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槎暗渡，棋局终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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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冠山地的烈焰焚尽了罪恶的实验室，也暂时焚毁了博士伸向璃月的一只触手。钟离在确保所有痕迹都已抹去后，并未立刻返回璃月港，而是寻了一处僻静山谷，调息良久，才压下动用五行之力带来的气血翻涌与神识震荡。玉衡令光华内敛，但其内五行循环已稳固，散发出的气息愈发深邃玄奥。

他深知，此次出手，虽救回七七，重创博士切片，但代价巨大。五行玉衡令的力量已然暴露（至少博士本体必然知晓），他与博士之间的矛盾再无转圜余地，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而明冠山地闹出如此大动静，即便他处理得再干净，也难保不会引起仙家乃至总务司的更深层次关注。

返回璃月港时，已是次日黄昏。港内依旧繁华喧嚣，海风带着咸腥气息拂过街巷，往生堂内灯火通明，胡桃正指挥着仪倌们准备一场法事，一切看似如常。但钟离敏锐地察觉到，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在他踏入绯云坡的瞬间，便悄然锁定了他。有仙家的缥缈气息，也有总务司特有的干练痕迹。

风暴前的宁静，已然结束。

他不动声色，安然回到往生堂，对胡桃关切（夹杂着抱怨他再次长时间外出）的询问，只以“寻石过程曲折，偶遇山匪耽搁”轻描淡写带过。随后，他便以旅途劳顿为由，回到了书房。

夜深人静，书房内未点灯，唯有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清冷辉光。钟离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心中波澜渐平。逃避与隐瞒已无意义，是时候做出最终的决断了。

第一步，是确认七七的状况。他悄然传讯白术，很快得到了回复。七七已被安置回不卜庐密室，由白术亲自以秘法安抚，虽受惊吓，但本源未损，只是需要静养。白术字里行间充满了后怕与感激，但也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博士的报复，绝不会就此停止。

第二步，是应对即将到来的质询。他预料，削月筑阳真君与夜兰，很快便会找上门来。这一次，他们的问题将更加直接，更加尖锐。

果然，翌日清晨，削月筑阳真君不请自来，直接出现在了往生堂的后院。此次，他并非孤身前来，留云借风真君与理水叠山真君亦化身同行。三位仙人齐聚，无形的威压让院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胡桃感知到异常，想要上前，却被钟离以眼神制止，示意她无需担心。

“钟离先生，”削月筑阳真君开门见山，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明冠山地之事，先生可否给吾等一个解释？昨日彼处地动山摇，邪气冲霄，更有至冬邪力残留，而先生恰于彼时归来。此事，关乎璃月安危，望先生坦言。”

钟离早已备好说辞，他神色平静，拱手道：“三位真君明鉴。钟某此次西行，确非仅为寻石。此前层岩巨渊异动，愚人众与深渊教团觊觎魔神遗力，钟某忧心忡忡。后得密报，有至冬邪徒于明冠山地设立秘密据点，图谋不轨，故冒险前往查探。”他半真半假，将目标引向“至冬邪徒”，隐去了博士与七七的关键信息。

“哦？”留云借风真君鹤眸锐利，“先生一人，便端了那邪徒据点？据吾等感知，昨日那处能量波动之烈，非同小可。”

钟离淡然道：“钟某虽不才，亦有些护身保命之术。加之那据点守备并非想象中严密，钟某趁其不备，引发地脉紊乱，毁了其巢穴，侥幸脱身。至于其中细节，涉及一些……不便外传的师门秘术，还请真君见谅。”他再次抬出“师门秘术”作为挡箭牌，态度不卑不亢。

三位仙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并未完全信服。理水叠山真君沉声道：“先生之术，通天彻地，恐非寻常‘师门’所能囊括。层岩巨渊疏导地脉，明冠山地引爆能量……此等手段，纵是仙家，亦非等闲可为。先生真实身份，究竟为何？与帝君，又有何渊源？”

问题直指核心！仙家已然将他的能力与陨落的岩王帝君联系起来！

钟离心知，此刻再含糊其辞已无法过关。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位仙人，眼中流露出一种沉淀了数千年的沧桑与威严，虽一闪而逝，却让三位仙人心神俱震！

“钟某之来历，确与璃月渊源极深，与帝君……亦有一段未竟之缘。”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厚重感，“然帝君已魂归高天，璃月步入人治。旧日因果，钟某本不愿再提，只愿以凡俗之身，见证并守护此港繁华。此前种种出手，皆因不忍见帝君心血遭宵小践踏，璃月百姓受无妄之灾。此心，天地可鉴。”

他这番话，依旧未明言身份，却承认了与帝君的关联，表明了守护璃月的立场，并将动机归于大义，情真意切，令人动容。同时，他将自己定位为“旧日因果”的关联者而非主导者，巧妙地避开了“帝君化身”的敏感猜测。

削月筑阳真君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良久，长叹一声：“先生之心，吾等或可体谅。然先生之力，已非寻常。如今多事之秋，深渊环伺，至冬虎视，先生若行事过于……惊世骇俗，恐引各方瞩目，反为璃月招祸。还望先生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若有所需，亦可与仙家互通声气，共护此城。”

这是警告，也是某种程度的认可与妥协。仙家不再逼问他的具体身份，但要求他收敛行为，并在必要时与仙家合作。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真君教诲，钟某谨记。”钟离拱手应下。

送走三位心事重重的仙人，钟离知道，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果然，午后，夜兰便如约而至，这次她直接出现在了钟离的书房，仿佛回自己家一般随意。

“仙家刚走？”夜兰斜倚在门框上，把玩着一枚玉骰，笑容玩味，“看来谈得不错？三位真君竟然没有把你‘请’去奥藏山喝茶。”

钟离请她入座，斟茶：“夜兰小姐消息灵通。”

“明冠山地那场‘烟火’，想不灵通都难。”夜兰接过茶，却不喝，目光灼灼地盯着钟离，“至冬的秘密实验室，博士的切片，还有那惊天动地的五行能量爆发……钟离先生，您这次玩的，可有点大啊。”

她果然知道！而且比仙家知道的更具体！总务司的情报网络，确实可怕。

钟离面色不变：“迫不得已，为民除害而已。”