刀般刮过刘太医那张汗津津的脸,“刘太医,你确定?”
“微臣……微臣不敢妄言!”刘太医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只是……只是症状有几分相似……还需……还需静观其变……”他已是语无伦次。
柳如雪没有再逼问。她静静地站在纱帐外,隔着那层薄薄的阻碍,凝视着帐内那毫无生气的轮廓。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刘太医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那股腥甜的气息,在浓重的药味掩盖下,丝丝缕缕,如同附骨之蛆,萦绕不去。
离魂症?呵。
柳如雪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欲盖弥彰!这刘太医在撒谎!帐内的夕妃,绝非简单的风寒或者什么离魂症!那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是为了掩盖什么?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又是什么?
她想起小荷描述中那后背狰狞的刀伤,想起夕妃手中紧攥的黑乎乎的东西……还有此刻这落霞轩内外异常的寂静和防备。
一个可怕的猜测,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柳如雪的心头。
难道……夕妃林晚夕,根本不是生病?
她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那纱帐,目光落在窗外那片在风中摇曳的竹林,眼神变得幽深难测。陛下刻意的冷落……刘太医反常的遮掩……这落霞轩诡异的死寂……还有那个如同人间蒸发般、却又在冷宫废墟留下痕迹的夕妃……
这盘棋,似乎越来越有趣了。而那个叫林晚夕的女人,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特别”得多。
柳如雪不再停留,转身,在宫女嬷嬷的簇拥下,仪态万方地离开了落霞轩。只是临出门前,她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主殿窗棂下那片略显松动的泥土,以及泥土边缘……几片被踩入泥中、几乎难以辨认的、带着奇异纹路的紫色花瓣碎片?那颜色……深紫近黑,花瓣边缘带着不自然的卷曲。
她脚步未停,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径直上了暖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柳如雪端坐其中,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冰凉的云锦纹路,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
夕妃……林晚夕。看来,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