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云深归客，旧岁新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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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云雾缭绕的山路，终于抵达云深不知处山门前。熟悉的石阶覆着薄雪，两侧的苍松翠柏顶着皑皑白雪，透着清冷又肃穆的气息。

蓝氏子弟早已候在门口，见马车停下，纷纷行礼：“含光君，魏前辈。”

魏无羡跳下车，深吸了一口带着松针清香的空气，笑着道：“还是云深不知处的空气好闻，比夷陵的烟火气清爽多了。”

蓝忘机牵住他的手，指尖温暖：“进去吧。”

走过蜿蜒的回廊，远远就看见蓝启仁站在庭院中，穿着正式的玄色道袍，手里握着一串佛珠。蓝景仪和蓝思追赶紧上前行礼，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声音里带着紧张：“先生，新年快乐。”

蓝启仁接过香囊和药盒，指尖触到香囊上温润的绣线，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有心了，进去暖一暖吧。”

魏无羡跟着走进正厅，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一路的寒气。侍女端上热茶，他刚要落座，忽然眼睛一亮：“那不是我当年抄的家规吗？怎么还挂在这儿？”

墙上挂着一卷字迹潦草的书卷，正是他被罚抄了无数遍的《雅正集》。蓝启仁瞥了他一眼：“字迹虽乱，却有筋骨，留着给后辈做个警醒。”

魏无羡吐了吐舌头，凑到蓝忘机耳边：“我看他是舍不得扔。”

午后，蓝忘机去处理族中事务，魏无羡便带着蓝景仪和蓝思追在云深不知处闲逛。藏书阁还是老样子，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书架上，灰尘在光束中跳舞。

“魏前辈，你当年真的在这里偷偷喝酒吗？”蓝景仪趴在窗边，好奇地问。

“那是自然。”魏无羡得意地挑眉，“我还在梁上藏了坛好酒，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说着就要爬上横梁，却被一声轻咳打断。

蓝启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典籍：“藏书阁内，禁止喧哗。”

魏无羡赶紧跳下来，笑嘻嘻地迎上去：“先生也来看书？我帮您找。”

蓝启仁没理他，径直走向书架，抽出一卷医书递给蓝思追：“你上次问我的那个药方，这里有详解。”蓝思追眼睛一亮，赶紧接过书，认真听他讲解。

魏无羡看着蓝启仁耐心指点思追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清冷的云深不知处，好像也没那么难挨了。

晚饭是清淡的素斋，却做得精致可口。蓝景仪捧着碗喝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云深不知处过年没有烟花吗？”

蓝启仁刚要开口，魏无羡抢着道：“没有烟花有灯笼啊，晚上咱们去挂灯笼怎么样？”

夜幕降临时，众人提着灯笼走向后山。红色的灯笼在雪地里连成一串，像条温暖的火龙。蓝景仪和蓝思追跑在前头，笑声惊起枝头的落雪。

魏无羡和蓝忘机并肩走着，灯笼的光晕映在彼此脸上，带着融融暖意。“你看，”魏无羡指着远处的灯火，“比烟花好看吧？”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袖中：“嗯。”

走到冷泉边，那株合欢树果然长得高大，枝桠上挂着盏小小的灯笼，像颗跳动的星。魏无羡靠在树干上，看着蓝忘机颈间那抹笨拙的围巾，忽然道：“蓝湛，我以前总觉得云深不知处规矩太多，冷冰冰的，现在才发现，这里也挺暖的。”

蓝忘机低头吻他，带着雪的清冽和灯笼的暖意：“因为有你。”

回到住处时，蓝启仁正坐在炉边煮茶，见他们进来，往魏无羡面前推了杯热茶：“夜里冷，喝点茶暖暖。”茶盏里飘着淡淡的药香，正是思追准备的润喉草。

魏无羡接过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鼻子一酸。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灯笼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云深不知处的夜依旧安静，却不再冷清。

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上，听着远处孩子们的笑声，看着炉边温和的蓝启仁，忽然明白，所谓的家，从来不是某个地方，而是身边这些温暖的人。

旧岁的风雪终将过去，新的暖意正在悄然滋生。无论是夷陵的烟火，还是云深的清寂，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便是最好的岁月。

这一夜，云深不知处的灯笼亮到天明，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守着满室的暖意，和一段崭新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