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噬灵归墟·一线生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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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那面紧贴着小鱼儿胸口的破烂青铜古镜，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而凶戾的震颤！镜背那些模糊扭曲的兽纹，此刻清晰得如同活物，散发出一种深邃、古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灰蒙蒙光泽！

它不再是被动地抵抗邀月那冻结天地的“意”，而是如同一个饥饿了万载的饕餮，疯狂地、主动地吞噬着近在咫尺的磅礴能量——赤阳金乌刀爆发出的、蕴含着远古金乌残魂意志的、至刚至阳的璀璨金芒！

嗤嗤嗤——！

肉眼可见！那由铁心兰拼尽性命、被金乌残魂加持才勉强抵抗邀月意志的金红光柱，如同被无形的巨口撕扯，顶端崩碎的光屑混合着最精粹的赤阳本源之力，化作汹涌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朝着小鱼儿怀中的古镜倒灌而入！

“不——！”铁心兰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她感觉自己最后的力量、灵魂的支柱，正在被无情地抽离、掠夺！七窍流出的鲜血瞬间凝固成冰，意识如同坠入无底冰渊，飞速沉沦。手中赤阳金乌刀的光芒急剧黯淡，悲鸣的金乌啼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刀身绝望的哀鸣和震颤。

赤阳金乌刀的抵抗，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内部的疯狂吞噬，瞬间崩溃！

上方那冻结一切的冰冷意志再无阻碍，如同九天崩塌的冰山，带着碾碎万物的漠然，轰然压下！

死亡！绝对的死亡！如同冰冷的铁幕，再无一丝缝隙！

然而，就在这终结降临的万分之一刹那！

异变再生！

那面疯狂吞噬着磅礴赤阳之力的破烂古镜，在吸收了足以瞬间撑爆元婴修士的海量能量之后，非但没有饱和炸裂，镜面之上，那原本布满污垢和划痕、模糊不清的地方，竟极其诡异地…浮现出了一点！

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光斑！

那光斑极小，如同宇宙初开时的一点星火。但它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整个凝固死寂的时空都为之震颤！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空”！一种吞噬了万般色彩、一切属性后，返璞归真的、最本源的“空”！在这绝对的“空”之中，却孕育着一点至精至纯、仿佛能点燃混沌的…暗金之芒！它没有赤阳金乌的霸道灼热，却带着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内敛、更加接近宇宙本源的…至阳真意！如同沉寂了亿万载的太阳核心！

这气息出现的瞬间！

嗡——！！！

上方，那冻结一切的冰冷意志，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波动！

如同万载玄冰被投入了一滴滚烫的岩浆！

邀月那根伸出的食指，指尖凝聚的、代表着她绝对意志的冰蓝光芒，极其罕见地…凝滞了那么万分之一刹那！

她那双比万载玄冰更冷的眸子，穿透虚空，第一次带着一丝清晰的、无法理解的…惊疑，死死锁定了小鱼儿怀中那面正在“反噬”赤阳之力、并散发出这缕诡异暗金之芒的…破烂铜镜！

“这是…何物？！”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邀月那亘古不变的漠然心湖。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的凝滞与惊疑之中！

那面破烂古镜爆发了！它仿佛完成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进食”与“转化”，镜身灰蒙蒙的光泽骤然内敛，如同一个收缩到极致的奇点！紧接着——

轰！！！

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的、灰蒙蒙的光柱，无声无息地从镜面中心那点暗金光斑处爆发出来！

这道光柱，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逸散。它出现得如此突兀，又如此内敛，仿佛只是空间本身被撕裂的一道缝隙。然而，它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冻结，而是…湮灭！

无声无息！

残殿上方，那凝固的墨绿色剧毒瘴气，在接触到灰蒙蒙光柱的瞬间，如同被投入虚无的画像，瞬间消失！没有蒸发，没有分解，就是彻彻底底地…归于虚无！

那代表着邀月冻结天地意志的无形寒潮，在这道灰蒙蒙光柱面前，如同遇到了天敌！冰冷的意志被强行扭曲、拉扯，如同坚韧的蛛网被无形的巨力撕开！光柱所过之处，冻结的规则被硬生生抹除！空间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留下一道绝对“空无”的轨迹！

这道灰蒙蒙的光柱，并非射向天空中的邀月，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如同拥有生命般，狠狠撞向了残殿内那根支撑着摇摇欲坠穹顶的、最粗壮的、布满裂纹的黑色石柱底部！

没有巨响！

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消失”！

那根需要数人合抱、材质坚硬无比、历经万载毒瘴腐蚀和岁月消磨依旧屹立的巨大石柱，在被灰蒙蒙光柱触及的底部，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同被无形的巨口一口咬掉！

失去了根基的支撑，本就摇摇欲坠的穹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坍塌！无数巨大的石块裹挟着万年积尘，如同山崩般砸落下来！

然而，那灰蒙蒙的光柱并未停止！它在“咬掉”石柱底部后，余势不减，如同钻入大地的毒龙，狠狠贯入石柱下方坚硬的黑色岩层！

嗤——！

这一次，有了实质的阻挡！坚硬的岩石在灰蒙蒙光柱面前如同豆腐般脆弱，被瞬间贯穿、湮灭！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绝对“空无”气息的幽深孔洞，出现在石柱消失的位置下方！

更诡异的是，随着光柱的深入，那幽深的孔洞深处，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隐隐透出一种…粘稠、污秽、翻涌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墨绿色光芒！那是…黑风岭地脉深处，积累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最精纯、最恐怖的…**本源毒瘴**！

灰蒙蒙光柱如同钥匙，悍然捅开了地狱的阀门！

轰隆隆——！！！

被贯穿的地脉深处，传来沉闷如巨兽咆哮的轰鸣！积蓄了万载的恐怖毒瘴本源，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混合着被湮灭岩石形成的齑粉，化作一股粘稠如岩浆、墨绿到发黑的污秽洪流，从那个幽深的孔洞中疯狂喷涌而出！

这股洪流，不再是外界的普通瘴气！它蕴含着最纯粹的腐蚀、衰败、死亡之力！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滋滋”的、被缓慢侵蚀的声响！空气瞬间被染成墨绿，温度急剧升高又急剧降低，充满了混乱与毁灭的气息！

“不好！”残殿外，被邀月意志压得动弹不得的江无缺，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容！这股喷涌而出的本源毒瘴洪流，其污秽与剧毒，连他都感到心悸！他体内的至阳道胎疯狂示警！

而悬于高天的邀月，那模糊的容颜在月华清辉中似乎也波动了一下。那缕灰蒙蒙光柱爆发时展现出的、能湮灭规则、引动地脉毒源的诡异力量，以及那镜面核心一闪而逝的暗金之芒，彻底超出了她的预料！这绝非寻常法宝！甚至…不似此界之物！

就在这地脉毒瘴本源喷发、混乱能量肆虐、连邀月意志都出现一丝空隙的刹那！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