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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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司徒风华喉头一甜，又一口鲜血溢出嘴角，可他眼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借着疼痛保持清醒，继续念诵：“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这一次，他将自身巫力与清心咒彻底融合，咒语声不再低沉，反而带着铿锵的力量，金光从他周身扩散，在头顶凝成一道小小的金色莲台，莲台转动间，不断释放出净化之力，一点点剥离识海上的黑气。

识海内，司徒风华的意识与元神并肩而立，随着清心咒的节奏，共同催动净化之力。

每念一句咒语，他便想起林昭昭的模样 —— 想起她笑时眼底的星光，两腮那盛满蜜糖的梨窝，想起她遇险时倔强的眼神，想起自己发誓要护她周全的承诺。

这些念想化作支撑他的力量，让他在剧痛中始终保持着清明。

“…… 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灾解厄，度化众生。” 最后一句咒语落下，司徒风华猛地睁开双眼，眉心金光暴涨，识海中的黑气被彻底压制在角落，发出不甘的嘶吼。

他虽然依旧面色惨白，浑身脱力，可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 他知道，这场与魔咒的对抗，他暂时占了上风，但要彻底清除，还需要更多时间。

他重新闭上双眼，继续运转心法，清心咒的余韵在识海中回荡，守护着他的心神，也守护着他对林昭昭那份未曾动摇的执念。

他在心中默念：昭昭，再等等我，我一定会破除魔咒，去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而此时的林昭昭，正奔波在追查失踪弟子的路上。她颈间的梵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碎而清越的声响，那是母亲从小戴在她脖子上的，虽然里面的世界树种子没有了，但它本身就是件神器，能驱散秽气、邪祟、指引人前进的方向。

林昭昭循着弟子们遗落的巫力碎片，她一路追到了城郊的荒芜山谷，谷中雾气弥漫，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周遭的景象时不时扭曲变形 —— 显然，这里被幻境笼罩着。

谷心的空地上，云苍泽正盘膝而坐，指尖悬浮着七弦琴的虚影，额角却布满冷汗。他已被困在这幻境中三日了。

幻境里，他与司徒风华对坐于云雾间，两人同时施展控梦术，试图操控对方的梦境。

云苍泽指尖琴音流转，想编织出林昭昭对自己倾心的场景，可每次琴音刚起，司徒风华的巫力便如潮水般涌来，轻易撕碎他的幻境，还在他的梦境里刻下林昭昭与司徒风华并肩而立的画面。

“不可能！我明明比他更懂昭昭！我研究了她从小到大成长的所有资料，分析了她的性格……” 云苍泽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他不服输地再次催动巫力，七弦琴虚影发出刺耳的颤音，可结果依旧。

司徒风华的控梦术如同铜墙铁壁，他连一丝缝隙都无法突破。强烈的挫败感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巫力在他体内乱冲乱撞，险些冲破经脉，走火入魔。

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之际，一阵清脆的梵铃声穿透幻境，轻轻落在他的耳畔。

那铃声带着温暖的神力，像一缕清风，驱散了他心头的戾气。云苍泽浑身一震 —— 是昭昭的梵铃声！他对声音本就异常敏感，这熟悉的铃声瞬间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强忍体内翻涌的巫力，指尖快速拨动七弦琴，将梵铃声的频率融入琴音中。破障曲的旋律缓缓流淌，如春雨润物，一点点瓦解着幻境的壁垒。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遭扭曲的景象轰然破碎，雾气散去，林昭昭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

云苍泽猛地站起身，脸上的疲惫瞬间被狂喜取代，他快步走到林昭昭面前，眼中闪烁着光芒：“昭昭，我终于摆脱幻境了！刚才若不是听到你的梵铃声，我差点就……” 他顿了顿，将差点走火入魔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笑道，“是你救了我，多谢。”

林昭昭打量着眼前云苍泽，他除了脸上有些疲惫外，并没有被幻境迷惑的迹象。

不愧是控梦师，果然对付幻境有一手。

“司徒长老曾说过，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捏碎信号牌，就可以传送出去，你怎么没有捏碎？”

云苍泽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司徒风华那小子不在！是攻略昭昭的最佳时机！

“我们应该是被困在幻境中了，不如我们组队，一起破除这该死的幻境？”

林昭昭心中微动，正想答应，一只灵蝶飞来落在她手上，灵蝶中传出星朵着急的声音：昭昭姐姐！你在哪里呀？司徒天师和林芳菲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订婚了，你快回来啊！

林昭昭明知这一切是幻境，但还是觉得心口像是被重物砸中，一阵闷痛袭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只眨了眨眼，便将情绪压了下去。

“昭昭，别难过。” 雪月神女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这一切不过是幻境罢了。若是你不想让假戏成真，就得尽快找到阵眼，破除幻境，让所有人都醒过来。”

林昭昭点了点头，转身对云苍泽说：“云苍泽，我们一起找幻境阵眼吧，只有破了阵，大家才能恢复正常。”

云苍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私心。他巴不得司徒风华和林芳菲假戏真做，这样林昭昭就会彻底死心，转而接受自己。

他俩订婚好啊，最好把婚也结了哈哈，等破了幻境，看司徒风华那小子还有什么脸声称昭昭是他的！

云苍泽抱着七弦琴跟在林昭昭身后，指尖时不时拨弄两下琴弦，清泠的琴音在山谷里荡开，却总带着几分刻意的拖沓。

他望着林昭昭急切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 只要晚点找到阵眼，让司徒风华和林芳菲的结婚典礼真办起来，昭昭说不定就会对司徒风华彻底死心，到时候自己才有机会。

“昭昭，你别急啊。” 云苍泽忽然停下脚步，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按，琴音戛然而止，“这幻境里的各种力量，巫力、灵力、秽气、魔力掺杂在一起，乱得很，我得靠琴声辨路，走太快容易出错。你看前面那片雾，看着平平无奇，其实藏着噬灵瘴，咱们得绕着走。”

他伸手指了指右侧一片稀薄的雾气，可那方向分明与林昭昭感知到的炼魂鼎的强大秽气波动背道而驰。

林昭昭脚步一顿，眉头紧锁。她知道再跟云苍泽争执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掐诀，念出净秽咒，清除周围的秽气：“唵 苏婆诃 阿耨多罗 毗卢遮那 娑婆诃！”

下一秒，淡淡的月华从林昭昭周身散发出来，柔和却坚定的神力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开，像一张无形的网，轻轻笼罩住整片山谷。

她额间浮现出一枚银色的月牙印记，原本迷茫的眼神变得清亮，能清晰地看到各种力量交汇流动的轨迹 —— 阵眼的气息在左侧山谷深处，正与炼魂鼎的邪气交织在一起。

云苍泽站在一旁，瞳孔骤然收缩。他早听说林昭昭身负神女的神力，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起初，他的目光落在那月华般的神力上，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 若是能将这神女之力据为己有，不仅能在白巫九境中横行，就算前往修真界也是顶尖的存在。

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林昭昭的神情吸引了。她眉头微蹙，嘴角紧抿，温柔的眼神盛满了对伙伴们的担忧、着急。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侧脸线条柔和，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坚定，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都要闯过去救出被困的伙伴的坚决。

“阵眼在左边，而且…… 炼魂鼎的邪气更重了，弟子们恐怕撑不了多久。” 林昭昭睁开眼，语气里满是焦灼，转身就要往左边走。

云苍泽这才回过神来，心里那点对神力的占有欲早已烟消云散。他看着林昭昭急切的背影，忽然觉得，比起虚无缥缈的神女之力，眼前这个为了伙伴奋不顾身的姑娘，才更让他心动。她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女，她是林昭昭，是会为了弟子担忧、为了朋友焦急的鲜活的人。

这一刻，他心里的念头变了 —— 他不再只是想让林昭昭放下司徒风华，而是真心想得到她这个人，想陪在她身边，护着她这份善良与坚定。

可这份心思刚冒出来，他又想起了司徒风华，想起他搂着林昭昭得意的模样。嫉妒与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他快步上前拉住林昭昭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昭昭，你别冲动！左边那片林子不对劲，我刚弹完破障曲，琴弦都在颤，肯定有大危险！咱们再歇会儿，等我再探探气息，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说着，就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还顺手拨了段舒缓的琴曲，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也想再拖一会儿 —— 他既想让林昭昭看到自己的好，又怕她真的太快找到阵眼，还没对司徒风华死心。

林昭昭看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积压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一把甩开云苍泽的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云苍泽，你到底在干什么？！从进谷开始，你就磨磨蹭蹭，要么指错方向，要么借口调弦歇脚，根本没尽全力找阵眼！”

她指尖攥得发白，语气里满是焦灼，“你知不知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是清醒的！其他人都被幻境操控着，而黑巫藏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黑巫对他们下手，林晚星他们就危险了！”

云苍泽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得说不出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指紧紧攥着琴弦，指尖泛白。他看着林昭昭眼底的焦急与失望，心里又悔又急 —— 他明明是想靠近她，怎么反而把她推得更远了？

“我…… 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林昭昭打断他，语气决绝，“我没时间跟你耗，弟子们、晚星他们都在等着，我必须去。”

说罢，她不再看云苍泽难看的脸色，转身朝着山谷深处快步走去，颈间的梵铃随着脚步晃动，发出急促的声响。

云苍泽坐在石头上，看着林昭昭越来越远的背影，狠狠捶了一下身边的石头，抱着七弦琴的手用力到发抖。

他心里又悔又乱 —— 他不该用这种方式拖延，更不该让她误会自己。可一想到司徒风华，他又忍不住存了一丝侥幸：再拖一会儿，说不定昭昭就能看清司徒风华的 “真面目”，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抱着琴跟了上去，只是这次，脚步比之前快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