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灰烬我的火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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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冰冷,顺着发梢流进衣领,但我感觉不到。所有的感官都收缩、聚焦在掌心那个湿滑冰冷的微小物体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棚顶内侧那刻出来的、歪扭的星星痕迹,每一次触碰都像一次微弱的电击,激活我早已麻木僵死的神经末梢。
不是幻觉。
不是巧合。
有人把这个东西放在这里。放在我每天下班必经的路上。放在这个毫不起眼的、散发着馊臭味的垃圾桶边。
是警告?是挑衅?还是一个扭曲的、只有我能看懂的信号?
我猛地站起身,雨水模糊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周围:匆匆避雨的行人,堵塞鸣笛的车流,亮着惨白灯光的便利店,黑洞洞的小巷入口。每一扇窗户后面都像藏着窥探的眼,每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仿佛带着苏芮那冰冷审视的余韵。
他们知道我看懂了。
心脏在肋骨下狂野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胸骨。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恐惧顺着脊椎爬升,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尖锐、更灼热的东西刺破了这恐惧——是愤怒,是被当成提线木偶般戏耍的暴怒,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决心。
我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塑料棚,刻痕硌着掌心,留下清晰的痛感。然后,我猛地转身,不是走向回家的地铁站,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回图书馆。
夜班保安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浑身湿透的我。
“忘了点东西。”我哑声说,没看他疑惑的脸,径直穿过寂静无声、只有安全灯幽幽照亮的阅览区,回到我的工作间。
打开电脑。屏幕冷光映着我滴水苍白的脸。搜索引擎的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冰冷而稳定地敲下关键词。
不再是“林晚 失踪”。
不再是“苏芮 案件进展”。
而是——“苏芮 艺术圈 关联着”、“塑料棚 当代艺术 隐喻”、“非永久性材料 装置艺术”、“收藏行为 心理学”……
一条条看似无关的信息在屏幕上滚动。艺术评论、展览回顾、小众论坛的讨论、甚至是一些心理学刊物的论文摘要。我像一个偏执的掘墓人,疯狂地挖掘着一切可能与苏芮那扭曲世界观沾边的碎片。
鼠标滚轮飞速下滑。
直到一个名字,伴随着一个极其小众的、几乎无人问津的线上艺术杂志访谈标题,跳进我的视线。
——《隐匿的共鸣:探访青年艺术家陈琦及其“临时庇护所”系列》。
我的呼吸骤然屏住。
访谈配图是几张模糊的展览现场照片。昏暗的空间里,散落着一些用废弃塑料、木板、布料搭建的,简陋而脆弱的微型结构。它们歪歪扭扭,寒酸,却透着一种古怪的、挣扎的生命力。
像极了苏芮收藏室里那些东西的雏形。或者说,像是一种……未被污染前的原始形态。
访谈里,这位叫陈琦的艺术家用晦涩的语言谈论着“城市边缘的临时性”、“脆弱带来的美感”、“庇护所的心理投射”……
而真正让我后背窜起一股寒气的,是访谈最后,记者一个看似随口一提的问题:“您的创作理念,似乎与不久前涉案的知名策展人苏芮女士早期发表的某些观点,有某种有趣的暗合?”
陈琦的回答被刻意省略了,只留下一行冰冷的省略号,和一个意味深长的、链接到另一个失效页面的提示。
心脏鼓噪着,几乎要撞破耳膜。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手指颤抖着按下古籍编目部的分机号。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老周带着睡意的不满声音。
“老陈,是我,周也!”我声音发紧,几乎语无伦次,“大概半年前,是不是有一批捐赠的旧艺术类杂志和内部交流资料?可能没正式编目,暂时堆在地下库房B区那个角落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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