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醒了,却问我是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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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真听见了,真……放手了呢?
就在这时——那只她日夜摩挲、早已熟悉每一寸纹路的手,动了一下。
真的动了吗?
沈星晚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
是错觉吗?还是……
又动了一下!
这次幅度更明显!
沈星晚的心脏像要跳出胸腔,她猛地凑近,声音抖得不成调,
“顾承烨?你……你动了?”
没人回应。
只有床头那条不知何时又盘踞在此的小白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蛇头微微抬高了些。
沈星晚哪还顾得上蛇,全部心神都系在顾承烨身上。
病床上,那人的眼皮艰难地掀动,颤巍巍地掀开一条缝,又阖上,再掀开。
反复几次,像在适应光线,又像用尽了所有气力。
沈星晚连呼吸都忘了,紧张地捕捉他每个细微的动作。
终于,那双紧闭良久的眼,缓缓睁开了。
起初眼神空茫,瞳仁没有焦点,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过了几秒,眼珠才迟缓转动,像在辨认周遭环境。
然后,他的视线,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沈星晚脸上。
是他!真的是他!
沈星晚那根绷紧的弦骤然松断,眼泪夺眶而出,再也收不住,“顾承烨,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你……”
她又哭又笑,话都说不囫囵,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怕惊着这好不容易的清醒。
太好了,他醒了!
难道她的威胁……她的威胁好像起作用了!
管它呢,只要醒来,就是好的!
顾承烨眉头轻蹙,像在费力辨认眼前这个哭花了脸的女人。
喉结滑动,干涩的嗓子挤出几个字,带着全然的陌生和打量,“……你是谁?”
三个字,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沈星晚脸上的狂喜僵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激动听错了?
“……哈?”她傻愣愣地发出个单音。
努力定了定神,声音却还是飘的:“顾承烨,你再说一遍?”
她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他的脸,眼神里有怀疑和危险,
“我刚说什么你转头就忘?医生说了你能听见!
你敢给我装失忆试试?我现在就、立刻、马上,带崽跟我爸回京市!让你连我是谁都查不到!查到了也不认!”
真想上手掐他一把,看看到底醒没醒,还是自己做梦呢!
这混蛋,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她放狠话后醒来,然后给她玩失忆?耍她呢?!
床头,那条小白蛇不知何时又探出脑袋,冰冷的竖瞳里似乎也带了点懵圈,歪头瞅着病床上这诡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